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炉火边的家书(1/2)
小寒的风裹着雪沫子,在巷子里打着旋儿。画廊的煤炉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苗在炉膛里跳跃,映得炉边的铜壶发亮。思砚趴在小桌旁,手里攥着支红铅笔,在信纸上画着什么,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小嘴里念念有词:“外婆要画大的,比宝宝还高。”
林砚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捧着母亲寄来的棉鞋,针脚细密得像蛛网。“这鞋够思砚穿到开春了,”他摩挲着鞋面上绣的小老虎,“妈眼睛不好,还绣得这么仔细。”苏晚正在给炉上的茶壶添水,蒸汽腾起时,她看见思砚的画纸上,已经画了个戴棉帽的老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外婆”。
“宝宝要给外婆写信,”思砚举着画纸献宝,“告诉她雪人没化,菜畦里的菠菜冻成玻璃了。”他把“玻璃”两个字说得重重的,大概是觉得冻硬的菜叶确实像块透亮的玻璃。苏晚笑着帮他把画纸铺平,在旁边空白处写下他说的话,字迹被炉火烤得暖融融的。
来老先生带着孙女来借《芥子园画谱》,小姑娘手里拿着封刚写好的信,是给远方的笔友的。“我爷爷说,写信要用心,字里能藏着温度,”她把信递给思砚看,信封上贴着枚梅花邮票,“邮票要贴牢,不然信会迷路。”
思砚立刻找来胶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画贴在信纸背面,又在信封上画了只大雁,说是“让它给外婆当向导”。林砚帮他写上地址,思砚非要在“收件人”三个字旁边画个笑脸,说“外婆看到会开心”。老先生看着信封上的涂鸦,笑着说:“这信比任何书法都动人,因为有孩子气。”
炉上的水开了,苏晚泡了壶陈皮茶,橘红色的茶汤在粗瓷碗里晃,暖得能映出人影。思砚捧着茶碗,小口小口地喝,突然说:“外婆收到信,会不会哭?”苏晚摸了摸他的头,想起母亲每次收到信,都会把思砚的画仔细收好,说“看一眼就像抱到他了”。
林砚从柜子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历年的家书。最上面是母亲刚寄来的,说“北方的雪下得厚,屋檐下的冰棱能当拐杖”;下面是去年苏晚写的,说“思砚会背唐诗了,就是总把‘床前明月光’说成‘窗前梅花香’”;最底下是林砚刚认识苏晚时写的,字迹还带着青涩,说“南方的雨总不停,像你说话的声音,软乎乎的”。
思砚趴在盒边,一封封翻看着,小手指着信纸上的印章问:“这是什么?”林砚告诉他,是来老先生刻的藏书章,“盖在信上,就像给思念盖了个章,不会丢”。思砚立刻跑去求老先生,也要给自己的信盖个章,老先生笑着拿出枚小印章,上面刻着“思砚寄”三个字,沾了朱砂盖在信封角落,红得像朵小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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