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长生”的宇宙尺度（1/2）

“七号站”地下深处，临时被加固、屏蔽的临时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只有投影仪散热风扇的嗡嗡声和林夏敲击键盘的密集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和机油味，几盏应急灯将惨白的光线投在几张疲惫而凝重的脸上。

孙阳带来的惊人消息，如同投入深水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地球并非固定靶子，而是一个在星空中高速移动的目标，与“噬界”的距离时远时近，有短暂的“安全期”……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给了喘息的时间。

但“安全期”不过数百年，而且“噬界”的本体可能比想象中更庞大，其触角可能早已伸向其他方向，不能以地球的轨道周期来简单衡量它的威胁。

那散布全球的微弱“火种”信号，如同埋在地球深处的定时炸弹，是宝藏也是祸源。唤醒它们可能引火烧身，不唤醒又可能错过关键的武器或信息。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道来自深空的、第三方的、隐晦的“目光”。是敌是友？是“哨兵”？是“猎人”？还是又一个“食客”？未知，意味着最大的恐惧。

“安全期……呵呵，几百年，对我们个体来说漫长，对一个文明，对一个星空吞噬者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韩亮靠坐在一张金属折叠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从“新纪元”基地缴获的、带有诡异纹路的黑色金属片，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我们像被蒙上眼睛扔进兽笼的兔子，以为暂时没被抓到，就安全了。”

“但至少，我们知道了笼子的大小，知道了猛兽暂时不在身边，知道了笼子里还有其他……东西。”林夏头也不抬，双手在键盘上飞舞，面前的多个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她正在将孙阳从“星核”中获取的、关于地球运动轨迹的相对坐标数据，与她从公开和秘密渠道获取的、人类目前最先进的天体物理学模型进行拟合。“给我点时间，我能推算出更精确的‘安全窗口’和‘危险期’概率，以及……那道‘目光’可能的来源方位角，虽然误差会非常大。”

李教授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我已经筛选了全球近五十年的、所有a级（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报告。有七个地点，与孙阳感知到的‘火种’信号位置，在误差范围内高度重叠。”他指向投影屏上展开的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点标记了七个位置：

马里亚纳海沟挑战者深渊深处（多次异常水压、发光现象、声纳探测到巨型不明物体）。

南极洲冰盖下沃斯托克湖附近（冰芯样本发现未知古老微生物、异常地热、磁场紊乱）。

撒哈拉沙漠东部某处（多次卫星拍摄到短暂的能量尖峰、局部沙暴呈现规律性几何图案）。

青藏高原某冰封山谷（牧民传说、科考队神秘失踪、空气成分异常）。

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1908年大爆炸遗址，持续低水平辐射异常、动植物变异）。

百慕大三角海域某处（古典失踪案高发区，近代仍有船只飞机失联，磁场异常复杂）。

近地轨道，距离地球约3.6万公里的“墓地轨道”区域（多次卫星及太空垃圾监测到不明信号源及轨道扰动）。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处人类未解之谜，一处可能隐藏着“火种”碎片的危险区域。

“这些地方，有的环境极端，探索难度极大；有的被各国严密监控，甚至是军事禁区；有的则充斥着各种传闻和危险，贸然前往，九死一生。”李教授语气沉重，“而且，从报告看，这些区域的异常活动似乎在近几十年有增强的趋势。尤其是近地轨道那个点，从十年前开始，不明信号出现的频率和强度都在增加。我怀疑……可能不止我们在关注这些‘火种’。”

“黑鳞社，或者‘新纪元’的残余？”孙阳沉声问。

“不排除。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李教授顿了顿，看向孙阳，“那道‘目光’的主人，或者它的……探测器。”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地球就像一个被埋了无数宝藏、同时也埋了无数地雷的院子，而院子外面，不仅有虎视眈眈的“噬界”，还有不知名的窥视者。院子里的宝藏（火种）在躁动，吸引着内外的注意。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孙阳站起身，走到世界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七个红点，“在‘安全期’内，尽可能多地回收、研究、控制这些‘火种’碎片。不能唤醒的，就加固封印；能利用的，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这是我们对抗未来威胁，可能唯一的筹码。”

“说得轻巧。”韩亮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金属片，“怎么去？马里亚纳海沟一万多米，南极冰盖几千米厚，近地轨道更是国家的禁区。就凭我们几个残兵败将，加上李教授那点人脉和家底？”

“所以我们不能单打独斗。”孙阳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我们需要盟友，需要资源，需要一支真正的、专业的队伍。李教授，您的人脉，能接触到真正有远见、有实力、并且值得信任的国家层面或者……超越国家层面的力量吗？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生存。”

李教授沉默良久，缓缓摇头：“难。非常难。这种级别的信息，一旦泄露，引发的不是合作，更可能是恐慌、争夺甚至战争。而且，机构臃肿，利益纠缠，等他们相信并行动起来，可能什么都晚了。”

“那就自己建。”林夏突然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我们不需要一个庞大的组织，那太显眼，效率太低。我们需要一个精干的、高度机动的、拥有顶尖技术和行动力的小型团队。一个……‘守夜人’。”

“守夜人……”孙阳咀嚼着这个词，点了点头，“在黑暗降临前，保持警惕，积蓄力量，寻找盟友，消灭隐患。李教授，您负责信息搜集、分析和后勤支援，利用您的学术网络，建立一个隐蔽的情报网。林夏，你负责技术，解析‘星核’科技，建立安全通讯和数据处理中心，同时尝试追踪那道‘目光’和近地轨道信号。韩亮，你和我，负责一线行动，调查、回收、必要时摧毁那些‘火种’点。振宇醒来后，负责基地安全和人员训练。”

“钱，装备，人手呢？”韩亮一针见血。

“钱，我来想办法。黑鳞社、‘新纪元’，还有那些依附他们的势力，积累了大量的不义之财。是时候让他们‘还债’了。”孙阳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装备，林夏负责设计，李教授负责渠道，用黑钱买白道货，或者……自己造。人手，宁缺毋滥。从退役的特种部队、顶尖的科研人员、可靠的探险家中秘密招募，背景必须干净，信念必须坚定。我们要的不是亡命徒，是‘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