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公布恋情(2/2)
“纱的,透光好。”她戳了戳屏幕,“要米白色,晨光照进来会很温柔。”
汪苏泷轻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他点开另一个收藏链接,“上周看到一款,上面有若隐若现的银杏叶暗纹,风吹起来的时候,影子会像落叶一样飘在地板上——”
“咔哒”一声轻响,两人齐齐扭头。文文顶着恐龙背包站在卧室门口:“姑姑你们在干嘛呀?”
“商量装修房子呀,”余遂宁扒开汪苏泷的手。
“哦,”文文拽着头上的包,“姑姑卡住了,恐龙要吃我。”
“哈哈哈,谁让你把脑袋喂它嘴里的,”余遂宁这才注意到他头上的包。
汪苏泷已经蹲下身扶着包憋笑:“别急,叔叔看看——这恐龙牙口不错啊,把我们文文的小脑袋当点心了?”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背包带,恐龙嘴一松,文文毛茸茸的脑袋终于获得自由。孩子顶着一头炸开的呆毛,气鼓鼓地跺脚:“它坏!”
两人的装修大计,被余文衡小朋友彻底搅乱了。
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在家里玩得不亦乐乎。一起看动画片笑得东倒西歪,一起在小区里疯跑,一起拼图,一起画画,余文衡把自己抹成了小花猫,余遂宁只觉得辣眼睛,干脆把人扔给汪苏泷,自己窝回沙发看电视去了。
手机在晚上九点半响起时,余遂宁刚把踢被子的文文重新裹好。屏幕上闪烁的“妈妈”二字让她心头一紧,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了片刻。
“宁宁,你姐突然宫缩,现在正往医院赶。”母亲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混杂着姐姐压抑的呻吟和救护车急促的鸣笛,“你姐夫说情况紧急,可能要提前剖……”
余遂宁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她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的日历——预产期明明还有三周。
“我马上带文文回来。”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手已经下意识抓过文文的小背包往里塞东西,“是国际妇幼对吗?”
“对,你姐夫已经联系好他同学了。”母亲顿了顿,声音忽然柔软下来,“别慌,本来不想今天惊动你,但又想着之前答应过你,生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放心,有我们在,路上小心。”
电话挂断的瞬间,客房门被轻轻叩响。余遂宁拉开门,走廊暖光灯下,汪苏泷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黑色卫衣的帽子软软地搭在肩上,发梢还带着刚被惊醒的凌乱。
“我听到声音。”他声音低沉,目光快速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光着的脚,“你去换衣服,我抱文文,车已经叫好了,我们尽快出发。”
余遂宁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她转身冲向衣柜时,听见汪苏泷已经在轻声唤醒文文:“小蚊子,醒醒,我们去看大姑姑和小宝宝……”
“你送我们去机场就行,”余遂宁在浴室里匆忙换衣服,声音带着急促。
“我和你一起。”汪苏泷给文文套好衣服,戴上能遮住小脸的大帽子,语气不容商量,“这种时候我若不在,叔叔阿姨那边我以后更没指望了。”他动作利落,不仅装了好几条文文爱吃的零食和小玩具,还塞了两套换洗衣服进背包。
凌晨的首都机场t2航站楼灯火通明,人流稀疏。汪苏泷抱着半梦半醒、帽子遮得严实的文文,快步走向值机柜台,余遂宁只提了一个随身背包紧跟其后。
“身份证。”余遂宁从背包侧袋抽出证件递过去,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值班的地勤人员接过证件,目光在汪苏泷低垂的侧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掠过一丝疑惑。汪苏泷敏锐地察觉,微微侧身,用肩膀更彻底地挡住余遂宁,同时将文文的帽子又往下轻轻拉了拉,声音温和却带着疏离:“孩子睡着了,需要休息。”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深夜匆忙的三人行,早已被潜伏的镜头捕捉。当飞机冲入上海的夜空时,几张模糊却足以引爆话题的照片已经在网络上开始发酵。
凌晨的上海国际妇幼vip病房区,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余遂宁和抱着文文的汪苏泷匆匆赶到时,走廊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护士站的护士抬头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克制的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了常态,默默指引了方向。
余遂安因麻醉药效仍在昏睡,被安置在单人病房里。她脸色略显苍白,但呼吸平稳。陈林岑守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脸上交织着疲惫与喜悦。稍远处的沙发上,陈母和余母正低声交谈,神情是卸下重负后的松弛。
“宁宁!”余母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立刻起身迎上来,声音压得很低。她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汪苏泷,随即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又看向他怀里熟睡的文文,“这是小汪吧!路上辛苦了!快,把孩子给我吧。”她小心翼翼接过文文,小家伙在奶奶熟悉的怀抱里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姐怎么样?”余遂宁急切地望向病床。
“没事了,没事了,就是累坏了,麻药还没完全过,让她好好睡。”余母连忙安抚,目光又落回汪苏泷身上,那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小汪,谢谢你啊,这么晚还麻烦你送他们过来。”
“阿姨您别客气,应该的。”汪苏泷微微欠身,态度谦和,“陈哥,恭喜。”他对站起身的陈林岑点头致意。
陈林岑露出一个疲惫却真诚的笑容:“谢谢,谢谢你们赶过来。真没想到提前这么多。”
几乎在他们抵达医院的同时,外界的舆论风暴已然掀起。#汪苏泷深夜携女子幼儿急赴上海#、#汪苏泷疑隐婚生子# 等话题迅速蹿升热搜榜。
汪苏泷的手机几乎是刚开机就震动起来,是徐丹的电话。他走到走廊尽头接起。
“看到了,照片拍得很清楚,遂宁和文文都在,万幸没拍到文文的正脸。”徐丹的声音冷静干练,“目前的舆论风向主要集中在隐婚生子上。遂宁还好吗?她姐姐情况稳定了?”
“嗯,母子平安,都在休息。阿宁她还不知道网上的事。”汪苏泷看了一眼病房方向。
“公司这边预案是现成的。声明核心点:1、余小姐是汪苏泷先生正在认真交往的女友;2、孩子是余小姐的亲侄子,因余小姐的亲姐姐凌晨突发紧急生产,汪先生基于责任与情谊陪同前往协助;3、恳请尊重隐私,勿打扰产妇及新生儿。你需要和宁宁确认一下,她是否同意以此为基础回应。”
汪苏泷捏了捏眉心,转身走回病房。余遂宁正靠在陪护椅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平静但略显疲惫的脸。显然,她已经看到了。
汪苏泷走到余遂宁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走廊安静的角落。“阿宁,对不起,”他语气里带着歉意,“这帮狗仔…每年总会不定时在住处附近蹲几天,没想到这次……”
“别这么说,”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这怎么能怪你?狗仔想拍,防不胜防。而且,我们赶回来,是因为家人需要。这才是最重要的。被拍到,只是意外。”
“丹姐给了方向。”汪苏泷声音低沉,“一,工作室发声明,只澄清文文是你侄子,姐姐提前生产,我们作为亲友陪同。二,”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看进她眼里,“我们借此机会,直接公开关系。”
安全通道口,只有应急灯幽绿的光线。空气微凉。
余遂宁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沉默了几秒。她的眼神没有犹豫,只有清晰的权衡。
“公开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只澄清文文,治标不治本。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不如我们自己来掌握主动权。现在姐姐平安,宝宝也稳定,时机虽然不算完美,但至少…我们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她看向汪苏泷,眼神里有深刻的理解,“主要是要辛苦你和丹姐她们了,声明核心是保护宝宝和姐姐,别让焦点再歪到他们身上。”
汪苏泷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声明会重点澄清文文的身份,强调姐姐提前生产的意外和我们作为家人的担当,同时表明我们的关系。丹姐会处理好措辞,把对姐姐和宝宝的打扰降到最低。”他顿了顿,带着歉意,“只是…叔叔阿姨那边,恐怕要提前面对了。”
“嗯,等他们醒了,我去说。”余遂宁点头,神情坦然,“他们虽然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但更在意的是我们的坦诚和担当。与其让他们从网上乱猜受伤,不如我们自己当面讲清楚。”
天光微熹时,余父余母醒了。余遂宁走到他们身边,声音平静地将网上的风波、离谱的猜测以及她和汪苏泷共同的决定简明扼要地说了。
余母听完,重重叹了口气,心疼地看了一眼熟睡的文文,又看向女儿,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吧。”
余父则沉默着,目光深沉地在汪苏泷身上停留了许久。最终,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水杯,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
当天上午,在小宝宝响亮的啼哭声中,汪苏泷工作室和余遂宁的个人账号同时更新了声明。
声明清晰、有力,既严厉澄清了最离谱的谣言保护了孩子和家人,也坦荡地公布了恋情。舆论迅速转向,祝福和支持的声浪逐渐成为主流。
当天下午,余遂宁的哥哥余遂州和嫂子李桐从青岛赶到了医院。余遂州看到妹妹和小宝宝平安,又看见自己儿子和汪苏泷玩得欢快,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医院成了家庭中心。余遂安恢复良好,新生儿也顺利出观察室。
汪苏泷推掉了公司临时安排的工作,留在了上海。他的表现,成了余家上下无声的考核。余母的眼神,从最初的复杂审视,渐渐多了暖意和认可。余父依旧沉默,但有一次,看到汪苏泷在开水间对着奶粉罐说明书眉头紧锁、额角冒汗的样子,他默默走过去,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简短地说了一句:“水温要45度,先放水再放奶粉。”然后便转身走开了。
病房里,阳光洒满一地,新生的希望、尘埃落定的平静和一种新的家庭默契,交织在一起。
几天后,余遂安身体恢复得不错,新生儿也一切平安。余父余母和陈家父母都留下来帮忙照顾。另一边,余遂州夫妇也准备带着文文返回青岛。
临行前,文文把脸埋在妈妈怀里,不肯抬头,情绪明显低落。余遂宁和汪苏泷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余遂宁轻轻拍了拍文文的背,柔声道:“别难过啦,等新房装修好了,你再来北京找我玩,好不好?”
文文这才抬起小脸,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余遂宁,小声问:“那叔叔会让我去吗?”
汪苏泷弯下腰,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叔叔家就是姑姑家,姑姑家就是文文家。回自己家,哪需要征求谁的同意呢。”
听了汪苏泷的话小家伙终于露出了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送走余遂州一家三口,汪苏泷他们也该回北京了。临行前,两人去看望余遂安和小外甥。余遂安气色好了很多,拉着妹妹的手,又看向汪苏泷:“这次真的多谢你。宁宁有你在身边,我放心多了。”
回京的航班上,余遂宁靠着舷窗。窗外云海翻滚,几天来的惊心动魄、舆论喧嚣渐渐远去,留下一种疲惫却踏实的平静。
她轻轻笑了笑,关掉屏幕。侧过头,发现汪苏泷已摘了眼罩,正看着她。
“累了?”他低声问,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嗯,”她没睁眼,声音带着点鼻音,“不过心里踏实多了。”
“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带着点试探和期待,“阿宁……我们搬家吧?新家那边,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有人打扫,随时可以住进去。”
她微微睁开眼,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一丝羞赧和微妙的退缩感爬上心头。
“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盖在腿上的薄毯,“文文的东西还在家里,我得收拾收拾给他寄回青岛,而且……”
“不急,”汪苏泷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安抚,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慢慢收拾,什么时候都行。回家我们一起收拾,”他伸手,将她颊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温热,“我想让它成为我们的家,阿宁。从买下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希望它成为‘我们’的家。”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带着小心翼翼的恳切和不容错辨的深情。余遂宁望着他,心底那点犹豫和羞涩,终究被更汹涌的暖流冲散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认命的无奈,嘴角却微微扬起:“……好吧。不过,得等我收拾好。”
汪苏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他握紧她的手,笑容灿烂:“嗯!回去就收拾!”
回到北京稍作安顿后,汪苏泷的行动力惊人,刚到家他就拉着还有些懵的她直奔房管局。
“过户?”余遂宁站在办事大厅门口,彻底愣住了,看着汪苏泷手里拿着的文件袋。
“嗯,过道程序。”汪苏泷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里走,“那房子,写你的名字。”
“不行!”余遂宁立刻站住脚,下意识地往回抽手,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抗拒,“这太夸张了!汪苏泷,我……”
“嘘,”他打断她,另一只手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脸上是少有的严肃认真,“阿宁,听我说。那不是礼物,也不是什么负担。那是我为我们俩准备的‘家’的载体。写你的名字,只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安心,能真正把它当作自己的地方,拥有完全的安全感。”
余遂宁被他这番话说得心里又酸又软。看着他手里捏着产权证边角微微用力的指节,看着他眼底那份固执的坚持和不易察觉的忐忑,她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知道,这是他表达爱和承诺的方式,笨拙却无比郑重。
“……你真是……”她最终只能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任由他拉着自己走向办事窗口,小声嘟囔。
汪苏泷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悄悄松了口气。
从房管局出来,汪苏泷直接开车带她去了新家。
小区环境清幽,绿化极好。打开房门,明亮的光线涌入眼帘。宽敞的客厅,米白色的基调温暖舒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公园景色。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汪苏泷像个急于展示宝藏的孩子,拉着她一间间看。
“你看,这间朝南,阳光最好,给你做画室够不够?”他推开画室的门,里面准备了专业的画桌(可调节角度)、充足的收纳空间,甚至还有一个舒适的阅读角,“累了可以在这里看看书,晒晒太阳。”
接着是书房兼他的练歌房。专业的隔音材料,简洁的录音设备,舒适的沙发。“这里隔音很好,我试过,外面基本听不到。以后你想画画,我想写歌,互不打扰,又挨得很近。”他眼里闪着光。
最后是主卧。宽敞明亮,旁边是大大的衣帽间和浴室。主卫的洗漱台上,已经并排放置了一对同款不同色的情侣漱口杯。
每一个细节,都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用心和长久的等待。
“喜欢吗?”汪苏泷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带着点邀功的意味,又有点紧张。
“……喜欢。”余遂宁靠在他怀里,诚实地点点头。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不仅仅是一个房子,是他用时间和心意筑造的巢。
“那……”汪苏泷收紧手臂,脸贴着她的鬓角蹭了蹭,“下午陪我去公司好不好?丹宁姐说有几个后续的事情想一起碰个头,很快的!然后我们顺路……嗯,绕一点路,去和林设计师把最终的设计合同签了?省得你再单独跑一趟。” 他开始尝试说服她。
余遂宁立刻警醒:“不去!”开什么玩笑,刚公开恋情,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去面对曾经同事的目光洗礼。而且,“顺路?林薇工作室和公司明明在两个方向。”
“哎呀,绕一下下嘛!”汪苏泷开始软磨硬泡,手臂收得更紧,下巴在她肩窝处蹭来蹭去,声音黏黏糊糊地拖长了调子,“阿宁~~~就去一会儿嘛……我保证不拖延!开完会我们立刻回家收拾打包!丹宁姐就是想聊聊后续的宣传节奏,你也在场听听嘛,毕竟……你也是当事人啊。” 他晃着她的手臂,使出撒娇大法。
余遂宁被他磨得有点松动,但还是犹豫:“下午我真有事!文文的东西还在家里堆着呢,得赶紧收拾打包好给他寄回青岛去。还有,”她指了指脚下这个崭新却还空荡荡的新家,“那么多东西总得自己整理吧?”
汪苏泷眼睛一亮:“我们一起啊!文文的东西在哪儿我都知道,很快的!” 他故意把“我们”咬得格外清晰,热气拂过她的耳廓。
看着他盛满了期待和撒娇意味的眼睛,像被大型犬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余遂宁的心防一点点瓦解。她太熟悉他私下这副模样了。
“……还有,”她试图寻找最后的防线,“我还要联系林设计师呢。”
“签合同很快的!我保证!” 汪苏泷立刻保证,眼神亮晶晶地抛出诱饵,“而且,说不定还能顺便看看她根据我们上次聊的修改后的效果图呢?就当提前验收一下?”
余遂宁被他磨得彻底没了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汪苏泷!你真是…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先说好,不许拖延!不准得意忘形!”
“遵命!”汪苏泷瞬间“阴转晴”,眉开眼笑,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老婆最好!”
车子驶入大象音乐的地库,余遂宁刚解开安全带,汪苏泷的手就伸过来,自然而然地与她十指紧扣。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
“别紧张。”他侧头看她,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笑意,“就当回家看看。”
余遂宁深吸一口气,回握他的手,点了点头。说不紧张是假的,但被他这样牵着,心里那份局促确实消散了不少。
电梯门打开,熟悉的前台映入眼帘。前台小妹看到他们紧握的手,眼睛瞬间亮起来,脸上是惊喜和笑容:“泷哥!宁姐!你们来啦!丹宁姐在会议室等你们呢!”
“嗯,谢谢。”汪苏泷笑着点头,牵着余遂宁的手没松,坦然地穿过开放办公区。一道道目光聚焦过来,有惊讶,有善意的好奇,有祝福的微笑。余遂宁努力维持着平静,手心微微汗湿。汪苏泷感觉到了,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推开小会议室的门,李思睿、徐丹宁和张琪已经在里面了。看到他们进来,徐丹宁露出一个了然笑容,张琪则吹了个小小的口哨。
“坐。”徐丹宁指了指位置,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一瞬,带着调侃,“看来某人成功把人‘请’来了?”
汪苏泷拉开椅子让余遂宁坐下,自己才在她旁边落座,闻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 语气里的炫耀毫不掩饰。余遂宁在桌下轻轻掐了他一下,他才收敛了点,但笑容依旧。
“行了,说正事。”徐丹宁敲敲桌子,正色道,“叫你们俩一起来,主要是公开后的一些后续安排,需要听听你们俩的意见。”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
1. 媒体邀约处理:推过一叠文件,“这是公开后收到的专访和双人封面拍摄邀约,数量不少。建议暂时全部婉拒。现在风口浪尖,任何采访都可能被过度解读,尤其是感情细节,容易踩雷。不如让热度自然沉淀,你们先适应。” 汪苏泷立刻点头:“同意。没必要现在去说。”他看向余遂宁,她也表示赞同:“嗯,丹宁姐考虑得周全。” 徐丹宁补充:“之前定好的泷泷个人专访照旧,但问题会严格把控,已与对方沟通确认。”
2. 粉丝互动策略:李思睿接口道:“粉丝这边,大部分是祝福,但也有小部分情绪波动。计划在泷哥下次直播或微博里,用轻松自然的方式提一句‘谢谢大家祝福,我们都很好’,不煽情,但表达收到心意。超话和粉丝群需要引导,避免过度讨论私生活和拉踩。” 汪苏泷点头:“好,一会儿我就发条微博。粉丝的心意我懂,但需要边界感。”他看向余遂宁,“阿宁,你的账号评论区如果看到不舒服的言论,别理,或者告诉我。” 余遂宁:“嗯,我知道,放心。”
3. 未来可能的“同框”尺度:徐丹宁看着两人,语气认真:“以后你们一起出行、参加朋友聚会甚至家庭活动,被拍到的几率会大增。建议:不刻意躲藏,但也绝不刻意秀恩爱。被拍到就拍到,自然状态就好,不需要每次都回应。像今天这样一起来公司,或以后被拍到去超市、看电影,都属正常生活,大家会慢慢习惯。” 汪苏泷握紧余遂宁的手:“明白。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过日子。该怎样就怎样。”余遂宁也表示同意:“顺其自然就好,尽量别打扰家人朋友。” 徐丹宁:“我们会特别注意提醒媒体和狗仔注意分寸。但你们自己也要有心理准备,完全避开不可能。”
4. “特殊福利”的提议:张琪笑嘻嘻地插话:“那个…泷哥,遂宁,工作室老伙计们是不是该有点表示?比如…请我们吃顿大的?” 汪苏泷看向余遂宁,见她不反感,他笑着大方点头:“应该的!地方你们挑,时间你们定,我们请客!”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小小的欢呼,气氛轻松下来。
会议效率很高,不到一小时就敲定了所有事情。
“好了,不耽误你们了。”徐丹宁合上笔记本笑道。
汪苏泷立刻站起身,拉起余遂宁:“多谢丹宁姐!我们撤了!” 他对同事们挥挥手,在一片“恭喜!”“常来啊!”的起哄声中牵着余遂宁离开。
坐进电梯,门刚关上,汪苏泷就侧身将余遂宁搂进怀里,下巴蹭她发顶:“呼…搞定!我表现好不好?”
余遂宁笑着回抱他:“好,特别好。汪老师专业又可靠。”
“那是!”他得意了一下,随即低头在她耳边说,“那…现在去见设计师?回家打包?我保证任劳任怨!”
“嗯。”余遂宁笑着点头。
从公司出来,汪苏泷驱车带余遂宁绕路来到林设计师的工作室。见面过程简洁高效。然而,整个过程中有个“小插曲”:汪苏泷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余遂宁身后,但他的目光压根没落在图纸上,而是全程温柔又专注地黏在余遂宁侧脸上。
林设计师看得真切,嘴角忍俊不禁。余遂宁臊得耳根发热,悄悄掐他腰侧软肉警告。汪苏泷吃痛缩一下,眼神无辜地飘忽几秒,没过一会儿,目光又执着地落回余遂宁身上。林设计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笑意更深。
敲定细节、签完合同,余遂宁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拉着汪苏泷告别。门刚关上,林设计师立刻激动地抓起手机打给闺蜜:
“喂?颖颖!我见到泷哥了!!!还有他女朋友!!!活的!!刚走!!!”
“什么?!真的假的?!快说快说!”
“真的!千真万确!泷哥本人帅炸!但重点是!你看他看他女朋友那个眼神!!!我的妈呀!拉丝了简直!全程盯着!旁若无人!温柔得能滴水!他女朋友脸都红透了,偷偷掐他,他都没反应!甜度严重超标!……”
两个女人隔着电话激动地尖叫分享。而对汪苏泷和余遂宁而言,这只是插曲。
驱车离开,汪苏泷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紧握余遂宁的手。“还害羞呢?”他笑问
余遂宁瞪他:“都怪你!林设计师肯定笑话我们了!”
“笑话什么?”汪苏泷理直气壮,“我看我老婆,天经地义!她那是羡慕!” 他顿了顿,语气得意,“再说了,我老婆这么好看,不看你看谁?”
“哼,油嘴滑舌。”余遂宁抽回手,“专心开车。”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家,投身于搬家大业。
接下来的几天是繁忙的打包。余遂宁要打包的东西不多,主要是汪苏泷的家当和文文留下的“小战场”。
汪苏泷负责客厅玩具山,蹲在地毯上像个大孩子,分门别类,嘴里念念有词,偶尔拿起奥特曼比划两下,在余遂宁的目光监督下效率尚可。 余遂宁负责文文的衣物,仔细检查、清洗、折叠、分类,最后真空压缩,节省空间。汪苏泷收拾完玩具就来帮忙,但总磨磨蹭蹭地黏着她,搂着她的腰一起收拾,美其名曰“学习收纳”。余遂宁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打包好玩具箱和衣物箱,贴上地址标签,看着这堆即将寄回青岛的“小江山”,两人相视一笑,完成了一个仪式。
推开汪苏泷那堪比小型服装店的衣帽间,挑战才真正开始。
余遂宁拿起一件领口松懈的旧t恤:“这件好像有点旧了?” 汪苏泷立刻抢过:“哪里旧了?这是我16年第一次开演唱会时穿的!有纪念意义!必须带走!”(最终妥协放进“家居旧衣箱”)
余遂宁拎起一件铆钉皮马甲:“这个…风格有点独特?” 汪苏泷护宝一样抢回:“这是xx乐队主唱送我的!绝版!有签名!收藏!”(挂回衣柜深处,计划珍藏)
余遂宁拿起一件普通红色连帽卫衣。 汪苏泷眼睛一亮:“啊!这件!录《音乐小课堂》时穿的,有纪念意义!”(放入收藏区)
每当余遂宁拿起一件旧衣询问,汪苏泷立刻进入“一级戒备”,赋予它不可替代的“历史意义”。整理效率极低。他不是陷入回忆,就是表演“高光时刻”,或为分类纠结。余遂宁频频被打断。
时间在“忆往昔”和不断妥协中流逝。窗外天色渐黑。客厅箱子已打包好,衣帽间却只收拾了一小部分。
余遂宁累得摔进沙发:“好累……明天请搬家公司吧,不想动了。” 汪苏泷立刻蹭过来帮她捏肩捶背,殷勤道:“阿宁说得对!明天就请!咱们俩收拾效率太低了!” 仿佛这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
余遂宁闭眼享受,捏捏他脸颊:“少来这套,捣乱的是你,充好人的也是你。晚饭怎么办?” 汪苏泷立刻掏手机:“点外卖!犒劳辛勤的搬家小工!想吃什么?火锅?烤串?还是那家私房小炒?” 屏幕光映亮他带笑的眼睛,“吃饱了才有力气……指挥明天搬家公司!”
被他逗乐,余遂宁彻底放松:“嗯,那就…点那家小炒吧。”
听着他欢快点餐,打包好的箱子静立着,衣帽间的“战场”暂忘。搬家辛苦混乱,但此刻的疲惫与依靠、拌嘴与温存,也缝进了他们共同生活的柔软内衬里。
一顿热腾腾的外卖小炒下肚,疲惫感彻底淹没了余遂宁。她几乎是拖着脚步完成了洗漱,眼皮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
刚把自己陷进柔软的大床,身旁的位置就立刻凹陷下去。汪苏泷像只大型犬一样迅速钻了进来,带着刚沐浴完的清爽水汽和一丝不容忽视的热度。
“阿宁……”他凑得很近,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浓浓的依赖,手臂已经虚虚地环上了她的腰,“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一起?”他顿了顿,像是怕她拒绝,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状,语气无比认真,“我保证!就单纯睡觉!真的!我什么都不会做,就……就想挨着你睡。”
余遂宁困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她太累了,累得懒得再去筑起任何防线。身后是他温暖坚实的胸膛,规律的呼吸声像是最好的安眠曲。
她微微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更深地陷入枕头和他圈出的温暖怀抱里。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算了……由他去吧。反正……也确实只是睡觉。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爬上窗台,余遂宁就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侄子文文的“装备”——那些打包得整整齐齐的玩具箱和衣物箱,第一时间就被快递小哥稳妥地接走,踏上了前往青岛的旅程。
“重头戏来了,”汪苏泷搓着手,既紧张又期待,“咱的宝贝们可经不起磕碰。”
他口中的“宝贝们”,自然是指工作室里那些昂贵的乐器和精密设备。为此,余遂宁特意预约了一家以“专业搬运乐器”闻名的搬家公司。上午九点,一辆印着醒目乐器标识的厢式货车准时停在了楼下。几位穿着统一制服、手脚麻利的师傅鱼贯而出。
师傅们经验老道。厚厚的防震毯、定制的硬质乐器箱、专业的捆绑固定带……一件件专业工具被迅速取出。汪苏泷像个最忠实的护卫,全程紧跟在负责搬运他那台宝贝三角钢琴的师傅旁边,眼神专注,时不时轻声提醒一句“小心这个角”、“这边受力要注意”。他难得如此严肃安静。录音设备和那些娇贵的电子元件更是被小心翼翼、单独打包,填充了巨量的防震材料。看着自己音乐世界的核心被如此专业地护送出家门,汪苏泷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长长吁了口气。
工作室这个“硬骨头”被安全啃下后,接下来的流程就快了许多。新家是精装修,床、沙发、大型家具都不用搬,省去了大头。主要就是生活用品:厨房锅碗瓢盆、衣物(虽然衣帽间只收拾了一小部分,但打包好的先搬走)、书籍、洗漱用品、被褥……以及汪苏泷那数量可观、造型各异的玩偶手办。
这部分由另一组师傅负责。他们同样展现出了极高的效率。那些塞满了零碎物件的收纳箱、装着衣服的真空压缩袋、装着锅碗的纸箱,被迅速而不失条理地装车。汪苏泷对他那些“孩子们”(指玩偶手办)也格外上心,特意找出几个最珍稀、最容易损坏的,自己抱着坐进了搬家公司的副驾驶,其余的则千叮咛万嘱咐师傅们要“轻拿轻放”。
师傅们按照余遂宁提前标注好的新家布局草图,开始了高效的“复原”工作。
工作室、生活区、玩偶手办都被一一安置妥当。家里的东西实在太多,搬家公司整整忙碌了五天。最耗时的莫过于汪苏泷工作室那些精密设备的拆解、搬运、组装、调试。除此之外,数量庞大的衣服和那些需要极其小心对待的珍贵手办,也让整理归置的师傅们费了不少功夫。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上午,汪苏泷正和余遂宁一起,和师傅们将最后几箱书籍抬进书房,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是丹宁姐,电话那头似乎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他立刻回公司处理。
“阿宁,我得去趟公司,”汪苏泷挂了电话,脸上带着歉意,匆匆抓起外套,“公司那边好像出了点小问题,还有几个合同细节等着我确认签字。我尽量早点回来。”
“去吧,工作要紧。”余遂宁理解地点点头,帮他理了理衣领,“家里这边基本都弄好了,我看着就行。”
汪苏泷在她额头飞快地亲了一下:“辛苦你了!等我回来!”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下午,随着最后几位搬家师傅将几件大件家具摆放到指定位置,喧嚣了几天的房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余遂宁环顾四周,绝大部分物品都已归位,只剩下客厅角落孤零零地立着三个不大的纸箱。她走过去打开看了看:一箱是汪苏泷从出道到现在的各种照片、专辑和粉丝礼物;一箱是她自己的数位板、手绘屏、画笔颜料等;还有一箱,是她精心照料的多肉植物和几盆薄荷。汪苏泷的照片和粉丝送的东西太私密了,还是等他自己收拾。
“师傅们辛苦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今天谢谢大家了!”余遂宁送走了最后几位师傅,偌大的新家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看着那三个箱子,又看看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一种混合着疲惫和“终于尘埃落定”的轻松感涌了上来。她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喟叹:“呼……好累……明天再收拾,搬家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