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暮色里的晾架(1/2)

薄荷叶晒得半干时,暮色正顺着槐树叶的缝隙往下淌。思砚踮脚把竹筛挪到晾架最上层,指尖划过叶片边缘,已经泛出点蜷曲的脆,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

“别堆太密,”苏晚在底下递过另一筛叶子,“得让风透进来,不然会捂出霉味。”她仰着头看思砚,发梢被晚风吹得轻晃,沾了点夕阳的金粉,“你外婆说,晒薄荷得‘三分晒,七分晾’,急不得。”

思砚把竹筛摆得匀匀的,每层留着空隙。晾架是林砚昨天刚修的,加了两根新竹条,比以前稳当多了。“这样风就能从底下钻上来了。”他拍了拍手,看着六层竹筛在暮色里排成列,薄荷叶的清香随着风漫开,混着远处稻田的麦香,像杯调得正好的茶。

外婆坐在凉棚下择菜,是刚从菜畦割的空心菜,嫩得能掐出水。“今天的薄荷晒得正好,”她抬头看了眼晾架,“明早收下来,装在布包里,给来老先生送去些。他那老咳嗽,就得靠这清清凉凉的味压着。”

林砚扛着个旧木箱从院里出来,箱底铺着层油纸。“这是我攒的工具,”他把箱子放在竹桌上,打开盖,里面凿子、刨子、锯子摆得整整齐齐,“张叔说,从明天起教我打榫卯,先从小板凳学起。”

思砚凑过去看,最底下压着张图纸,是个书架的样子,格子做得方方正正。“这是给我做的?”他指着图纸问,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

林砚笑了,耳尖有点红:“先画着,等我学会了再说。”苏晚在旁边接话:“等书架做好了,我给你缝个布帘,就用去年染的蓝布,上面绣薄荷叶子,好看得很。”

暮色越来越浓,晾架上的薄荷叶在风里轻轻晃,像在点头应和。思砚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晾架旁,看叶片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忽明忽暗的,像在跳一支慢舞。

“你娘以前也爱守着晾架。”外婆择完菜,把空菜筐往旁边一放,“那时候没有这么好的竹筛,就用芦苇席铺在石头上晒。她总说,看着叶子一点点变干,心里就踏实,像把日子的毛躁都晒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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