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盒盖的微光（2/2）
它本身，很可能就是一个……“活的”？或者说，拥有某种特殊“存在形式”和“功能”的、与“观察者”、“门”、“星核”、“畸变网络”深深绑定的、古老的、冰冷的、危险的……
“节点”？“信标”？“接收器”？“发射器”？甚至是……某种更加难以定义的、介于“物品”和“存在”之间的、“异常”本身？
而此刻，在这场席卷全球的、失控的、毁灭性的“连锁引爆”和“畸变回响”的最终阶段，在这个“归墟之门”被彻底撬开、骊山“畸变瘤”自我献祭、全球网络疯狂“共振”的、最混乱、也最危险的“时机”……
它……
“醒”了。
以一种更加深入、更加本质、也更加危险的方式，“醒”了。
它不是这场灾难的“起因”，但很可能是这场灾难最终“形态”和“走向”的、一个关键的、冰冷的、无声的……
“变量”。
“催化剂”。
或者……
“通道”。
韩亮猛地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岩、漫长的距离、以及“地听”那层层叠叠的屏蔽和防护，死死地“盯”向了“地听”安全屋深处、那个小隔间的方向。
几乎在他目光“锁定”的同一瞬间——
“地听”深处，小隔间里。
那只静静躺在地上的、暗灰色的手提箱。
箱盖表面，那道幽蓝暗紫的、微弱的、搏动的光痕……
猛地，剧烈地，亮了一下！
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搏动”，而是一种……仿佛被某个遥远的、同源的、更加狂暴的“存在”强烈“刺激”或“召唤”后，产生的、剧烈的、短暂的、充满了冰冷“回应”意味的……
“闪烁”！
那“闪烁”的光芒，虽然依旧被箱体本身的屏蔽层极大地削弱和过滤，但其“强度”和“本质”，却在那一瞬间，仿佛穿透了箱体的束缚，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这片被严密屏蔽、绝对寂静的小小空间里，荡开了一圈……无声、但充满了冰冷、诡异、非人“信息”和“存在感”的、无形的、精神的……
“涟漪”！
“涟漪”扫过冰冷的合金墙壁，扫过应急照明惨白的光线，扫过空气中每一粒微小的尘埃……
然后，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箱盖上，那道幽蓝暗紫的光痕，在“闪烁”之后，似乎消耗了巨大的能量，变得比之前更加黯淡、更加微弱，其“搏动”的频率，也似乎变得……更加缓慢，更加“深沉”，更加……
仿佛在“积蓄”着什么。
或者，在“等待”着什么。
小隔间外，“地听”主操作区。
瘫在椅子上的刘胖子，在那箱盖“闪烁”、无形“涟漪”荡开的刹那，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冰冷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灵魂最深处！
“呃啊啊——！！！”
他猛地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痛苦、仿佛灵魂都被撕裂了的、非人的惨嚎！整个肥胖的身躯如同触电般，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头颅，十指深深地抠进头皮，几乎要抠出血来！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疯狂的“信息”冲击，而剧烈地向上翻起，露出了大片大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白！
“不……不要……别看……别想……别……过来……滚开！滚开啊——！！！”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声音扭曲、尖利，充满了最原始的、面对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恐怖时，那种纯粹的、崩溃的绝望和疯狂！
他“感觉”到了。
不是通过仪器，不是通过数据。
而是通过他那早已被折磨得千疮百孔、却又被“异常”强行“拓宽”和“污染”的、如同裸露神经般敏感的“感应”能力。
他“感觉”到了，在“地听”深处，那个他从未进入、但一直隐隐觉得“不对劲”的小隔间方向……
有一股……冰冷、古老、诡异、充满了非人恶意和诱惑的、仿佛能直接污染、扭曲、吞噬灵魂的、可怕的“存在”或“信息流”……
刚刚，极其短暂地，
“泄露”出了一丝。
虽然只有一丝。
但那一丝之中蕴含的、那种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冰冷的、疯狂的、关于“存在”、“虚无”、“秩序”、“混沌”、“播种”、“收割”的、终极的、令人绝望的“真相”碎片和“恶意”……
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普通人，瞬间疯狂，或者……被彻底“污染”和“转化”！
刘胖子之所以没有立刻崩溃，仅仅是因为他早已被“异常”折磨、污染了太久，精神早已变得如同被反复锻打、淬火、又遍布裂痕的钢铁，勉强还能维持最后一丝“形状”和“功能”。但即便如此，刚才那一瞬间的“泄露”，也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将他的精神彻底推向崩溃和疯狂的深渊！
“胖子！”
一直沉默地站在操作台前、如同冰冷石像般的孙阳（囚牛），在刘胖子发出那声凄厉惨嚎的瞬间，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仿佛身体和灵魂尚未完全协调一致的、微不可查的僵硬和迟滞。他一步跨到刘胖子身边，一只手猛地按在刘胖子那剧烈颤抖、冷汗淋漓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则迅速地从自己腰间的一个特制小包里，掏出了一小片散发着淡淡苦味和清凉气息的、暗绿色的、类似干枯叶片的古老骨符——那是秦无咎“守门人”笔记中记载的、用于紧急稳定心神、隔绝微弱精神污染的、为数不多的、他们还能勉强制作和使用的、古老“技艺”的残骸。
骨符贴在刘胖子额头，孙阳的手掌也同时运起一股微弱但坚定的、源自“星核”共鸣和他自身坚韧意志的、温暖的、守护性的“意念”，强行灌注进去。
“稳住！胖子！看着我！我是孙阳！阳子！！” 孙阳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钢铁般的意志和力量，强行穿透刘胖子那濒临崩溃的混乱意识，“屏蔽它！隔离它！不要去想！不要去看！跟着我的‘感觉’走！深呼吸！对，就这样！稳住！”
在骨符的清凉、孙阳“意念”的守护、以及他自身那早已被磨砺到极致的、对“疯狂”的本能抵抗力的三重作用下，刘胖子那剧烈痉挛的身体，终于开始缓缓地平复下来。翻白的眼球，也一点点、极其艰难地、重新恢复了焦点，虽然眼神依旧涣散、充满了惊悸和痛苦，但至少，不再有那种彻底的、非人的疯狂。
“阳……阳子……” 刘胖子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的喘息声，脸上惨白如纸，汗水如同小溪般滚滚而下，浸透了他油腻的头发和衣领，“刚才……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在……在下面？我感觉……感觉它……‘看’了我一眼……不，是‘吃’了我一口……我的魂儿……差点被它……扯出去……”
孙阳没有立刻回答。他扶着刘胖子，让他缓缓地重新瘫回椅子上，然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疯狂闪烁的屏幕，越过了瘫软如泥的刘胖子，越过了这间充满了绝望和混乱的房间，投向了“地听”深处，那个小隔间的方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仿佛倒映着箱盖上，那道幽蓝暗紫的、微弱的、搏动的、冰冷而诡异的……
光。
盒盖的微光。
最后的、无声的、冰冷的……
回响。
与……
“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