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幸得执手消劫数,桃香满径各安处(1/2)

战后的天元宗成了废墟,雨还在下,落在断壁残垣上,溅起的积水映着李星云的影子——白发混着灰,手里握着碎剑,再也没了当年“定叫天地识我名”的意气。

他也许会蹲在顾依然消散的地方,摸着青石板上早已淡去的金光痕迹,指尖碰到青玉佩的碎渣,也许会突然想起她渡血脉时说的“我赌你不会负我”,眼泪砸在积水里,晕开一小片湿痕,却再也唤不回那个愿意为他赌上魂飞魄散的神女。

也许那时候,李星云会后悔——后悔自己蹲在这片青石板上,才想起顾依然的好,想起她闯陨神涧的险,想起她渡血脉的疼;后悔自己连她最后一点痕迹都留不住,只剩青玉佩的碎渣,和满心的“要是当初”。

也许那时候,苏月悦会后悔——后悔自己还陪在李星云身边,看着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青石板哭,才明白他们之间早已只剩后悔;后悔自己没早点离开,让这份“执念”拖了十年,连自己都成了废墟里的一抹灰。

也许多年后,天元宗的断壁残垣被荒草吞没,苏族的痕迹更是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们没能守住任何一方故土,只能带着一身狼狈逃去人间,在偏僻的村落里搭了间简陋的木屋。李星云和苏月悦会生下一个孩子,取名“念星”,却从不敢跟孩子提“天元宗”“修行”这些字眼,只教他劈柴、缝补,过着最朴实却也最卑微的生活。

每当有旅人路过村落,说起荡魔宗的恶行——说他们吞并了周边三宗,说他们的黑色灵力染黑了整条江河,说他们的弟子在街上随意屠戮凡人时,李星云总会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那半块磨得发亮的灵气石,指尖微微发抖。

孩子会扯着他的衣角问“爹,为什么他们这么坏,没人能打过他们呀”,他却答不上来,只能把孩子搂进怀里,眼眶发红——他总会想起顾依然,想起那本没来得及拿到的“神源归一决”,想起她说“我能护着你”时的坚定。

也许那时候,苏月悦会更后悔——后悔当年没听李星耀的劝。荡魔宗大战前,李星耀曾在演武场拉着她的手腕,眉头皱得很紧:“月悦,别盯着星云不放了,他眼里早没你了,你值得有人把你当宝贝护着。”那时她只甩开他的手,骂他“多管闲事”,满脑子都是“要和星云哥哥在一起”;后来逃去人间的路上,才从幸存的天元宗弟子口中听说,李星耀为了掩护族人撤退,被荡魔宗的黑灵力洞穿胸膛,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她偶尔会看着村里并肩挑水的夫妻发呆,想起李星耀当年替她挡下滚落的木柴时的模样,想起他偷偷给她塞糖糕时别扭的笑——原来当年有个人曾把她的安危放在心上,曾隐晦地把心意藏在“多管闲事”里,可她被执念蒙了眼,不仅毁了自己和李星云,还亲手推开了唯一可能的幸福,连“和李星耀相爱”的机会都没留下,只落得在人间看着别人的圆满,啃自己的后悔。

也许那时候,李星云会后悔——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让孩子只能在恐惧里长大,连“安稳”都成了奢望;后悔每次听到荡魔宗的消息,都要靠回忆顾依然来慰藉,却连为她报仇、为族人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后悔自己把“旧情”当成了救赎,最后却连身边人都护不住,活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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