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符连环案(1/2)

市立医院的解剖室里,福尔马林的气味也压不住那股腥甜的诡异。胥渡摘下手套,指尖在解剖台边缘蹭了蹭,那里沾着一点墨绿色的粘稠液体——第三具尸体的血液,和前两具一样,像被扔进阴沟浸泡过的铜锈,在无影灯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

“赵队,”胥渡的声音带着手术刀划开骨头般的冷硬,“死者指甲被完整剥除,创口边缘有二次挫伤,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用镊子生生扯下来的。胸口的符咒成分分析出来了,朱砂混着人血,画符的人用的是‘逆笔’,看着像镇煞符,其实笔锋全反了,更像是……在招东西。”

赵之野站在解剖台旁,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消毒水痕迹。他盯着死者胸口那道暗红色符咒,符咒边缘被血液晕染得模糊,像一张咧开的嘴。这已经是三个月内的第三起了,死者都是男性,死状一模一样,现场除了这枚符咒和墨绿色血液,找不到任何指纹或监控录像。

“尸气浓度比前两具更高,”胥渡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尸体苍白的脸,“我在血液里提取到一种活性物质,像是……某种灵体残留的能量,这玩意儿不该出现在活人身上,除非——”

“除非凶手不是人。”赵之野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虎口,那里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像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过。他最近总做同一个梦,梦里是漫天的血色,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蹭过骨头。

调查陷入僵局时,实习生杨炎捧着一摞档案冲进来,撞翻了赵之野桌上的咖啡杯。褐色液体漫过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新闻报道——“青云观驱邪仪式突发意外,主持道长离奇身亡,参与者七人失踪”。

“赵队!你看这个!”杨炎的声音发颤,指着档案里的名单,“三名死者的名字,都在十年前那场仪式的参与者名单上!还有七个名字,当年报了失踪,现在查不到下落!”

赵之野的目光落在照片里被警戒线围起来的道观门口,石阶上的暗红色污渍在新闻图片里依然清晰。他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梦里的血色又涌了上来,混着一股铁锈味的腥气。

青云观早已废弃,断墙残垣里长满了及腰的野草。赵之野推开虚掩的山门时,门板发出“吱呀”的惨叫,惊起一群蝙蝠,黑色的翅膀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阴冷的风。

大殿中央的地砖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印记,像被无数人血浸透后凝固的痕迹。杨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枚生锈的镊子,尖端还沾着一点指甲盖大小的角质碎片,和死者被剥除的指甲成分完全一致。

“十年前的仪式到底出了什么事?”杨炎捂着口鼻,这里的霉味里混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报道说主持道长死状诡异,全身血液被抽干,四肢反折成诡异的角度,像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拧断的。”

赵之野蹲下身,指尖按在地砖的血痕上。就在触碰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猩红:十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围着一个高瘦的道长,有人举着镊子,有人按住道长的手,指甲被一枚枚扯下来,血珠滴在黄色的符纸上,道长的惨叫声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

“赵队!你没事吧?”杨炎扶住摇摇欲坠的赵之野,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没事。”赵之野甩开他的手,声音沙哑,“查一下当年失踪的七个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转身走出大殿时,眼角余光瞥见供桌下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回头看时,只有一只断了腿的香炉,炉底刻着一道模糊的符咒,和死者胸口的那枚有七分相似。

第四起凶案在三天后发生。死者是十年前仪式参与者里的第四名,死在自己的古玩店里。现场比前几起更血腥,店里的玻璃柜全被砸碎,碎片上沾着墨绿色的血,死者倒在柜台后,十个指根处血肉模糊,胸口的符咒被血染得发黑,贴在皮肤上像一块腐烂的疮疤。

胥渡在现场发现了新线索:死者紧握的拳头里,攥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青云观,十几个穿着便服的人站在观门口,中间是个穿着道袍的年轻道士,眉眼清俊,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这个道士……”杨炎指着照片,突然顿住,“赵队,你看他的眼睛。”

赵之野接过照片,指尖猛地一颤。照片上年轻道士的眼睛,和他自己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眼尾那颗极淡的痣,像一滴凝固的血。他的头开始剧痛,梦里的血色再次涌来,这次他看清了,那个被按在祭坛上,指甲被生生扯掉的道长,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查这个道士的身份。”赵之野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找到十年前仪式的最后一个幸存者——周明。”

周明住在老城区的一栋破楼里,听说赵之野要查十年前的事,当场吓得瘫在地上,裤脚渗出一片湿痕。“别问我!我不知道!当年的事都是报应!是那个邪灵回来了!”

“什么邪灵?”赵之野抓住他的衣领,“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明的脸扭曲得像张鬼脸,嘴里胡乱喊着:“是我们对不起他!我们不该贪生怕死!不该把他推出去献祭!那个邪灵要的是童子命,我们都不是,只有他是……他的指甲里藏着纯阳之气,剥了他的指甲,邪灵才能附身……”

赵之野的头痛到快要炸开,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猛地冲破枷锁:祭坛上的血,师父撕心裂肺的惨叫,镊子夹着指甲弹出的脆响,还有参与者们狰狞的脸……他是师父捡来的孤儿,从小在青云观长大,师父说他是纯阳童子命,要好好修行才能镇住体内的阳气。十年前那场仪式,原本是要镇压附在参与者身上的邪灵,却没想到那些人被邪灵蛊惑,反过来把师父当成了祭品……

“我师父叫什么?”赵之野的声音在发抖。

“清玄……他道号清玄……”周明的话音刚落,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黑风,卷着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黑影扑进来。周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他的眼球被硬生生挖走了,眼眶里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赵之野追出去时,黑风已经消失在巷口。他回到周明家,在墙角的旧衣柜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是一盘老式录像带,标签上写着:青云观,壬午年七月初七。

录像带在警局的老放映机里转动,画面模糊泛黄,却足够看清十年前的真相。

仪式开始时一切正常,清玄道长站在祭坛前念咒,参与者们围在四周。突然,人群里有人尖叫着扑倒在地,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嘴里吐出墨绿色的粘液——邪灵发作了。混乱中,有人喊着“献祭童子命”,十几个参与者瞬间红了眼,一起扑向清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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