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毛线球与听诊器(1/2)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敲打着老房子的窗户。秦朗牵着五岁的儿子安安,身后跟着妻子林晚,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
这是爸妈走后,他第一次带妻儿回来。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推开门就撞见永恒离别的夜晚。
“爸爸,这就是爷爷奶奶住过的地方吗?”安安仰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院子里的梧桐树。树干比秦朗记忆中更粗壮了些,枝桠上还挂着他小时候玩过的秋千,绳子已经褪色发脆,轻轻一碰就晃悠起来。
秦朗喉结滚动,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林晚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定了些。
走进客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褪色的沙发上,那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相拥而眠的身影。安安像只小蝴蝶,哒哒哒跑到卧室里,很快就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跑出来,兴奋地喊:“爸爸!妈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秦朗低头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布包里滚出几个五颜六色的毛线球,红的、蓝的、浅黄的,毛线有些磨损,却依旧柔软。旁边还躺着一个银色的听诊器,橡胶管已经老化发黄,金属听筒上蒙着一层薄灰——那是爸爸当了一辈子医生的宝贝,也是妈妈生病时,爸爸每天用来听她呼吸的工具。
“这是奶奶织毛衣用的毛线球!”安安拿起一个蓝色的毛线球,放在手里把玩,“爸爸,奶奶是不是很会织毛衣呀?”
秦朗的视线落在毛线球上,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想起小时候,每到冬天,妈妈就会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阳光落在她的发顶,毛线球在她脚边滚来滚去,爸爸坐在旁边,一边擦着听诊器,一边和妈妈聊天。“织紧点,朗朗皮实,容易磨坏。”爸爸的声音温和,妈妈总会笑着回一句:“知道啦,你比我还操心儿子。”
有一次,他调皮地把毛线球扔得满地都是,妈妈假装生气地追着他打,爸爸在一旁哈哈大笑,手里还拿着那个听诊器,假装要给她“听诊”,说她“气出病来了”。那时候的笑声,清脆又响亮,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得他耳膜发疼。
“爸爸,这个是什么呀?”安安拿起听诊器,笨拙地戴在耳朵上,把听筒贴在秦朗的胸口,“咚咚咚,爸爸的心跳好响呀!”
秦朗握住儿子的小手,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听筒,记忆突然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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