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冰原上的温情(1/2)
林墨捏着厚厚的信纸和那二十斤全国通用粮票,久久无言。窗外是北大荒辽阔的天空,屋内是他剧烈翻腾的心绪。
愤怒吗?有的。为父母的懦弱和纵容,为哥哥的荒唐与无耻。
悲哀吗?有的。为那个曾经也算温暖的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
千里之外,与他有血脉之亲的家人,正用冰冷的算计试图榨干他最后一滴血汗。而一位并无血缘关系的街坊阿姨,却洞悉了一切,送来了仗义执言和雪中送炭的温暖。
那二十斤全国粮票,在这个粮食定量的年代,其价值远超今天的数百元。它意味着他可以吃上更多细粮,意味着在青黄不接时有了最坚实的保障。
这份情谊,重如山岳。
相比之下,父亲那两封冷冰冰、充满索取的信,显得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林墨将粮票小心地收好,把信仔细地叠起来。
他走到门口,望着远方,深深吸了一口春天清冷的空气。那股萦绕在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似乎也被这来自远方的、毫无保留的善意吹散了。
至亲陌路,非亲似亲。
那枚来自黑土地的狼牙,终究在遥远的京城,护住了该护的人,也让他看清了真正的人心冷暖。
腊月里的靠山屯,空气中已然弥漫着浓浓的年味。窗户上贴了巧手妇人剪的红色窗花,孩子们追跑打闹的欢笑声,时不时划破冬日宁静的天空。
再穷,年也是温馨的。
这天,邮递员老陈的自行车铃声又一次在村长叔家门口响起,他扬着嗓子喊:“丁秋红!信!535来的!”
正和妹妹秋兰在院里扫雪的丁秋红闻声,心猛地一跳。535劳改农场——那是父母所在的地方。她急忙放下扫帚,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几乎是跑着过去接过了那封信。
信纸薄薄两页,字迹是母亲那熟悉的、略显潦草却依旧透着教养的笔体。丁秋红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目光急切地扫过字里行间。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信中的语气,是这一年多来从未有过的轻快和希望。
“秋红、秋兰吾女:见信好。快过年了,这里一切都好,勿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场部刚刚批准了我们为期十天的探亲假……”
信里,母亲细细地诉说着他们的近况。原来,自从上次林墨协助农场抓获那三名穷凶极恶的越狱犯后,场长对他们夫妻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场长保住了职位,甚至受到了上级嘉奖,便将这份感激,实实在在地回报在了丁秋红父母身上。
“我们的劳动任务调整了,比以前轻松很多。以前那些刻意刁难我们的人,现在也都不敢再找麻烦了。生活上的一些小困难,场部也愿意帮忙解决。这一切,都是托了小林的福,更是托了你们两个好女儿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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