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最后的章 首尾闭环（1/2）

黑暗，无边的黑暗，夹杂着碎石和冰冷的湿气。坠落的过程比想象中短暂，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失重的恐慌和心脏撞击胸腔的闷响。孙阳在最后一刻蜷缩身体，护住头脸，但预料中的坚硬撞击并未到来。

“噗通！”

“哗啦——！”

是水！冰冷刺骨的地下水！巨大的冲击力拍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口鼻瞬间灌满腥咸浑浊的液体。他拼命挣扎，浮出水面，剧烈咳嗽，贪婪地呼吸着潮湿冰冷的空气。头灯在入水时熄灭了，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水波荡漾的细微声响。

“胖子！胖子！”他嘶哑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产生微弱的回响。

“咳咳……这儿呢！妈的，摔死胖爷了……”不远处传来刘胖子呛水的声音和拍打水面的动静，听上去中气还算足，应该没事。

孙阳稍稍松了口气，摸索着从腰间解下备用的防水手电。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跌入了一条地下暗河。河道不算宽，水流湍急冰冷，头顶是犬牙交错的岩石，正是他们跌落的裂缝出口，此刻已经缩成了一个小光点，隐约还能听到上方空洞中传来的混乱声响——能量乱流的轰鸣、追兵的呼喝、以及某种令人心悸的、仿佛巨兽受伤般的低沉嘶吼（或许是那口主棺？）。但声音被厚厚的岩层阻隔，显得遥远而模糊。

暗河两侧是湿滑的岩壁，看不到明显的路径。水流带着他们向下游漂去。

“顺着水走！”孙阳当机立断。在黑暗的地下，有水流通常意味着可能有出口，或者至少是更广阔的空间。留在这里，一旦上方的追兵找到路径下来，或者那个“锚定阵”稳定下来，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两人借助手电的微光，在冰冷的河水中艰难地稳住身形，顺着湍急的水流向下漂去。寒冷迅速带走体温，体力也在之前的搏命奔逃中消耗殆尽，全凭一股求生本能支撑着。

漂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了岔道。一条河道相对宽阔，水流平缓；另一条狭窄湍急，水声轰鸣，似乎通往更深的地底。

就在他们犹豫该选哪条路时，孙阳怀里的一个硬物突然微微发烫——是那本随身携带的、祖父留下的、记录着各种古墓笔记和暗号的皮质笔记本。笔记本的封皮内侧，有一个他从小就熟悉、却一直不明含义的、用特殊药水书写的模糊印记，此刻在黑暗和冰冷河水的刺激下，竟然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带着铁锈味的荧光。

那印记的形状——一个扭曲的、类似“川”字的符号，旁边点缀着几个星点。

孙阳心中剧震。这个符号，他在地宫壁画、在七星盒纹路、甚至在刚才那彩色光雾棺的星门影像边缘，都见过类似的变体！是徐福一脉，或者与“星门”系统相关的某种标记！

而此刻，笔记本上的这个发光印记，其指向，赫然是那条狭窄湍急、通往更深地下的河道！

是陷阱？还是……指引？

祖父的笔记本，为什么会和这里的标记产生感应？祖父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他的“离奇死亡”，真的只是意外吗？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但孙阳没有时间细想。身后，隐约的水花声和模糊的呼喝声似乎正在逼近——追兵也找到路下来了！

“走这边！”孙阳指向那条狭窄湍急的河道，声音斩钉截铁。此刻，他选择相信祖父留下的、跨越了时空的这一点点微光。无论是福是祸，至少，这是一条“不同”的路。

刘胖子没有半分犹豫：“走！”

两人奋力划水，冲入狭窄的河道。水流瞬间变得狂暴，将他们如同树叶般卷向黑暗深处。岩石擦过身体，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手电的光柱在剧烈的颠簸中胡乱晃动，照亮两侧飞速掠过的、布满奇特凿痕的岩壁——那些凿痕古老而规整，绝非自然形成。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不是手电的反光，而是岩壁自身散发出的、冰冷的、淡蓝色的荧光。光点迅速增多，连成一片，照亮了河道。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无数块大小不一的、散发着蓝光的奇异石头，石头表面隐约有能量流动的纹路。河道也变得更加宽阔平整，仿佛经过人工修葺。

这里，像是一条被遗忘的、古老的“通道”或“引水渠”，而且似乎仍然在某种低功耗状态下运行着。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那些发光石头之间，岩壁上出现了大幅的、保存相对完好的浮雕壁画！壁画的内容不再是仙宫祥瑞，而是徐福东渡的场景——但与他熟知的传说截然不同！

壁画中，徐福站在海岸边，身后是庞大的船队和童男童女，但他们的表情并非充满希望，而是麻木与恐惧。徐福手中捧着的，不是献给仙山的礼物，而是一个复杂的、与七星盒纹路相似的星盘装置。海面上空，乌云裂开，显现出的不是仙境，而是一个旋转的、令人不安的扭曲漩涡，漩涡中隐约有巨大的、非人的阴影轮廓。

下一幅，船队驶入漩涡，童男童女和部分船员的身体在光芒中扭曲、分解、化作光点融入漩涡。徐福站在主舰船头，高举星盘，面容狰狞，仿佛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又像是在绝望地对抗。

再下一幅，景象突变。船队出现在一个难以形容的、充满几何光斑和破碎星光的诡异空间，背景是那个巨大的、冰冷的星门结构。船队正在崩解，船员们要么化作光雾被星门吸收，要么身体发生恐怖的异变。只有徐福和少数几人，被星门中射出的一道微弱光束接引，消失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