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砚台边的墨香(1/2)
晨露还挂在薄荷叶上时,思砚已经坐在画案前磨墨了。端砚的石眼在晨光里泛着幽光,墨锭顺时针转着圈,墨汁像匹被慢慢铺开的黑缎,在砚台中央晕出细腻的光。
“磨这么早?”林砚端着劈好的柴从院外进来,裤脚沾着草屑,“灶上的粥刚熬好,苏晚在里面加了新采的枸杞叶,鲜得很。”他把柴靠在灶房墙边,凑过来看砚台,“这石头真滑,比我刨的木板还光。”
思砚停下磨墨的手,指尖沾着墨汁,在案上轻轻点了点,留下个小小的黑印。“来老先生说,好砚得养,”他用布擦着指尖,“常磨墨,石眼才会越来越亮。”画案上还摊着昨天写的字,是“薄荷”两个小楷,笔画歪歪扭扭的,却比前几日稳了些。
苏晚端着粥进来,青花瓷碗上凝着层薄汗。“先吃早饭,”她把碗放在案边的竹碟里,“凉了就不好喝了。”她瞥见案上的字,拿起宣纸看了看,“这‘荷’字的草字头,比昨天的舒展多了,像两片真叶子。”
思砚的脸红了红,接过粥碗喝了口,枸杞叶的清混着米香,在舌尖漫开。他看着苏晚把字小心地晾在晾架上,阳光透过布帘落在纸上,墨字仿佛活了过来,笔画间藏着点薄荷的灵气。
外婆坐在凉棚下,给来老先生缝补旧衣裳。“他那袖口磨破了,说扔了可惜,”外婆的针线在布上穿梭,“你们年轻人总爱换新的,不知道旧物件用着才顺手,就像这砚台,越磨越有味道。”
思砚喝完粥,重新拿起墨锭。这次他试着按来老先生说的,“重按轻转”,墨锭在砚台里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春蚕食桑。林砚在旁边修理藤筐,新换的藤条在他手里变得服帖,“咔嗒”一声就嵌进了旧藤里,严丝合缝的。
“你看这藤条,”林砚举着筐子给思砚看,“得顺着它的劲弯,不然会断,跟你写字一样,得顺着笔锋走。”思砚看着藤筐的弧度,突然觉得笔画的转折确实像藤条的弯,得有韧劲才好看。
上午,来老先生准时过来,手里拿着卷画轴。“给你看幅好东西,”他把画轴在画案上铺开,是幅工笔《薄荷图》,叶片上的露珠用明矾点过,在光下闪着亮,像刚从田里采来的,“这是我师父画的,你学学他的叶脉,一笔到底,不拖沓。”
思砚趴在案上,看得眼睛都不眨。画里的薄荷有高有低,叶片的卷边、虫咬的缺口都画得逼真,最妙的是叶底的阴影,用淡墨晕染,像透着光。“太神了,”他喃喃道,“像能闻到香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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