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雪白的羊之诗(1)(1/2)
记者群终于在各路人马的协助下解散,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调查组,在网络上的风评已经快和撒旦肩并肩,爱看热闹的民众已经脑补好了全套黑幕,伊万诺夫正准备开车去两个小姑娘上的小学打听一下她们的人际关系时候,接到了儿子打来的通讯,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当坏人逼死小姐姐”,伊万诺夫给孩子苦苦解释半天,只换来了儿子的质疑,好不容易应付完家中的少儿组,这边法医的老人组发来了通讯。
“什么,威廉·摩根索的胃袋里的肉是——呃呃不是猪羊牛鸡鸭。”
车的后座里坐着卡利尼琴科和楚斩雨;伊万诺夫听到通讯终端这个消息,大大地吃了一惊,差点把自个舌头咬断,险些把心理反应诉诸语言了,公务车在通往小学的路上猛地一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停在了应急车道上。
他一时间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即便在他多年的工作里,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极为罕见,因为罕见,所以可怕,使伊万诺夫在温暖天气里凭空生出寒意。
“我仔细检查了死者胃内容物的成分,在胃中发现未完全消化的一些肉块,其肌肉纤维的粗细、脂肪分布、结缔组织结构等,人的骨骼肌纤维类型和排列与大多数常食用的动物存在微观差异,我和我的助手从胃内容物残骸中尽力提取dna,目标dna来自被食用者肌肉细胞的细核和线粒体。”对面陈国耀嘴像正在吃饭,语气显得含糊不清,“提取到了足够长度的核dna片段进行str分析生成dna图谱,这个图谱与死者本人的dna进行比对,尸体的dna图谱完全不一致,这就铁证如山地证明:死者生前吃下了属于另一个人的肉。通过分析胃内肉块的同位素特征,并与死者自身肌肉以及常见动物的同位素范围进行对比,这些肉块的饮食背景与受害者不同,且不属于常规家畜,这些可以作为旁证。”
伊万诺夫性格和行事上都是个大老粗,“您说的这些,其实我不太能听懂,所以直入正题吧,那是谁的?”
从地球到火星,每个婴儿出生的时候,其dna都被记录在dna库里,作为着名法医的陈国耀申请配对权限,将获得的dna输入,立刻与威廉·摩根索与安洁莉娜·摩根索所生的两个女儿匹配上了;之前他们的推断一直是把两个女孩子的死(出血量那么大不太可能活下来)和失踪的行李箱挂钩,认为凶手是把孩子的尸体装进行李箱然后逃逸了,现在警察还在以此为线索封路进行挨个挨个的车辆搜索,难怪一直没有结果,难怪找不到外人逃出去的痕迹……原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陈国耀还发来了法医报告,伊万诺夫将其传给了卡利尼琴科。
卡利尼琴科在看之前,悄悄地瞄了一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楚斩雨;他在说出那个请楚斩雨入局计划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楚斩雨不可能答应,正常人恨不得和凶杀案撇得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楚斩雨居然同意了,现在祂属于是被聘请来的“军队里针对尸体和异常情况经验丰富的专家教授”——卡利尼琴科把脑子里的词汇全部倒出来,想了半天才写出这个理由,自己觉得扯,上面居然过了。
“封路调查运尸车辆还不能停,他们的两个孩子,虽然是两个女孩子,但都有十几岁,加起来有一百多公斤;一个人不可能消化得完,调查车辆所针对的可能性是将剩余部分运出去了,要么就是……”卡利尼琴科话没说完,但其余人都明白他说的意思——别墅里可不只威廉·摩根索一人。
“请法医对艾希·里克曼胃袋中的生前所食物做检查。”伊万诺夫沉吟了一会说,“重启现场勘查吧,把整个别墅给我翻过来查,也要扒拉出那两个小姑娘去哪儿了,按照法医的说法,至少一名女儿的尸体在别墅内部被处理过,别墅一定有痕迹,绝不可能被人彻底抹除,之前忽略的大型刀具、砍骨刀、锯子。不是寻找刺杀威廉的水果刀,而是寻找能分解人体的工具。”
“检查是否有经过极端彻底清洗的痕迹,进行鲁米诺和dna测试,尤其是缝隙和木质手柄,提取厨房、浴室、桑拿室所有下水管道u型弯的残留物,进行dna和生物组织分析。被分解的肢体和血液可能曾被冲洗,寻找可能用于临时存放或搬运人体组织的容器,进行潜血和dna检测,还有花园土地是否新近翻动、大型花盆、壁炉灰烬、垃圾处理记录。”伊万诺夫整个人已经红了,恶狠狠地说道,要是语言可以化成刀子,下一秒就要把别墅里的砍成血雾了,“混蛋,那群混蛋都坚称摩根索是十点后回来的,也没吃别的了,好好地问她们威廉·摩根索胃里的东西怎么解释?进食过程必然发生在别墅内,都踏马在给我撒谎。”
“众人包庇,我就知道是东方快车谋杀案。”卡利尼琴科叹息道。
“别惦记着你的推理小说了。”伊万诺夫立刻给他加加担子,“卡利尼琴科,申请书你来写,你文采飞扬,说话又好听。”这时一直沉默的楚斩雨扫了一眼法医报告,似乎是想了想什么,对他们说,“伊万诺夫先生,我想给你们提供一些我所知的东西,这些东西本来该由治安局上交给检察院,但是不知是谁按下了这些文件。”
虽然楚斩雨一看就是个相当正经的人,伊万诺夫出身政治世家,和普通人家庭出来的卡利尼琴科不同,他对楚斩雨的身份略有了解,所以对这位素不相识的年轻将官颇有信任感,“愿闻其详。”
楚斩雨拿出了个人终端投屏,上面显示的是王胥和治安局的警察们对“天使教会”的问话;本来答应卡利尼琴科是因为祂也对摩根索部长的死感到疑惑和好奇,还有暴风雨来临前般地隐约不安,而当祂听到食人的时候,楚斩雨的眼皮猛地一跳,不可置信,敏感的神经立刻被触及到。
祂忽然把诸多事件联系到了一起。
几个月前。
清晨五点四十五分,审讯室。
天花板角落的日光灯管发出持续的低频嗡鸣,一只飞蛾围着灯管打转,在冰冷的灰色墙壁上投下忽大忽小的影子。
王胥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烟灰缸里已经积了十个烟蒂。
她对面坐着安托万·卢卡斯,一个四十七岁的印刷厂工人,穿着沾有油污的工装裤,手指缝里还残留着洗不掉的青色墨迹。
“先生再确认一次,你是自愿留在……天使教会的,对吗?”这是问话的第十四个人,得到的都是大差不差的答案,王胥努力让自己饱受摧残的声音沙哑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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