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淮茹（8）（1/2）

山风带着草木清新的气息，掠过秦家庄宽敞的打谷晒场，扬起一层薄薄的金色谷糠。秦淮茹（刘璃）正蹲在村后清澈的小溪边，将刚割下的猪草按进沁凉的溪水里漂洗。

碧绿的水草缠绕着白皙的手指，冰凉舒爽。竹筐里，鲜嫩的野荠菜、灰灰菜水灵灵地滴着晶莹的水珠。

隐形的团团四仰八叉地躺在竹筐里，抱着几片新鲜的竹叶啃得正欢，含糊不清地和刘璃说话：“姐姐，我派的蜜蜂机器人，看到何雨柱和他师父说你呢！看来是要上门说亲了！”

“嘘——！”刘璃指尖立刻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角的余光瞥向旁边的芦苇丛。

话音未落，芦苇丛“哗啦”一声响，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小花袄的小身影炮弹似的冲了出来，手里高高举着两颗还带着体温、沾着草屑的鸡蛋，小脸蛋跑得红扑扑的，兴奋地大叫：“姐！姐！快看！家里芦花鸡又偷偷藏蛋啦！在草窝最深的地方！我找到的！”正是七岁的秦淮茵。

小丫头像颗小炮弹直冲过来，沾满泥巴的小手毫不客气地在刘璃干净的裤腿上留下几个清晰的印记。

秦淮茹（刘璃）也不恼，笑着张开手臂接住妹妹，任由她带着满身的青草和阳光气息扑进怀里。

两人笑闹着，差点一起滚进柔软的草窝里，惊起了几只正在溪边饮水的小雀。

远处，依山而建的秦家小院上空，一道灰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笔直地融入傍晚淡紫色的天幕。

嫂子王玉梅敞亮的大嗓门穿透薄暮，带着烟火气的暖意，清晰地传来：“淮茹——！洗好了没？爹割了条五花肉回来，肥瘦相间，可新鲜啦！就等你回来掌勺炖上呐！茵茵那小馋猫口水都要流出来啦！”

当那个穿着浆洗得硬挺的蓝布斜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插着一朵时新绒花的王媒婆，扭着腰肢踏进秦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门时，檐下屋檐下正挂满了一串串金灿灿、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在秋阳下闪着温润的光。

院子里弥漫着晒干的谷物和干菜的醇香。

王玉梅眼尖，第一个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爽利的笑容，热情地抓了一大把自家炒的喷香南瓜子塞到媒婆手里：“哎哟！王婶子您可是稀客！快屋里坐！尝尝我这南瓜子，新瓜子炒的！”

她一边引着媒婆往堂屋走，那双精明的眼睛却飞快地瞟向飘出饭菜香气的灶房方向，音量自然地拔高了几分。

像是说给屋里人听，又像是说给媒婆听：“我们淮茹啊，不是我这当嫂子的夸口，那可真是百里挑一！您瞧瞧这院子，这檐下，拾掇得利不利索？别说地里灶头的活儿，就是炒盘山野菜，那香味儿都能飘出半条沟去！谁家娶了去，那可是祖上烧了高香喽！”

堂屋光线稍暗，秦大壮穿着旧褂子，蹲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闷头抽着旱烟袋，粗糙的手指捻着烟叶，烟雾缭绕着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烟锅里那点红火明明灭灭。

张翠莲则显得有些局促，围着洗得发白的围裙，不停地揉搓着围裙角，脸上带着朴实却又忐忑的笑容，跟着附和：“玉梅说得是……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就是主意正，终身大事，总得听听她自个儿的意思……”

灶房里，炉膛的火苗正旺，舔舐着漆黑的锅底，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

铁锅里，切成大块的五花肉正被煸炒得滋滋冒油，金黄的油脂渗出，混合着酱料和葱姜的浓郁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

刘璃系着围裙，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半截纤细却有力的手臂，正专注地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肉块。

团团突然从柴火堆旁滚过来，急切地用圆脑袋拱了拱她的小腿：“宿主！注意！傻柱那个大师傅请的媒人已经坐在堂屋了！提亲的！”

刘璃手腕一抖，一滴滚烫的油星猝不及防地溅上她握着锅铲的手背，瞬间烙下一点灼热的刺痛感。

她“嘶”了一声，低头望去，白皙的手背上一点醒目的红痕迅速鼓起、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