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4章 尺量天地,血证真知(1/2)

“凉个屁!”赵老夯声如裂石,枯手高举的量水尺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这尺上的刻痕,是老子祖孙三代,用命在岷江里量出来的!哪道痕对应多深的水,多大的力,老子闭着眼都摸得清!钱胖子,你懂个卵!你只知道米缸里的米会少,可知道这江里的‘理’,它就在那儿,不增不减!”

他转身,将量水尺重重顿在堤面青石上,尺尾入石三分!

“张仙师教我们认这‘理’,不是空口白话,是让我们亲手摸、亲眼见、亲身体!今日结阵,老子脚下踏的每一步,都合着地脉的跳!这感觉,比吃饱了饭还实在,它凉得了?!”

(觉醒锚点一:真知非虚言,乃可触、可验、可重复之实感,一旦获得,便烙印于身魂。)

王二臂上金纹应声大亮,他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赵伯说得对!刚才那瘴气巴掌拍下来,俺觉得骨头都要碎了,可心里那网子一绷紧,力就散开了!这‘网’咋结的,俺现在闭眼还能想明白!这玩意儿,它忘不掉!”

更多民工臂上金纹接连亮起,心网虽未再度显形,但那股无形的、彼此信念勾连的“实感”,却在众人心间流转、加固。三颗邪眼释放的“疑”毒,如冰水泼向铁板,嗤嗤蒸腾,难以再侵。

县太爷虚影的眼珠骤然收缩,官威更盛,却隐隐透出一丝惊怒:“强词夺理!尔等匹夫,略通皮毛,便敢妄谈‘天地之理’?此乃僭越!若无仙师引导,尔等能懂什么?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愚夫!”

此言阴毒,意在割裂张徐舟与民工,将“悟道”之功归于仙师独有,将民工重新打回“愚昧”之位。

张徐舟尚未开口,苏星潼却已凌空踏前一步,朱雀虚影在她身后清鸣。她目光扫过三颗邪眼,最终落在县太爷虚影上,声音清冷如泉:

“利用?县尊可知,何为‘普惠’?”

她素手轻扬,一点朱红心火自指尖飘出,并非飞向张徐舟或任何民工,而是悠悠落向堤边一丛在洪水泥泞中挣扎存活、沾满污浊的野草。

心火触及草叶,污浊自褪,草茎挺立,竟在转眼间抽出一串细小的、湛蓝如星的花苞。

“道如江流,滋养万物,何曾择人而予?”苏星潼道,“张道友所做,非‘赐予’尔等道理,而是拂去你们心镜上的尘灰,让你们看见——那本就在你们血脉里、在你们祖辈经验里、在你们与这岷江朝夕相处中,早已埋下的‘知’的种子。”

她看向赵老夯的量水尺,看向民工们结满老茧、此刻却隐隐有光华流动的手:“这尺,这手,这堤,便是道种显化的‘相’。仙师之引,如同春风过野,唤醒的是野草自身生机,而非凭空造出生机。”

(觉醒锚点二:普惠非施舍,乃唤醒本有之灵光。导师之功,在指月之指,而非月光本身。)

县太爷虚影一滞。

张徐舟此时缓缓吐息,江底道种琉璃光透过他身躯,映得周围江水澄澈。他看向那三颗邪眼,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锐利:

“刘员外贪财而疑义,钱管事刻薄而疑仁,县尊恋权而疑民智。你等心中之‘疑’,根植于私欲与恐惧,故能成瘴。而这堤上众人心中初萌之‘信’,根植于护家卫土的至诚,于亲身实证的踏实。以私疑公,以虚击实,如何能胜?”

话音落,他心口道种光芒大盛,一缕纯粹琉璃意顺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心网感应,反向蔓延,直刺三颗邪眼核心!

“啊——!”三声重叠的凄厉尖啸炸响!

眼珠剧烈颤抖,刘员外、钱管事、县太爷的虚影扭曲模糊,仿佛被琉璃光照出了“原形”——那并非真正的分魂,而是“疑”瘴根据三人平日留在世间的强烈执念(贪、刻、权)所化的“念傀”!

琉璃光如净火,灼烧着念傀的执念根基。

“不…我的田契…我的库银…”刘员外虚影哀嚎。

“账本…我的账本不能乱…”钱管事虚影挣扎。

“官印…我的乌纱…”县太爷虚影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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