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暂时的胜利（2/2）

“通道打开！快！” 振宇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变调。

不用他提醒，孙阳在“裂隙”出现的瞬间，就已经猛地一蹬机械臂的“手掌”，借助反作用力，如同离弦之箭，抱着依旧在爆发出炽烈金光的“星核”容器，一头扎进了那道恐怖的、通往未知的“裂隙”之中！

就在他身体没入“裂隙”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冰冷、炽热、撕裂、挤压、以及无穷无尽信息洪流冲击的、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瞬间淹没了孙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碎，灵魂要被那狂暴的能量和信息的乱流冲刷成虚无！抗压服发出不堪重负的警报，骨符瞬间变得滚烫然后碎裂，就连怀中“星核”那炽烈的金光，也在穿过“裂隙”的瞬间，被那暗紫色的、仿佛有生命的能量疯狂侵蚀、吞噬、抵消！

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高速飞掠的、由无数破碎几何图形、冰冷数据流、星辰生灭、文明兴衰、以及那纯粹的、蠕动的黑暗“存在”构成的、令人疯狂的、非现实的景象！耳朵里（或者说意识里），充斥着亿万种声音的混合——金属摩擦、晶体生长、生物嘶吼、星辰风吟、以及那冰冷的、高高在上的、仿佛来自“观察者”的、最后的、模糊的“低语”：“样本……入侵……核心协议……冲突……评估……优先度变更……‘净化’程序……局部覆盖……”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了万年。

就在孙阳的意识即将被这恐怖的乱流彻底冲垮、身体也快要达到承受极限的刹那——

他怀中的“星核”容器，那被疯狂侵蚀的金色光芒最核心处，一点微弱的、但异常坚韧的、仿佛经历了无数次毁灭与重生、早已铭刻在某种本源之中的、纯粹的“守护”意志，突然如同被唤醒的古老英灵，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却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和混乱的、清澈的“铮鸣”！

那“铮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和能量本质的、奇异的“波动”。

随着这声“铮鸣”，周围狂暴的能量和信息乱流，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一刹那的、极其短暂的“凝滞”。而就在这“凝滞”的间隙，孙阳那即将涣散的视线，捕捉到了前方，这片光怪陆离景象的“尽头”——

那是一个相对“平静”的、仿佛位于构造体最核心区域的、巨大的、球形的、内部空荡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没有预想中的控制台、能源核心、或者怪物。只有一个人。

韩亮。

他悬浮在球形空间的中心，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但他并不是完全静止的。他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无数道如同实质的、暗紫色的、不断流动、闪烁着冰冷数据的“能量锁链”。这些锁链，一端深深刺入他的身体（尤其是额头、胸口、以及握着那块破碎青铜罗盘的右手），另一端，则连接着球形空间光滑的、同样布满流动纹路的金属内壁。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钉”在能量网络核心的、活着的“接口”或“电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他身体下方，球形空间的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又像是能量结晶的物质，绘制着一个极其复杂、与构造体外壁纹路同源、但更加核心、也更加令人心悸的、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多层嵌套的几何图案。图案的中心，散发着一股与“星核”温暖守护意志截然相反的、冰冷的、空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活性”和“秩序”的、令人绝望的“虚无”气息。

而韩亮那微弱到极点的“生命气息”和精神波动，正通过那些“能量锁链”，与这个图案，与整个构造体，与外界那影响全球的同步能量波动，紧密地、痛苦地、缓慢地……“连接”着，或者说，被“抽取”着、被“解析”着、被……“转化”着？！

“韩亮！！！” 孙阳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用尽最后的力量，想要挣脱周围重新开始涌动、但似乎因为“星核”那声“铮鸣”而变得稍显迟滞的乱流，扑向那个球形空间。

但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的瞬间——

那球形空间中央，那个缓缓旋转的、暗红色的、多层嵌套的几何图案，仿佛感应到了“星核”那独特的、带有“干扰”性质的“守护”波动的靠近，骤然加快了旋转速度！图案中心那冰冷的“虚无”气息，猛然暴涨！与此同时，缠绕韩亮身体的那些暗紫色“能量锁链”，光芒大盛，数据传输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何止百倍！韩亮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开始剧烈地转动，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仿佛正在承受无法想象折磨的表情！而他身体散发出的“生命气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衰减！

更可怕的是，随着图案的加速旋转和韩亮生命力的急速流失，整个球形空间，乃至整个构造体，都开始发出一种更加低沉、更加狂暴、仿佛某种被触怒的、古老巨兽苏醒般的、震耳欲聋的“嗡鸣”！孙阳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星核”容器传来的共鸣震颤，瞬间变得紊乱、激烈，仿佛正在与某种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进行着惨烈而无望的对抗！外界（通过还未完全关闭的通讯频道残存信号）隐约传来振宇惊恐的吼叫：“能量读数爆表！构造体整体能量输出……急剧攀升！同步波动……正在扩散！阳子！快出来！！！”

来不及了！也没办法出去了！那道进来的“裂隙”，早已在身后彻底消失。他此刻，就像被困在一个正在被点燃的、巨大炸弹的最核心！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孙阳。十年的追寻，无数的牺牲，最后的希望……难道就要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彻底终结？连同韩亮，连同他们渺小的努力，一起被这个古老、冰冷、恐怖的构造体，当作“燃料”或“数据”，彻底“吞噬”、“转化”？

不！绝不！！！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最后的时刻，孙阳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韩亮右手紧紧握着的那块——破碎的青铜罗盘！那是韩亮家族传承的、与“门”和“钥匙”密切相关的、曾经在骊山、在老河口都发挥过关键作用的信物！此刻，那块罗盘，也在散发着微弱的、与“星核”共鸣频率隐隐呼应、但又带着一种独特“解构”和“指引”气息的、银灰色的光芒！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异常顽强地，抵抗着周围暗紫色“能量锁链”的侵蚀，甚至……似乎在试图，反向“解读”或“干扰”那些连接着韩亮和图案的“锁链”？！

一个疯狂、近乎自杀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孙阳即将被绝望吞噬的意识！

“星核”代表“守护”与“稳定”，是“盾”，是“净化之火”。

韩亮的破碎罗盘，似乎代表“解构”与“指引”，是“钥匙”，是“破门之锥”。

而这个构造体，这个图案，代表的，是“吞噬”、“转化”与“虚无”，是“捕兽夹”，是“转化熔炉”。

用“星核”的“守护”之力，强行冲击、干扰图案的“转化”核心，为韩亮的罗盘创造“解构”的机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