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边关传捷报,京华论强军(1/2)
暮春的江风裹着水汽,吹得船帆鼓鼓作响。沈砚之立在船头,望着两岸掠过的芦苇荡,青灰色的太平州城楼已在水天相接处显出轮廓。随行的参军李默捧着一卷文书,在旁低声禀报:“大人,太平州自三年前接纳流民以来,已垦荒两千余顷,驻军新编了三个营,皆由退役老兵带教,军纪尚可。”
沈砚之接过文书,指尖划过“移民户籍”一栏,墨迹新淡不一,显然是分批登记的。“去年冬天的雪灾,那边如何应对的?”他记得去年腊月江南大雪,沿江各州皆有报灾文书,太平州因流民聚集,当时最让人忧心。
“州守周明远提前备了粮草,在城外搭了二十座暖棚,冻死冻伤的不足十人。”李默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有流民反映,农具不足,春耕时耽误了些时日。”
船行至码头,周明远已带着属官候在岸边。他穿着半旧的青色官袍,袖口磨出了毛边,见了沈砚之,拱手行礼时露出的指关节上,还沾着点泥——想来是刚从田埂上赶回来。“沈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周大人不必多礼,”沈砚之回礼,目光扫过码头候着的人群,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有挎着药箱的郎中,还有几个穿着褪色军服的士兵,“我此次前来,是想看看军民的实际境况,不必铺张,带我去营地和村落走走即可。”
周明远应了声“是”,引着众人往城西的军营去。刚过吊桥,就听见操练声震得地面发颤。三个营的士兵正在校场列队,穿着统一的灰布军服,虽不如京营士兵铠甲鲜亮,却个个身姿挺拔。带头操练的校尉见了官轿,喊了声“立定”,士兵们齐刷刷转身行礼,动作虽不算顶尖齐整,却透着股韧劲。
“这些兵卒,半数是流民里挑的壮丁,半数是裁军后自愿留下的老兵。”周明远指着最前排的一队,“您看那个黑瘦的,原是徐州流民,妻儿都没了,去年报名从军时说,‘守着这片地,就当守着家了’。”
沈砚之走到队列前,随手拿起一个士兵的长枪,枪杆打磨得光滑,枪头却有些锈迹。“军械多久未检修了?”
校尉脸一红,低头道:“回大人,上个月刚擦过,但铁料不足,有些枪头还是用旧农具改的。”
沈砚之放下枪,目光落在士兵的鞋上——多是草鞋,有的还露出脚趾。“军饷和冬衣,都按时发了?”
“回大人,军饷分文未欠,冬衣是去年秋天赶制的,只是布不够,里面塞的芦花,怕是不怎么保暖。”周明远在旁解释,“州里库房实在紧,去年修堤坝用了大半存银。”
沈砚之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校场旁的营房走。营房是土坯墙,屋顶铺着茅草,推门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十二张铺位挤得满满当当,被褥虽叠得整齐,却看得出浆洗得发白,边角都磨破了。墙角堆着几个陶罐,里面是腌菜,连点油星都看不见。
“平日伙食如何?”他问一个正在缝补衣服的老兵。
老兵慌忙起身,手在衣角擦了擦:“早晚是杂粮粥,中午有糙米,隔五日能吃上顿肉……比在老家强多了。”他黝黑的脸上堆着笑,“大人您看,这营房不漏雨,冬天有炭火,比当年逃难时睡草棚强百倍。”
离开军营时,沈砚之让李默记下:“军械库需补拨铁料三百斤,冬衣按人头加发棉衣,另拨二十石猪油,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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