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帝心初虑，雏凤清声（1/2）

女子手艺合作社的成功，像一阵清新的风，吹遍了京城的街巷，也吹到了紫禁城的深处。萧景珩在御书房听暗卫禀报市井动向时，多次听到了关于此事的议论，言辞间多是惊奇与赞赏。他放下朱笔，对侍立一旁协助批阅奏章的太子萧靖初笑道：你皇妹这番作为，倒是出乎朕的意料。原以为她立学堂、建书馆已是极限，不想竟真将这商贾之事做出了名堂，惠及了实在的人。

萧靖初脸上也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回父皇，儿臣前日偶遇主持其事的韩夫人，听她言及，那些参与合作社的女子，如今走在街上，腰杆都比往日挺直了几分。能自食其力，确实与依靠父兄夫君不同。皇妹心思之巧，儿臣亦深感佩服。

萧景珩颔首，目光中流露出深思：令仪行事，颇有章法，且心思灵巧，懂得迂回，更难得是这份体察细微的仁心。靖初，你可知她这些法子，诸如那、之说，从何而来？

萧靖初略一沉吟，谨慎答道：儿臣观皇妹言行，多有母后之风。许多想法，虽闻所未闻，细思却极有道理。想来......是母后平日教导所致。

梓童......萧景珩轻声重复，目光投向窗外坤宁宫的方向，深邃难辨。他想起沈静姝那些看似随意、却总能切中要害的点拨，想起她对待子女那迥异于寻常深宫妇人的开明与引导，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契合的奇异见解。他的皇后，如同一座蕴藏丰富的宝库，他越是探寻，越觉其深不可测。

是啊，你母后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见识。萧景珩的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感叹，有欣赏，有依赖，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他转而看向儿子，靖初，你如今监国理政，已渐沉稳。朕问你，依你之见，你皇妹之才，仅止于此吗？

萧靖初心中微微一震，意识到父皇此问非同小可。他正色道：父皇，皇妹之才，儿臣深感钦佩。她心思缜密，善于洞察，更兼有破旧立新之胆魄与智慧。她如今以公主之身，行教化、助民生之事，其所成就，已然斐然。且其行事，更能触及礼法规制难以周全之处，于细微处见真章，补益之功，殊为难得。

萧景珩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叩御案。太子的回答，直接肯定了萧令仪现有道路的价值。这让他欣慰，也让他原本一些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

几日后，萧景珩在坤宁宫与沈静姝闲话时，似是不经意地提起：朕看令仪，是块璞玉。心思之巧，韧性之足，眼界之开，远非寻常闺阁女子可比。梓童将她教得很好。

沈静姝正为他斟茶，闻言动作微顿，抬眼看他，温柔一笑：是令仪自己争气，臣妾不过是从旁提点几句罢了。

几句提点，便能化腐朽为神奇？萧景珩接过茶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梓童，你可知，她那些、之说，连户部那些老臣听了，都觉新奇又在理。朕有时在想，你这些见识，究竟师从何处？仿佛......生而知之一般。

他的语气带着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信任与好奇。沈静姝心尖微颤，知道这是两人之间那层未曾捅破的窗户纸，又一次被轻轻触动。她垂下眼睑，掩饰住眸中瞬间翻涌的复杂情绪，再抬眼时，已是一片平静温婉：陛下谬赞了。臣妾不过是闲暇时喜读杂书，偶有所得，便与孩子们分享。能用于实务，是令仪自己的悟性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