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镇集上的宣纸(1/2)

晨光刚漫过镇口的石桥时,思砚已经攥着钱袋站在布店门口了。钱袋是苏晚绣的,靛蓝布面上缀着片薄荷叶,针脚细密得能数清,里面的铜钱叮当作响,是攒了大半年的蝉蜕钱,还有来老先生给的颜料补贴。

“等急了?”林砚推着独轮车过来,车斗里放着个空竹筐,“张叔说镇东头的纸坊新出了宣纸,比别处的厚实,适合画工笔。”他往思砚手里塞了个热乎的玉米饼,“路上吃,苏晚凌晨起来烙的,加了点槐花碎。”

饼的甜混着槐香在舌尖散开,思砚咬了一大口,看见竹筐里躺着个小布包,是外婆给的,“里面是薄荷糖,”林砚笑着说,“知道你见了糖葫芦就走不动道,先垫垫。”思砚的脸有点热,确实总被外婆笑“看见甜的就像蜜蜂见了花”。

镇集上已经热闹起来,卖菜的吆喝声、打铁的叮当声、孩子的嬉闹声缠在一起,像团浸了水的棉絮,暖乎乎的。思砚攥着钱袋,眼睛却被路边的糖画摊勾住了——转盘上的糖画亮晶晶的,有龙有凤,还有只歪歪扭扭的兔子,像他画残了的那幅。

“想要?”林砚看出他的心思,掏出两个铜板递给摊主,“来只兔子。”糖稀在铁板上绕出个圆滚滚的身子,长耳朵翘得老高,摊主还特意点了两颗黑芝麻当眼睛,活灵活现的。思砚举着糖画,甜香混着热气扑在脸上,心里像揣了块化了的蜜。

纸坊藏在巷子深处,门口堆着刚晒好的纸,白得晃眼,带着草木的清香。掌柜的是个留着长须的老先生,看见思砚手里的画筒,眼睛亮了亮:“是来裱画的?”思砚赶紧把槐花图和“槐香”字卷递过去,老先生展开看了看,点头:“墨色匀,气韵足,是个好苗子。”

“想要哪种纸?”掌柜的领着他们去看纸,架子上的宣纸按厚度码得整整齐齐,“这种三层夹宣,晕染不洇墨,画工笔最好。”思砚摸了摸,纸面上有细密的纹路,像揉过的云,比他用的草纸细腻多了。

“来十张。”林砚直接掏钱,“再要两刀生宣,练大字用。”掌柜的笑着打包:“小伙子眼光好,这纸是用楮树皮和芦苇杆做的,能存住墨香。”思砚抱着纸卷,心里沉甸甸的,像抱着堆会发光的雪。

从纸坊出来,路过布店,林砚突然停住脚,指着里面块月白布说:“给苏晚扯点吧,做件新单衣,她那件洗得发灰了。”思砚想起苏晚总穿着件灰布衫,袖口都磨出毛边,赶紧点头:“再加点薄荷绿的丝线,让她绣袖口。”

布店掌柜的量布时,思砚看见柜台后的竹篮里摆着些小木雕,有花鸟,有虫鱼,做得精巧。“这是张叔徒弟刻的,”掌柜的笑着说,“比不了你身边这位的手艺。”林砚的耳尖红了,赶紧付了钱,拉着思砚往外走,布卷在他臂弯里晃,像朵流动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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