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新苗间的虫鸣(1/2)

埋着芸豆的土微微隆起时,思砚正趴在菜畦边画土里钻动的蚯蚓。晨露在豆苗刚冒的芽尖上打转,嫩白的茎顶着两瓣圆叶,像个戴帽的小娃娃。蚯蚓拱过的地方,土面裂出细缝,混着昨夜漏下的芝麻香,引得几只黑蚂蚁循着味来,在缝边转着圈,像在寻找藏起来的糖。

“别总盯着蚯蚓看,”林砚扛着竹耙过来,要给菜畦松松土,“这虫看着恶心,其实是好东西,能把土翻松,苗才长得壮。”他的耙齿轻轻划过土面,没敢太用力,怕伤着刚冒的芽,“你看这苗,嫩得像豆腐,得轻手轻脚的,跟你小时候抱小猫似的。”

思砚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想起去年苏晚给他抱来的那只流浪猫,毛秃秃的,他总怕抱紧了弄疼它,林砚就在旁边教他“用手掌托着,像托着碗水”。现在那只猫养得油光水滑,正蹲在竹篱笆上,盯着菜畦里的虫,尾巴甩得像根小鞭子。

苏晚提着竹篮过来,里面是刚摘的生菜,绿得能掐出水。“张婶家的鸡跑来了,”她把篮子往篱边一放,伸手去赶鸡,“得把菜畦围上,不然苗刚冒头就被啄了。”她捡起根细竹条,在畦边插了圈,“这叫‘护芽’,跟你林砚哥护着你一个理,得拦着坏东西。”

外婆坐在凉棚下,用碎布缝鸡罩,网格状的布面透着风,既能挡鸡,又不碍着苗见光。“这布是你穿旧的汗衫拆的,”她把鸡罩往菜畦上比量,“透气,还软和,不像竹编的硬邦邦,会硌着苗。”思砚摸了摸布罩的网眼,粗布的纹理蹭着手心,像外婆的手,糙却温柔。

午后,太阳烈起来,菜畦里的虫鸣渐渐响了。蟋蟀藏在土缝里“瞿瞿”叫,蚂蚱蹦跳着“沙沙”响,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唧唧”应和,像支热闹的合唱。思砚趴在画稿上,把这些声音都画进画里:用颤笔勾出蟋蟀的翅膀,像在振动;用飞白画蚂蚱的后腿,像刚蹦起来;在空白处点几个小点,像小虫飞过的影。

来老先生拄着拐杖过来,看了画稿点头道:“这虫鸣画得‘活’,不用听,光看就像有声响,比你先前画的鸟更贴地气。”他指着那圈布罩,“这护芽的罩子添得好,有护有放,才是真疼惜,不是把苗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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