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百草堂之月季花(2/2)

“我看这俩人就是来碰瓷的!孙玉国的回春堂卖假药被戳穿了,就派手下来捣乱!”

刘二急得满头大汗,梗着脖子喊:“你们别听他们胡说!月季花就是害人的东西!”

“放屁!”王雪气得跳脚,转身跑进药铺,捧出一束娇艳欲滴的月季花来。那花正是林婉儿送来的斗雪红,花瓣粉紫相间,带着清晨的露水,清甜的花香瞬间弥漫开来。“大家看!这才是正宗的月月红!别名斗雪红,冬天都能开花,性温归肝经,活血调经疏肝解郁,孕妇慎用但绝不害人!”

她举起花瓣,声音响亮:“孙玉国用的是什么?是月季花的果实!果活血力弱,过量服用才会致泻!他拿果当花卖,坑了人还敢倒打一耙,简直是无耻之尤!”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几个之前在回春堂买过药的妇人更是气得直跺脚:“我说呢!我吃了孙玉国的药拉了好几天,原来他是拿果糊弄人!”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止如此。”

林婉儿缓步走出,月白长衫不染纤尘,她手中捏着一张黄符,指尖轻轻一弹,黄符便飘到了刘二身前。刹那间,刘二身上冒出一缕淡淡的黑烟,那股刺鼻的硫磺味再次弥漫开来。

“你身上的浊气,和钱多多铺子里的劣药一模一样。”林婉儿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想来是帮孙玉国搬运劣药的时候沾染上的吧?”

刘二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脚下一滑,竟摔了个四脚朝天。那地上的妇人见势不妙,也顾不上装哭了,爬起来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王雪一把抓住了胳膊。

“想跑?没门!”王雪叉着腰冷笑,“走,咱们去县衙评理!让县太爷看看,你们这对碰瓷的泼皮无赖!”

刘二和妇人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大夫饶命!王姑娘饶命!是孙玉国逼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我们闹大,就给我们二两银子……”

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骂声此起彼伏。王宁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眼神冷冽:“孙玉国的手段,果然卑劣。”

他转头看向众人,朗声道:“诸位乡亲,今日之事,是非曲直大家有目共睹。百草堂立世百年,靠的是诚信二字,靠的是对症下药的医术。往后谁若再敢来捣乱,我王宁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郑钦文挤到前面,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满是喜色:“王大夫!好消息!我老家的斗雪红已经装车了,三日之内就能到清河镇!”

王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好!有了正宗的斗雪红,咱们就能治好镇上所有妇人的病,也能让孙玉国的阴谋彻底落空!”

人群外,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退去,飞快地朝着回春堂的方向跑去。而回春堂内,孙玉国正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热茶,嘴角挂着阴鸷的笑。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冰冷:“王宁,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月月红牵出的药铺风波

第四章 夜盗花苗 阵法惩奸邪

暮色四合,清河镇被一层薄薄的暮霭笼罩,炊烟袅袅升起,混着药香弥漫在街巷里。百草堂内灯火通明,王宁正和郑钦文核对斗雪红的运输清单,张阳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本《群芳谱》,嘴里念念有词地背诵月季花的种植要点,王雪则在一旁收拾药圃,准备等花苗到了就立刻栽种。

林婉儿倚在门框上,指尖捻着一片斗雪红的花瓣,目光望向镇外的方向,眉头微蹙。“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声音清冷,像晚风拂过窗棂,“今日刘二闹事被戳穿,他必定会想出更阴损的法子。”

王宁头也没抬,提笔在清单上落下一个遒劲的“准”字。“他的软肋就是急功近利。”王宁的声音沉稳,带着几分了然,“斗雪红的药效他眼红已久,如今知道郑兄弟有正宗花苗,怕是会铤而走险。”

“那咱们要不要派人去驿站守着?”王雪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双丫髻上的银簪叮当作响,“我去!我带两把菜刀,看谁敢动咱们的花苗!”

“不必。”林婉儿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药铺,从袖中取出一叠黄符和几枚铜钱,“我去郑兄弟的老宅附近布个阵。斗雪红阳气足,辅以阵法,宵小之辈靠近不得。”

郑钦文的老宅在镇子西头,院子里种着几株从老家移栽的斗雪红,虽然不多,却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品种。林婉儿到了院子里,踩着月光在墙角埋下铜钱,又将黄符贴在树干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做完这一切,便隐在院外的老槐树下,静候来人。

子时刚过,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黑来到了老宅墙外。正是孙玉国和刘二,孙玉国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布巾,手里拎着一把锄头,刘二则背着一个麻袋,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

“快点!”孙玉国压低声音呵斥,“挖几株就走,别磨蹭!等拿到花苗,我就说是自己种的,看王宁还怎么跟我抢生意!”

刘二不敢吭声,只能硬着头皮翻过墙头。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月光下,那几株斗雪红开得正艳,粉紫的花瓣像染上了一层霜,看得孙玉国眼睛发亮。

“就是这些!快挖!”孙玉国急不可耐地跳进院子,举起锄头就要往花根上刨。

谁知他的锄头刚碰到泥土,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黄符上的朱砂字闪着红光,铜钱也发出嗡嗡的响声。刘二吓得腿都软了,刚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怎……怎么回事?”刘二的声音发颤,牙齿打颤,“玉国哥,这院子里有鬼!”

孙玉国心里也发毛,但他舍不得放弃,咬着牙骂道:“胡说八道!哪来的鬼?肯定是王宁那小子搞的鬼!给我挖!”

他话音刚落,那些斗雪红的枝条突然动了起来,上面的尖刺像是长了眼睛,朝着两人的手和腿狠狠扎去。“哎哟!”刘二惨叫一声,手背被刺出一道血口子,疼得他眼泪直流。孙玉国也没好到哪里去,裤腿被刺得稀烂,脚踝火辣辣地疼。

“邪门了!邪门了!”孙玉国再也顾不上花苗,转身就想跑,却发现院子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无论他怎么推,都纹丝不动。旋风越刮越猛,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得两人脸上生疼。

“孙老板,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林婉儿的声音从槐树后面传来,她缓步走出,月白长衫在月光下像镀了一层银,手里捏着一片斗雪红的花瓣,“莫非是看上了郑兄弟的花苗?”

孙玉国吓得魂飞魄散,指着林婉儿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是人是鬼?”

“我是护花之人。”林婉儿淡淡道,“斗雪红是救人的药,不是你谋利的工具。你用硫磺熏药,拿果充花,害了多少人?今日这阵法,就是给你的教训。”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宁带着王雪和张阳赶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被吵醒的村民。原来林婉儿早就让张阳去叫人了,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孙玉国的真面目。

月光下,孙玉国和刘二狼狈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落叶,脸上的布巾也掉了,露出了那张气急败坏的脸。村民们一看,顿时炸开了锅。

“是孙玉国!他偷花苗!”

“难怪他的药那么管用,原来是偷来的好花!”

“黑心肝的东西!亏我们还去他的回春堂买药!”

孙玉国被骂得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刘二更是直接瘫在地上,哭着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玉国哥逼我的!”

王宁走上前,目光冷冽地看着孙玉国:“孙老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当真以为清河镇的百姓是好糊弄的?”

孙玉国看着围上来的村民,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瘫坐在地上,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把他们送到县衙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将孙玉国和刘二捆了起来,押着往县衙走去。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狼狈的影子。

林婉儿看着被带走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花瓣扔在地上。花瓣落在泥土里,很快就被风吹走了。

王宁走到她身边,看着院子里安然无恙的斗雪红,轻声道:“多谢你了,婉儿。”

“举手之劳。”林婉儿摇了摇头,“这花有灵性,本就不该落入奸人之手。”

王雪凑过来,看着那些娇艳的斗雪红,笑得眉眼弯弯:“等咱们的花苗到了,种满整个药圃,到时候清河镇的人,再也不用怕买到劣药了!”

张阳也推了推眼镜,兴奋地说:“到时候我要写一篇《斗雪红种植论》,把它的生长习性和药效都记录下来,传给后人!”

月光如水,洒在百草堂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是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照亮了清河镇的夜空。而这场由月季花引发的风波,终于要迎来尾声了。

月月红牵出的药铺风波

第五章 药圃繁花 仁心传四方

三日后,青州运来的斗雪红花苗如期抵达清河镇。

那日清晨,晨光熹微,郑钦文带着几个同乡,赶着两辆骡车,车斗里裹着湿布的花苗郁郁葱葱,还沾着云台山下的泥土,风一吹,满街都是月季花的清甜香气。王宁带着百草堂的人早早候在街口,他依旧穿着那件藏青布衫,袖口的药渍洗得发白,却更显干净利落。王雪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头,双丫髻上系着红绳,手里攥着一把小锄头,脸上的笑容比朝阳还灿烂。

“郑大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王雪扑过去,看着那些油绿的花苗,眼睛都直了,“这就是正宗的斗雪红?叶子比咱们之前那批精神多了!”

郑钦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憨厚地笑:“那是自然!这些花苗都是在微酸性沙壤里长了两年的,根须壮实,只要照着张阳小兄弟说的法子养,保准冬天都开花!”

张阳闻言,立刻挺起胸膛,从怀里掏出一本崭新的手抄本,封面上写着《斗雪红栽培纪要》。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光照必须保证每天六小时以上,最适强度一万到五万勒克斯,白天温度控制在十五到二十六度,晚上十到十五度,湿度维持在百分之七十五,浇水要见干见湿,绝对不能积水!”

他这番话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几个跟着来的村民忍不住打趣:“张小哥真是活药典!以后我们也跟着种几株,既能赏玩又能入药,多好!”

说话间,众人已经将花苗搬到了百草堂后院的药圃。这片药圃是王宁特意开辟的,原本种着些寻常草药,如今被张阳和林婉儿重新翻整过,土壤里掺了腐熟的松针和草木灰,酸碱度正合适。林婉儿依旧一袭月白长衫,她蹲在田埂上,指尖拂过花苗的根系,眉眼柔和:“这花苗阳气足,埋土时记得留三分根露在外面,能更好地吸收日月精华。”

她话音刚落,就从袖中取出几枚铜钱,埋在药圃四角,正是那日布阵法所用的铜钱。“这铜钱能聚气,护着花苗不受浊气侵扰。”林婉儿淡淡道,却惹得王雪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铜钱:“婉儿姐姐,这铜钱是不是还能驱邪?以后咱们药圃里的花,是不是连虫子都不敢啃?”

林婉儿被她逗得勾了勾唇角,难得露出一抹笑意:“虫子倒是不怕,不过能护着花苗长得更旺。”

接下来的日子,百草堂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王宁和张娜忙着给镇上的妇人诊病,用新到的斗雪红配伍当归、香附,熬出的汤药色泽清亮,香气浓郁。那些之前被劣药折腾得腹痛腹泻的妇人,喝了三剂药,个个都面色红润,连声道谢。张阳则守在药圃里,每天记录花苗的生长情况,本子上写得密密麻麻,连哪株花苗抽了新叶都记得一清二楚。

王雪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她负责每天给花苗浇水、除草,嘴里还哼着自编的小调:“月月红,开得艳,活血调经真灵验,孙玉国,耍奸猾,最后栽进泥里边……”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深秋。一场薄霜过后,百草堂的药圃里,斗雪红竟迎着寒风绽放了。粉紫的花瓣层层叠叠,像裹了一层薄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清河镇的百姓都来围观。药圃外的篱笆墙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是王宁亲手写的字:“药无贵贱,对症为良;人无贫富,医者仁心。”

这日,药圃前格外热闹。郑钦文的妻子牵着孩子,捧着一篮亲手做的点心走来,她脸上带着笑意,再也不见往日的憔悴。“王大夫,张大夫,多亏了你们的斗雪红,我这毛病彻底好了!”她拉着张娜的手,感激涕零,“往后我也跟着学认药,帮着你们照看药圃!”

人群里,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改邪归正的刘二,正扛着锄头帮着翻土,他脸上沾着泥土,却笑得格外憨厚。自从被县衙教训过后,他就洗心革面,来百草堂打杂,每天的口头禅从“玉国哥说”变成了“三钱三钱,不能多,多了拉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钱多多也来了,他提着一筐上好的肥料,红着脸道歉:“王大夫,以前是我鬼迷心窍,往后我再也不卖劣药了!我想跟着你学辨药,做个正经的药材商人!”

王宁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满是暖意。他走上前,拍了拍刘二的肩膀,又对着钱多多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清河镇的药材,本该是造福百姓的,不是用来谋私利的。”

说话间,林婉儿缓步走来,她发髻上簪着一朵盛开的斗雪红,素色的衣裙在风中飘动。她递给王宁一枚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月季花。“这香囊带着,疏肝解郁,也能安神。”林婉儿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温情,“孙玉国已经被发配充军,回春堂也被改成了惠民药局,往后清河镇,再也不会有劣药害人了。”

王宁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清甜的香气沁入心脾。他转头看向药圃里的繁花,又看向身边的众人——嘴贫心软的妹妹,憨厚认真的徒弟,温柔贤淑的妻子,身怀道术的挚友,还有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

阳光洒在药圃里,洒在每一朵斗雪红上,也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张阳捧着他的《斗雪红栽培纪要》,兴奋地大喊:“师父!我把月季花的药性、种植方法、配伍禁忌都写进去了!以后咱们可以把这本册子印出来,发给乡亲们!”

王雪立刻附和:“还要加上咱们的故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劣药害人,仁心救人!”

王宁点了点头,朗声笑道:“好!咱们就把这本册子传遍四方,让更多人知道,这小小的月季花,不仅能治病,更能教人做人的道理!”

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笑声和欢呼声回荡在清河镇的上空。药圃里的斗雪红开得正艳,一朵挨着一朵,像一片粉色的云霞,映着百草堂的黑漆招牌,映着那些忙碌的身影,也映着一颗医者的仁心。

从此以后,清河镇的月月红,不仅成了治病救人的良药,更成了诚信与仁心的象征。每年深秋,当斗雪红迎着寒风绽放时,百姓们都会想起那场由月季花引发的风波,想起那个叫王宁的大夫,想起那句刻在篱笆墙上的话——药无贵贱,对症为良;人无贫富,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