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新的使命(2/2)

“那它们……有回应吗?或者,有别的动作?”韩亮沉声问。

“目前没有探测到任何指向地球的、高强度的、有实际意义的‘回应’信号。这个信号本身,更像是某种……低功耗的、持续的‘心跳’信标,或者……‘状态报告’?它在告诉……某个遥远的存在,‘这里一切正常,坐标稳定,观测目标行为模式更新’之类。但具体内容,无法破译。”林夏揉了揉太阳穴,表情有些沮丧,“而且,我顺着信号源的方向,用公开的天文数据库做了回溯分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所有人都看向她。

“在过去的五十年里,有至少七次,全球各大射电望远镜阵列,都记录到过与这个信号源特性‘相似’、但频率、强度和编码细节‘不同’的、极其微弱的、来源不明的信号。其中三次,分别对应着:1976年唐山大地震(当时有大量关于地光、电磁异常的报告)、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巨大的能量释放和辐射泄漏)、以及……”她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下来,“2004年印度洋大海啸。每一次,都是在全球范围内的、大规模的、非自然的、涉及巨大能量释放的灾难性事件之后不久,出现的。而且,信号都指向地球,或者太阳系内。”

主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脑散热风扇的嗡鸣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个发现,比信号本身更加令人不寒而栗。它暗示着,“观察者”不仅观察,而且可能在记录、在分析地球上的、与能量、地质、甚至文明活动相关的、剧烈事件。唐山地震是自然灾难,切尔诺贝利是人为事故,印度洋海啸是地质活动,而通古斯……是“超自然”或者说“超文明”的对抗。难道,“观察者”在记录地球的“压力测试”和“文明韧性”?还是说,这些事件本身,就与“噬界”或者“守护者”有关,甚至可能是“观察者”的某种……“实验”或“测试”?

“它们……是在记录地球的‘应激反应’和‘恢复能力’?”李教授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摘下眼镜,用力揉着眉心,“像科学家记录小白鼠在电击、饥饿、疾病下的生理和行为变化?”

“或者,是在记录‘噬界’侵蚀的‘感染’和‘病变’过程,以及……‘星核’这种‘免疫系统’的反应?”孙阳补充道,脸色难看。

“都有可能。”林夏深吸一口气,“但无论哪种,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们不仅被观察,而且很可能,我们经历的这些灾难和抗争,在它们看来,都只是……数据样本。甚至,我们的存在本身,可能也只是样本的一部分。”

“那我们算什么?实验室里的细菌?培养皿里的细胞?”刘胖子忍不住嘟囔,脸色也有些发白。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我们头上确实有双眼睛在看着。而且,这双眼睛,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得多,远得多,也……冷漠得多。”韩亮冷冷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冲锋枪冰冷的枪身,“知道被观察,总比被观察了还一无所知要好。至少,我们有了防备,有了目标。”

“信号的事,先放一放。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想破译或者干扰,都不现实。只能被动接受,提高警惕。”孙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更紧迫的事情上,“林夏,你刚才说卡壳,卡在哪里了?”

“是胖子的‘感应’信号,和哀牢山的具体坐标匹配问题。”林夏切换屏幕,显示出一张哀牢山脉的卫星地图,上面用红圈标注了几个区域,旁边是刘胖子手绘草图的扫描件,和一些模糊的地理信息、民间传说、地方志摘录。“胖子脑子里那些碎片信息,指向的‘波动’和‘藏宝’地点,很模糊,范围很大,大概在哀牢山主脉南段,一片被当地人称为‘鬼哭涧’的、纵深超过一百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和峡谷地带。那里地形复杂,气候多变,毒虫瘴气,还有各种猛兽,更麻烦的是,当地彝族和哈尼族的山民,对那片区域非常忌讳,流传着很多恐怖的传说,基本没人敢深入。卫星地图上,那片区域常年被云雾笼罩,能获取的清晰图像很少。我结合地质勘探资料、历史上的地震记录、以及一些地方志里关于‘地动’、‘山鸣’、‘异光’的记载,初步锁定了三个可能性最高的区域,但具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入口’或者‘波动源’,无法确定。误差太大,我们需要更精确的定位。”

“那就需要实地侦察,用胖子的‘感应’能力,现场‘校准’。”孙阳看向刘胖子。

刘胖子挠了挠他那刚长出一点毛茬的光头,表情有些为难:“胖爷我这‘雷达’时灵时不灵,而且范围有限。在基地里,对着那块黑石头和薄片,偶尔能有点感觉,像是……脑子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很微弱。但要我在大山里,隔着几公里、十几公里去感应一个特定的、还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东西……这难度,不比大海捞针小多少。而且,我这‘感应’一上来,有时候会头疼,还附带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和声音,挺瘆人的。”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放大器’,或者‘导引’。”李教授突然开口,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块冰冷的、漆黑的、“星核”残骸,仔细端详着,“这块石头,虽然沉寂了,但它的材质、内部结构,与我们已知的任何物质都不同。彼得罗维奇的笔记里提到,‘星核’能与‘钥匙接口’产生‘共振’。胖子的薄片,与深空信号有微弱同源性。胖子的‘感应’能力,又是在接触了骊山地宫闸门后的那个‘眼睛’状物体后获得的。这三者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也许,‘星核’残骸,可以作为一个‘共鸣器’或者‘滤波器’,放大或者纯化胖子的感应信号,帮他更精确地定位目标。”

“有道理!”林夏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我记得基地仓库里有一些从废弃气象站和雷达站拆下来的、老式的、但还能用的电子元件,我可以尝试改装一个简单的电磁场发生器和信号放大器,把‘星核’残骸和胖子的薄片作为‘核心感应元件’接入。虽然不知道频率和波形,但我们可以尝试用不同的波段和强度去‘刺激’它们,同时监测胖子的脑电波和生理指标变化,看能不能建立起一种……间接的‘共振探测’模式。这需要时间调试,而且不一定成功,但值得一试!”

“好,这个任务交给你和胖子配合。尽快。”孙阳点头,然后看向韩亮和振宇,“装备清点、测试、熟悉得怎么样了?我们随时可能出发,必须确保每一样东西都处于最佳状态,每个人都知道怎么用。”

“枪械弹药已经全部检查、擦拭、校枪完毕,每人配备的标准装备包已经打包,包括武器、弹药、防护、通讯、医疗、生存工具。越野车也做了最后的检修和伪装。三天内,可以完成所有准备工作。”韩亮言简意赅。

“食物、水、药品、备用电池、燃料,足够我们六个人在野外高强度活动至少一个月。如果加上从当地补给的可能,支撑更久没问题。”振宇补充道。

“李教授,您那边呢?关于哀牢山‘鬼哭涧’的历史、传说、地理、人文,有什么新发现吗?”孙阳转向李教授。

李教授扶了扶眼镜,从手边一堆发黄的古籍复印本和地方志中,抽出一本线装的、用毛笔小楷抄录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册子。“有一些。这是我托一位在云南做民族史研究的老朋友,从当地一个很老的彝族毕摩(祭司)家里,找到的一本用彝文和汉文双语记录的、关于哀牢山神灵和禁地的古老手抄本。里面提到,‘鬼哭涧’深处,有一处被称为‘祖灵沉睡之地’的山谷,是历代毕摩安息之所,也是沟通神灵的禁地。谷中有‘不灭之火’,‘会唱歌的石头’,和‘通往幽冥的门户’。任何擅自闯入者,都会受到祖灵的诅咒,迷失在迷雾中,被‘石灵’吞噬,永世不得超生。而且,手抄本里提到,大约在明朝万历年间,有一支从中原逃难来的、自称‘方士’的人,曾试图进入‘鬼哭涧’寻找‘长生之秘’,结果全军覆没,只有一个人疯疯癫癫地逃了出来,不久也死了,死前一直念叨着‘眼睛’、‘门开了’、‘不该来’之类的话。”

“眼睛?门?”孙阳和韩亮对视一眼,都想起了刘胖子在骊山地宫闸门后的经历。难道,那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