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一锅肉引发的连锁反应（1/2）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舒玉的意识就被空间里狂闪的留言提示给“炸”醒了。

她揉着眼睛将意识沉入空间，只见留言板上王霜的消息已经刷了屏，最新一条还附带了一串夸张的烟花特效：

“玉儿！玉儿你醒了没？！快看订单！！！我的老天爷啊！！！”

下面附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清单，字迹潦草得能看出执笔人的激动——

“熏酱五花肉五十斤、酱肘子三十个、酱猪蹄四十只、酱猪耳朵二十副、酱猪肝十五斤、酱肥肠十斤、酱鸡二十只……另，热卤拼盘每日预留十份，冷切熏酱拼盘每日预留二十份。”

舒玉盯着那清单，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霜总这是把娴月楼改成肉铺了？”

正嘀咕着，小爱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宿主王霜强烈呼唤，是否立即进入空间？”

“进入。”

白光闪过，舒玉今日空间，王霜的身影几乎是“冲”了过来，小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一把抓住舒玉的手就开始晃：

“玉儿！你看到订单没？！昨天我把你送来的酱肉分给几个常客尝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不等舒玉回答，机关枪似的继续说：“张夫人当场就定了五斤熏酱五花肉，说是要送京城的亲戚！李老夫人定了三只酱肘子，说要给她孙子补身子！

最厉害的是知府夫人——她尝了冷切熏酱拼盘，直接说比揽月阁的好吃多了！”

王霜眼睛亮得吓人，声音都飘了：“这才一晚上啊！就这还只是我随口问了几个常客的结果！要是正式推出……玉儿，咱们要发了！”

舒玉被晃得头晕，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哭笑不得：“霜总，你冷静点……这订单是不少，可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这么多啊。”

“所以才找你啊！”王霜松开手，在空间里转着圈，

“我今早天没亮就让厨子照你给的方子试做了一锅，可味道就是差那么点意思！没你做的香，也没你做的入味！玉儿，你得救救我！知府夫人后日就要请客，点名要咱们的酱肉上桌！”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舒玉：“要不……你先帮我做一批应急？就照着订单上的量来！”

舒玉看着那张夸张的订单单子，又看看王霜那急得快要跳脚的样子，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半晌，她叹了口气：“行吧，我尽量。但这么多肉，一时半会儿买不齐，做好了还得想办法运过去……”

“买肉我来想办法！”王霜立刻拍胸脯，“府城肉铺我熟！运货……运货我想想……对了，就说我家要办宴席，多派几辆车来拉！”

“那也不妥。”舒玉摇头，“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注意。这样，你先回去，我这边安排。”

她转身走到空间小屋的储物架前，那里有她提前配好的几包卤料——都是按最佳比例调配好的，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她又拿出一张写得工工整整的方子，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步的操作要点，连火候、时间都标得清清楚楚。

“给，这是我配的卤料包。”舒玉把东西递给王霜，“让你家厨子再试一次，严格按照这上面的来。若是还不行……我再想办法。”

王霜如获至宝，紧紧抱着卤料包和方子，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盯着他们做！”

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退出了空间。

舒玉的意识回归身体，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她刚坐起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陈老将军那洪亮的嗓门：

“玉丫头起了没？老夫今天可是特意早起，就等着尝尝你们家早饭配什么酱肉呢！”

舒玉：“……”

得，这位也是被酱肉勾住的主。

她快速洗漱更衣，来到前院时，果然看见陈老将军已经坐在饭桌旁了，正眼巴巴地盯着厨房方向。赵忆坐在他下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眼底也带着几分期待。

颜氏正在摆早饭——小米粥、杂面馍馍、几碟小菜，还有昨晚剩下的酱肉，重新切了一盘，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陈老将军一看见那盘酱肉，眼睛就亮了，也不客气，自己动手夹了最大的一块肘子肉，一口下去，满足地眯起眼睛：“嗯！就是这个味儿！香！真香！”

他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玉丫头，你这手艺绝了！比京城醉仙楼的招牌卤味都强！”

舒玉笑着坐下：“陈爷爷喜欢就多吃点。”

“那是自然！”

陈老将军又夹了块猪耳朵，嘎嘣脆响，“对了玉丫头，你们今天还做酱肉不？老夫看着帮帮忙，烧火、劈柴都行！”

舒玉正在喝粥，闻言差点呛着。她抬头看了看陈老将军——这位可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老将，此刻却一副“给我肉干什么都行”的馋相，实在有些好笑。

“陈爷爷说笑了，哪能让您干活。”舒玉委婉地拒绝。

“哎，不白干！”陈老将军眼睛一转，“老夫拿东西换！我那儿有几把好刀，削铁如泥！还有一匹西域来的宝马，通体雪白，跑起来跟飞似的！换你一锅酱肉，怎么样？”

赵忆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将军，您那匹‘照夜白’可是御赐的……”

“御赐的怎么了？又没说不能拿来换酱肉！”陈老将军理直气壮，“再说了，好东西得用在刀刃上！玉丫头的酱肉，值这个价！”

舒玉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杨老爹从屋里出来了。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瞪了陈老将军一眼：“陈老哥，你就别逗孩子了。玉儿今天有事要忙，没空做酱肉。”

陈老将军一听，顿时蔫了，眼巴巴地看着桌上那盘所剩无几的酱肉，又狠狠夹了两筷子。

早饭过后，杨老爹把舒玉叫到书房。

“阿爷。”舒玉关上门，走到杨老爹身边，压低声音，“昨晚……陈爷爷和赵将军，是不是……”

杨老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清明：“你都猜到了？”

舒玉点点头，仰起小脸，认真地问：“阿爷，您打算现在就把东西交给赵将军吗？”

杨老爹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书桌前坐下，示意舒玉也坐。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玉儿，你觉得，现在是时候吗？”

舒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阿爷，您等了三十年，是在等什么？”

“等一个明君，等一个能替杨家洗刷冤屈、能让这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杨老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沉重。

“那您觉得，赵将军是吗？”舒玉继续问。

杨老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些日子，我暗中观察，也通过陈老将军打听。

赵忆在北境军中声望极高，爱兵如子，治军严明。他驻守的边城，赋税比别处轻两成，商贸却繁荣，百姓日子好过得多。去年北境雪灾，他开私仓放粮，救活数千灾民……这些，都像是明君该做的事。”

“但是，”他话锋一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杆旧烟袋，

“玉儿，人心难测。他现在需要助力，自然表现得仁义。若真有朝一日大权在握，会不会变？会不会忌惮杨家知道太多？会不会……兔死狗烹？”

舒玉静静地听着，等杨老爹说完，她才开口，声音清脆而冷静：

“阿爷，您说的这些，玉儿都想过。但我觉得，咱们不能因为害怕将来可能的风险，就放弃眼前最好的机会。”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已经开始忙碌的下人：“阿爷您看，就像种地。

咱们知道明年可能有灾，但不能因为怕灾就不种地了，而是要想办法选耐寒的种子，挖好排水沟，囤够粮食——做好准备，然后该种还得种。”

她转过身，目光清澈地看着杨老爹：“赵将军现在就像一颗好种子。他有先太子的血脉，是名正言顺的正统；他在北境有根基，有兵权；他得民心，有口碑。这些都是他的优势。”

“而咱们家，”舒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老爹，“有您三十年隐忍经营的人脉，有陈老将军这样的军中元老支持，有遗诏这张最大的底牌，还有……玉儿能挣来的钱粮。”

她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阿爷，咱们现在把遗诏给他，是雪中送炭。等他真的兵强马壮、羽翼丰满了，咱们再给，那就是锦上添花——分量完全不同。”

杨老爹听着孙女条理清晰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浓浓的欣慰。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不到五岁的小孙女，竟能把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可是玉儿，”杨老爹仍有顾虑，“万一他收了遗诏，转头就把咱们卖了，或者过河拆桥……”

“那就看咱们的本事了。”舒玉狡黠一笑，“阿爷，遗诏是底牌，但不能是唯一的牌。咱们得让他知道，杨家不仅有遗诏，还有别的价值——比如，能源源不断提供钱粮的能力，比如，能在民间替他聚拢人心的本事。”

她走回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亮晶晶的：“阿爷，您想，如果咱们的生意做遍全国，咱们的冬麦让千万百姓吃饱肚子，咱们的玻璃、水泥成为紧俏物资……到那时，杨家对他而言，就不再只是‘手握遗诏的前朝旧臣’，而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他要坐稳江山，需要能帮他治理天下的人，需要能让他国库充盈的钱，需要能让百姓归心的粮。”舒玉一字一句地说，“这些，咱们都可以帮他。而咱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公道，一个让杨家重见天日的机会。”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鸡鸣声。

杨老爹怔怔地看着孙女，心中翻江倒海。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数十年的隐忍、家族的血仇，让他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可玉儿说得对——时机不等人，筹码也会贬值。

良久，杨老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伸手，揉了揉舒玉的头发：“玉儿，你比你阿爷想得通透。”

他站起身，从腰间解下那杆从不离身的旧烟袋，在手中摩挲着：“这东西，我贴身藏了三十年。每天摸着它，就像摸着你太爷爷、你爷爷他们的冤屈。”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稳住变得坚定：“雪中送炭，要送在真正寒冷的时候。现在不给，等他自己熬过寒冬，这炭火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