第199章 流沙河畔(1/2)
流沙河。
名副其实。
浑浊的河水仿佛融化了整片大地的重浊之气,粘稠如浆,缓慢地翻滚流淌。阳光落在河面上,不是波光粼粼,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被吸收殆尽的土黄色反光。那低沉持续的轰鸣,并非来自湍急的水流,而是河底深处,那无数流沙暗涌、互相摩擦碾压所发出的、来自大地的闷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土腥味,吸入口鼻,带着微微的窒息感。
传说中鹅毛不浮,并非虚言。玉笋亲眼看到一片被热风卷来的枯叶飘落河面,甚至未曾激起一丝涟漪,便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速度快得惊人,仿佛下面有一张贪婪的巨口。
黑竹海的阴冷潮湿与这里干热窒闷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玉笋背着玄真子,站在昏黄龟裂的河岸上,举目望去。河面宽阔,对岸在视线尽头只剩下一抹模糊的灰影,中间浊流滚滚,了无生机。
渡河,成了横亘在面前的第一道,也是最直观的天堑。
她沿着河岸,向着上游方向缓缓行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根据老樵夫地图的简略标示,以及那行“撑船的驼子”的提示,这附近应该有一个渡口。
脚下的土地坚硬而滚烫,裂缝中偶尔能看到某种耐旱的、长着尖刺的怪异植物。背上的玄真子似乎也因这环境的骤变而略有不适,同息周天传来一丝微弱的燥意。玉笋默运心法,将一丝冰润之意透过背架传递过去,稍稍安抚。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在她怀疑那地图是否准确时,前方一处河岸微微内凹的湾口处,出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
那是一个极其破败、几乎要散架的木质小码头。几根歪歪斜斜的木桩打入岸边,支撑着几块厚薄不均、被岁月和风沙侵蚀得发黑的木板。码头延伸入河的部分很短,末端浸泡在浑浊的河水中,随着暗流微微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码头上空无一人,不见船只,更不见什么“撑船的驼子”。
玉笋走近,更加确信这便是地图所指的渡口。只是这渡口的荒凉破败,远超想象。她目光扫过码头木板,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黄沙尘土。然而,在码头与河岸连接处,立着一块歪斜的木牌。
木牌本身也是饱经风霜,颜色斑驳,但上面用某种焦黑的炭条书写的字迹,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劲头。字迹歪歪扭扭,仿佛醉汉所书:
渡河规矩:
一、不渡佛门弟子(光头晃眼)。
二、不渡道门牛鼻子(嘴碎烦人)。
三、不渡穷鬼(概不赊账)。
——摆渡人:薛老三
ps:认出我名号的,规矩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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