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锋芒出露(1/2)
张凡将弟弟小虎轻轻放在屋内那张吱呀作响、却已是家中最完好的木凳上,指尖拂过小虎额前汗湿的碎发,柔声道:小虎乖,在这里看着爹娘,哥哥去熬点粥。
小虎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瘦弱的身子微微前倾,那双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哥哥忙碌的身影,仿佛生怕一错眼,这失而复得的依靠又会消失。
走到灶台前,看着空空如也、底部积着一层薄灰的米缸,张凡心下暗叹。幸好戒指空间内除了那些光华流转的灵草灵石,还有一些他之前为了方便,随手存放的普通米粮和风干的兽肉。他心念微动,借着怀中掩饰,一小袋颗粒饱满、晶莹如玉的白米和一小块纹理分明、色泽暗红的风干兽肉便出现在手中。他熟练地用火石引燃干燥的松针,添上细柴,待火势稳定,才舀水淘米,将那兽肉细细切成薄片。不多时,一份简单的肉粥便架在了灶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氤氲的蒸汽带着米肉的醇香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霉味,为这破败绝望的角落,注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与生机。
趁着熬粥的功夫,张凡再次来到父母炕前。土炕冰冷,铺着的草席早已磨损不堪。母亲赵氏面色依旧蜡黄,但呼吸似乎比之前绵长了些许。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母亲枯瘦如柴、冰凉的手腕上,闭上双眼,一丝比发丝更细、却精纯柔和的灵力,如同温润的溪流,缓缓渡入她那近乎干涸萎缩的经脉之中,极其耐心地梳理着,引导着那“护心兰”残余的药力,向着脏腑深处更细微的损伤处渗透、滋养。同时,他分出一缕无形无质的神识,如同蛛网般笼罩着旁边的父亲张铁山,密切关注着他体内“蕴元草”药力的化散情况,确保那温和的药性能平稳地驱散盘踞的深重风寒,补充着亏空的元气。
这般一心二用,精细操控灵力与神识,对他这个刚入炼气期不久、境界尚未完全稳固的修士来说,亦是极大的消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发白。但当他“看到”母亲经脉中那微不可察的生机正在被一点点唤醒,父亲体内郁结的寒气正丝丝缕缕地被逼出,他觉得这一切消耗都无比值得。
哥哥,粥好了吗?小虎不知何时蹭到了灶边,小声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咕嘟冒泡、香气四溢的陶锅,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快了,再等一会儿,让粥更烂糊些,爹娘才好消化。张凡睁开眼,收敛气息,对着弟弟温和一笑。他起身,用一块干净的粗布垫着,将陶锅从火上移开,盛出小半碗,放在通风处晾着。目光扫过四壁漏风、屋顶见光的屋舍,心中已有清晰计较。父母的病情非一日之寒,需要长期静养,这残破的栖身之所必须尽快修缮妥当。而他,也需要一个相对安全、不受窥探的环境,来巩固刚刚突破的修为,并深入探索《混沌诀》与那枚神秘戒指中潜藏的浩瀚秘密。
午后,和煦却无力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破洞,在坑洼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张铁山率先醒醒过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虽然面色依旧憔悴,唇无血色,但额间那吓人的高热已然退去,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他怔怔地看着守在炕前、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有些朦胧的儿子,这个被沉重生活磋磨了半辈子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浑浊的泪水沿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
小凡...你...你回来了...爹...爹没用...他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愧疚与无力。
爹,别这么说。张凡上前一步,紧紧握住父亲那双布满厚茧、粗糙如树皮的大手,语气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前是您和娘撑起这个家,以后,有我在。这个家,我来扛。他扶起父亲,让他靠坐在炕头,端过那碗已然温热的肉粥,一勺一勺,耐心地喂他喝下小半碗。随后,他又取出早已备好的另一小片“蕴元草”叶子,在碗中捣出些许汁液,兑了温水,助父亲服下。
张铁山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暖流再次从腹中化开,迅速流向四肢百骸,驱散着骨髓里残留的寒意,浑身那难以言喻的酸软无力感也随之减轻了许多。他看着儿子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感受着那似乎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沉静气质,心中虽有万千疑问翻涌——儿子这数月去了何处?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草药”?那日击退李府家丁的身手又是从何而来?——但最终,他只是伸出颤抖的手,重重拍了拍儿子肩肩膀,所有的话都都化作了那一声含复复杂情感的叹息和重重首首。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赵氏也悠悠转醒。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虽然依旧气虚体弱,连转动脖颈都显得费力,但那双原本浑浊无神、近乎绝望的眼眸里,终于重新凝聚起些许微弱的光彩,数月来那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也奇迹般地止住了。她目光逡巡,最终落在床前的张凡身上,未语泪先流,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得慌吗?张凡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托住母亲的后颈和肩膀,将她极其轻柔地扶起些许,在她背后垫上一个虽然破旧却清洗干净的软枕。
好...好多了...赵氏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脸上却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那是数月来第一次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尽管虚弱,却足以照亮她憔悴的面容,娘的凡儿...真的...长大了...
仔细安抚好父母,确保他们再次安稳睡去后,张凡挽起袖子,开始着手修缮这摇摇欲坠的房屋。他并未动用丝毫灵力,完全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农家少年,取水和泥,修补墙上的裂缝和破洞,又寻来些还算结实的木料,加固那几近腐朽的房梁和门框。只是他的动作远比常人要利落精准,力气也大了不止一筹,沉重的水桶提在手中恍若无物,需要壮汉才能扛起的木梁,他一人便能轻松架设。原本在村民看来至少需要忙活数日的活计,在他手下,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初具规模,虽依旧简陋,但至少不再四面透风,有了个遮风挡雨的雏形。
这期间,并非无人察觉此处的动静。有相邻的村民听到声响,好奇地探头探脑,隔着篱笆望见是张凡在默默干活,再联想到白日里他那轻描淡写震飞两名恶仆的神乎其神的身手,眼神中都不由带上了几分惊疑与敬畏,互相交换着眼色,却无一人敢上前搭话询问。只有几个不知世事、胆大的孩童,远远地躲在树后或墙角,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既害怕又好奇地张望着。
张凡对此恍若未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如今他身怀重宝,修为尚浅,最需要的便是低调与时间。
夜幕悄然降临,如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绒布笼罩了小小的村落,零星寒星点缀其间。简陋的屋舍总算被修补得能够勉强抵御夜风寒意。张凡将父母安置妥当,为他们掖好那床打着补丁却浆洗干净的薄被,看着他们因药力与疲惫而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小虎也依偎在母亲身侧,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带着安心的神情进入了梦乡。他这才在屋角找了一处相对干净、避风的角落,拂去尘土,盘膝坐下。
意念沉入识海深处,《混沌诀》那三个龙飞凤舞、蕴含着无穷道韵的大字首先浮现,随即是其后那一片片由玄奥符文组成的功法篇章。踏入炼气期后,他发现自己对这些原本晦涩难懂的文字,似乎多了一丝朦胧的理解,不再是完全的天书。他摒弃杂念,依照功法指引,开始缓缓运转周天。顿时,周遭天地间那稀薄得几乎难以感知的灵气,开始受到无形牵引,一丝丝、一缕缕地向他汇聚而来,透过周身毛孔,纳入经脉,经由《混沌诀》那独特路线的提炼淬化,最终化为更为精纯的混沌灵力,滴滴汇入那已开辟、却仍显空旷的丹田气海。与此同时,他分出一丝心神,如同灵巧的游鱼,悄然探入那枚紧贴肌肤、散发着温润气息的空间戒指。
戒指内的空间依旧广阔得超乎想象,远处那堆积如山、散发着各色柔和光晕的灵石,如同沉睡的宝藏。近处那片生机盎然的药圃,诸多他叫不出名字的灵草灵药吞吐着霞光。他的注意力扫过角落,忽然微微一凝——之前他取出那截“铁线藤”根茎的地方,周围的土壤似乎泛着微光,而那被取走根茎的植株断口处,竟有极其细微的嫩芽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生长、延伸!
这戒指...竟真能自动蕴养、催生灵物?张凡心中暗惊,愈发肯定这枚戒指绝非凡品,甚至是远超他想象的至宝。他不敢过多探查,以免引发不可测的变化,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些数量最多、品阶最低的灵草之上。他需要尽快系统地了解这些灵药的特性、药效以及相生相克之理,这不仅是为了能更安全、有效地治疗母亲沉疴,也是为了……一个更大胆的设想——或许,他可以尝试炼制最基础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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