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幸得执手消劫数，桃香满径各安处（2/2）

也许那时候，苏月悦会后悔——后悔自己当年没松开手，让孩子生在这样的乱世里，连一句“我爹是英雄”都不敢说；后悔每次缝补孩子磨破的衣服，都要想起当年的灵气石，想起自己的执念毁了所有人的未来；后悔看着李星云日渐沉默的样子，才明白所谓的“在一起”，不过是两个人抱着彼此的后悔，在人间苟延残喘，连一点快乐的回忆都剩不下。

苏月悦会陪在他身边，却再也不敢提“当年的约定”。她看着李星云整日对着父亲的牌位发呆，看着他攥着断剑咳血，看着他摸着那半块灵气石时眼底的空茫，心里的后悔像藤蔓般疯长——若当初自己没追上去，若当初没攥着他的衣袖不放，是不是李星云就能和顾依然好好的？是不是“神源归一决”会如期而至，天元宗和苏族，都能好好的？

也许那时候，李星云会后悔——后悔自己对着父亲的牌位，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后悔自己摸着那半块灵气石，才明白当年的“约定”早已过期，是自己的懦弱，让所有人都成了牺牲品。

也许那时候，苏月悦会后悔——后悔自己没在当年雨幕里就松开手；后悔自己的藤蔓般的后悔，连最后一点回忆，都变得苦涩不堪；更后悔错过了李星耀，那个曾真心待她，却被她的执念彻底推开的人，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可还好，这一切都没发生。

雨幕里的李星云没有推开顾依然，他攥紧了她的手，用“这辈子只认你一个”的誓言，挡住了苏月悦的哀求，也守住了顾依然的命。

后来顾渊送来“神源归一决”，笑着说是“依然的嫁妆”；再后来李星云靠着秘典突破九转圣灵境，和顾依然一起覆灭荡魔宗，天元宗的桃花开得比当年更艳。苏月悦在青云宗潜心修行，偶尔会收到李星耀托人送来的天元宗桃花干——他总在信里说“宗门的桃花又开了，你当年说喜欢，便给你留了些”，两人隔着书信互道安好，虽无爱情，却有彼此珍重的情谊，没像假设里那样，连句告别都成了遗憾。

没有神魂消散的惨状，没有覆灭的悲剧，没有多年后在人间苟延残喘的后悔，更没有错过李星耀的遗憾——因为李星云在最关键的时刻，坚定地选择了那个为他赌上一切的顾依然，也让苏月悦终于看清执念，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那些假设里的“也许后悔”，终究只是假设；现实里的天元宗，满是桃花香，有人相拥相守，有人各自安好，再也没有“如果”，只有“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