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月光下的竹灯(1/2)

竹灯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晃出暖黄时,思砚正蹲在灯旁画灯架的裂纹。新削的竹条还带着青皮,被灯油浸出深浅不一的褐痕,靠近灯芯的地方裂了道细缝,是昨夜被灯火烧的,却被林砚用麻线缠了圈,像给伤口系了条绷带。月光从凉棚的竹缝漏下来,落在绷带上,泛着银白的光。

“别总盯着裂缝看,”林砚提着添满灯油的油罐过来,油香混着竹的清,在灯旁漫成圈,“这灯能亮就行,裂点缝怕啥?去年那盏灯烧穿了底,不也照样用了半宿?”他往灯芯里添了点油,火苗“腾”地窜高,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篱笆上,像两个并排的树桩。

思砚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想起去年暴雨夜,就是这盏灯陪着他们补漏雨的屋顶。林砚踩着竹梯往上爬,他举着灯在下面照,灯油晃出来溅在手上,烫得他直缩,林砚却头也不回地喊“举稳了”,那时的灯影在雨里抖,像片摇晃的星。

苏晚端来刚煮的莲子羹,白瓷碗里的莲子浮在甜汤上,芯被剔得干干净净。“来老先生说这灯得罩层纱,”她把碗往思砚手边推,“不然风一吹就灭,像护着点念想,得仔细着。”她从篮里拿出块细纱布,轻轻罩在灯架上,光晕顿时变得柔和,像蒙了层雾。

外婆坐在凉棚下,用灯芯草编小灯笼,草茎在手里绕出圈,沾着点灯油的香。“这草经烧,”她把编好的小灯笼挂在竹灯旁,“点着了能亮半宿,比蜡烛省。”思砚摸了摸小灯笼的底,草茎的糙刮着手心,像外婆纳鞋底时用的麻线,实在得让人安心。

夜里,虫鸣又起了,比先前更稠。来老先生披着外衣过来,看了看思砚的画稿,指着灯架的裂缝:“这缝画得有‘气’,像能看见灯油往外出,比光画个好灯更有嚼头。”他用手指点了点纱布罩,“这纱添得好,软的罩着硬的架,像日子里总得有点软和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