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7章 法典对真言，民心即天宪（2/2）

张徐舟并指如剑，凌空虚划，指尖流淌的淡蓝光华不再分散，而是凝成一道晶莹剔透、宛如实质的“理”之刻痕，沉声喝道：

“集众‘知’！凝一‘理’！化——‘破妄之刃’！”

苏星潼朱唇轻启，心火本源分出一缕，如灵蛇般缠绕上那道“理”之刻痕，为其注入焚尽虚妄的炽热神意：

“以民心为铁，以真知为火，锻——‘斩虚之锋’！”

堤坝之上，所有民工福至心灵，同时将自身对筑堤工法的理解、对生存的渴望、对行动的决心，顺着心网金纹，毫无保留地灌注向那道悬浮空中的蓝金交织的刻痕！

“嗡——锵！”

清越如龙吟的震鸣响彻天地！刻痕吸收无数信念与真知，骤然拉长、塑形，化为一柄长逾丈许、非金非玉、通体流转着淡蓝理性光华与金红心火烈焰的奇异光刃！

光刃无柄，其“柄”乃是数百民工共同握持的信念之手！其“锋”乃是汇聚众人实践真知与破釜勇气之芒！

张徐舟与苏星潼同时并指前引，声合一处：

“斩！”

“民心·破妄斩！”

光刃破空，无声无息，却带着斩断一切虚妄、廓清所有迷障的决绝意志，直劈三头六臂怪物正中！

怪物发出绝望尖啸，六臂齐举，算盘、锁链、米缸、残破律典等所有象征物虚影拼命抵挡。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响，如热刀切过牛油。

光刃毫无阻滞地划过怪物身躯。

时间仿佛静止一瞬。

下一刻，怪物三颗头颅上的表情同时凝固，从贪婪、刻薄、威严，化为彻底的茫然与空洞。其身躯，连同六臂所持的所有虚幻象征物，从被斩处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最纯粹的黑烟，继而黑烟在金红心火余焰中，被焚烧殆尽，不留丝毫痕迹。

空中那三颗滴血的邪眼，发出一连串玻璃破碎般的脆响，眼瞳彻底黯淡，血泪干涸，随即“噗噗噗”三声轻响，同时炸裂，消散于无形。

弥漫堤坝的阴冷、污秽、令人窒息的“疑”之瘴气，如潮水般退去。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恰好穿透云层，洒在刚刚经历一场心神鏖战的堤坝之上，洒在每一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眼神亮得惊人的民工脸上。

堤坝坚固如初，甚至因为灌注了众人的“理”与“信念”，那些金色纹路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化为极淡的印记，隐于石缝之间，仿佛成为了这道堤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万籁俱寂，只有岷江水在堤外奔流的声音，比之前似乎……更加顺畅、更加有力。

赵老夯第一个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量水尺，又看看脚下堤坝，喉咙滚动了一下，沙哑道：“……结束了？”

张徐舟缓缓收回手指，空中那柄“民心破妄斩”光刃也随之消散，化为点点光尘，融入堤坝与众人体内。他脸色微微苍白，但眼神湛然，看向众人，嘴角勾起一丝疲惫却欣慰的弧度：

“此‘疑’之劫，暂告一段落。然，邪祟虽斩，心魔难除。今日诸位以‘知行合一’破虚妄，以‘民心真言’镇邪法，此中体悟，望谨记于心。”

他顿了顿，声音转沉，目光扫过远处阴沉天色下，依旧静静矗立的刘家大宅方向：

“真正的‘对手’，恐怕……才刚刚开始正视我们。”

苏星潼飘然落地，朱雀虚影敛入体内。她走到李拐子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紧握的铁凿，轻声道：“老丈方才所言，‘凿出活路’，甚好。此心此志，便是最上乘的护身符。”

李拐子怔了怔，看着自己崩口的铁凿，又看看脚下堤石，重重地点了点头，瘸腿站得笔直。

王二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道：“管他什么对手！俺们有堤，有理，还有……这么多兄弟！怕他个鸟！”

众人闻言，纷纷挺起胸膛，虽然疲惫，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扎实的自信与团结之气，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张徐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望向江面，眸底深处，却有更深的思量。

斩灭“疑”之化身，只是拔除了对方试探的爪牙。刘府深处那尊“神像”，以及其背后可能牵扯的更大因果，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而今日民工们展现出的“知行合一”之力与“民心聚合”之威，或许，也将成为未来更大风暴中，最关键的那块……压舱石。

夜风渐起，拂过岷江，也拂过这道崭新的、铭刻着“理”与“志”的堤坝。

远处，刘府最高处的阁楼窗后，一点幽光，闪烁了一下，旋即隐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