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初纯有了(1/2)

宇智波云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气氛宁静。

宇智波初纯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斜倚在床头,墨灰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

她手中拿着一份标注着“机密”字样的卷轴,正低头翻阅着,眉宇间带着一丝专注。

宇智波云刚洗漱完毕,身上还带着水汽,走到床边。

他刚坐下,便听到初纯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

“云。”

她抬起眼,将手中的卷轴朝他示意了一下,语气平静地陈述道:

“明天有任务。”

“你跟着我,去一趟雷之国。”

宇智波云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坐直了一些。他没有问是什么任务,也没有询问细节,只是如同接受任何一道命令般,沉声应道:

“……是,初纯大人。”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无论任务内容是什么,是潜入、护卫、谈判还是其他,只要是她的命令,他都会无条件执行。

宇智波初纯对于他这副反应,似乎早已预料。

她将卷轴放到一旁的小几上,身体微微向后靠,目光落在宇智波云那张即使在暖黄灯光下也依旧显得冷硬的侧脸上。

“雷之国最近边境贸易摩擦增多,云隐村那边也有些不安分的动向。”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算是交代背景,

“这次过去,明面上是商会例行巡查和洽谈新的商路,暗地里需要收集一些情报,评估风险。”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只有两人才懂的、略带调侃的意味:

“你守大门守久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外面的风景了。”

“况且……”她微微一笑,

“有你在身边,我也安心些。”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宇智波云的心微微一动。

他抬起眼,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眸子,那双总是冰冷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坚定的光芒。

“属下明白。”他再次沉声应道,简单的四个字,却承载着沉甸甸的承诺。

无论雷之国是龙潭还是虎穴,无论任务多么凶险,他都会紧随她身侧,成为她最锋利的刀和最坚固的盾。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忠诚与专注,脸上的笑容柔和了些许。

她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

“嗯,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

宇智波云依言躺下,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梅花冷香和温暖气息。

雷之国边境,云隐村外围的商贸区。

这里的气氛与火之国和宇智波村迥然不同,建筑风格粗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而略带雷电气息的味道。

街上来往的行人大多身材魁梧,眼神锐利,带着雷之国特有的彪悍气质。

宇智波初纯一行人出现在这里,格外引人注目。她今日穿着一身剪裁利落、却又不失华贵的深紫色商人服饰,墨灰色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商业微笑,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疏离。

而她身后半步,如同影子般矗立着的,正是面容冷峻、气息内敛却不容忽视的宇智波云。

他虽然没有刻意释放查克拉,但那双平静扫视四周的狐狸眼和挺拔如松的姿态,已然让周围一些感知敏锐的云隐忍者暗自警惕。

很快,一个身材极为高大健壮、肤色黝黑、留着白色刺猬短发的男人带着几名随从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

他正是雷之国的初代雷影,艾。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雷之国特有的直爽和豪迈:

“哈哈哈!这不是南贺川商会的宇智波初纯大老板吗?!真是稀客,稀客啊!”

艾的目光在初纯身上扫过,带着欣赏,随即又落在了她身后的宇智波云身上,眼神微微一凝,显然认出了这位宇智波赫赫有名的冷面门神。

他朗声问道:“大老板这次亲自来我们雷之国,是有什么大合作要谈?还是又看上了我们这儿的什么好生意?”

宇智波初纯闻言,脸上笑容不变,姿态优雅地伸手,轻轻扶了扶自己的腰侧,仿佛只是长途跋涉后的习惯性动作,又像是在强调自己商人的身份。

她用一种轻松却又不失分量的语气回答道:

“雷影大人说笑了,当然是生意。”

“听说贵国新发现了几处优质矿脉,我们商会对冶炼技术和成品贸易都很感兴趣。”

她语气自然地转换了话题,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顺便……下一个目的地是水之国。他们那边的鱼鲜、虾贝等等海产品质可是一绝,我们商会也打算拓展一下这方面的渠道。”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此行的商业目的(矿产生意),又巧妙地暗示了后续行程(水之国海产),将自己的行动包装成纯粹的商业考察,合情合理。

而自始至终,宇智波云都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般,稳稳地站在宇智波初纯身后半步的位置。他没有因为雷影的出现而有丝毫动容,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人员,将一切潜在的威胁纳入评估。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慑,宣告着对身前之人的绝对守护。

艾听着初纯的话,目光在她和宇智波云之间转了一圈,粗犷的脸上笑容不减,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审视。他打了个哈哈:

“原来如此!大老板真是生意遍布忍界啊!矿脉的事好说,我们云隐也欢迎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至于水之国的鱼虾……哈哈哈,那确实鲜美!回头有机会,我也得去尝尝!”

“那就先谢过雷影大人了。”

宇智波初纯微微颔首,礼仪周全,

“具体合作细节,我们可以稍后详谈。”

“好说好说!这边请!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茶点!”

艾侧身让开道路,态度热情,但那份属于影级强者的敏锐和戒备,却未曾放松。

宇智波初纯从容迈步,宇智波云如同她的影子般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云隐村粗犷的建筑背景下,显得既和谐。

雷影会客室内

宇智波初纯优雅地坐在客座上,姿态放松,甚至带着点慵懒。

她单手托着腮,墨灰色的眼眸带着盈盈笑意,直视着对面身材魁梧、气势迫人的雷影艾,仿佛在讨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三交。”她红唇轻启,吐出了两个清晰的字眼。

雷影艾脸上的豪爽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皱起,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轻视的怒意:

“什么?!”

“三交?!”

“宇智波大老板,你没开玩笑吧?我们雷之国新发现的可是富矿脉!光是探明储量就价值连城!你们商会就想用三交拿下开采和贸易优先权?!这太少了!简直是侮辱!”

他蒲扇般的大手“砰”地一声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彰显着他此刻的不满。

周围的云隐随从也纷纷面露不豫之色,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然而,面对雷影的怒意和骤然紧张的气氛,宇智波初纯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托腮浅笑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声巨响只是清风拂过。她甚至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才重新抬起眼,看向怒火中烧的艾。

她的笑容未变,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和坚决。

“可以商量。”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不过……”

她顿了顿,迎着艾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

“就这么多了,三交。”

没有解释为什么是三交,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是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将底线摆在了桌面上。

这已经不是商业谈判中常见的拉扯和试探,而是一种近乎霸道的宣告。

雷影艾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胸膛因怒气而起伏。

他试图从那张精致带笑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动摇,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又瞥了一眼始终如同磐石般矗立在初纯身后、面无表情却隐隐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宇智波云……

(这个女人……)

(还有她身后那个宇智波云……)

(他们到底凭什么这么有底气?三交……难道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筹码或威胁?)

艾的脑海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

宇智波的南贺川商会实力雄厚,技术先进,确实是理想的合作伙伴。但三交这个价格,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

一时间,会客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宇智波初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的细微声响,如同倒计时的钟摆,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宇智波云站在初纯身后,如同最沉默的守护神,对眼前的剑拔弩张恍若未觉,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初纯那

份平静底气的最佳注脚。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似乎就被宇智波初纯牢牢掌握着节奏。

雷影会客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艾的怒火与惊疑在胸中翻腾,死死盯着对面那个笑容不变、却语出惊人的女人。

就在艾的耐心即将耗尽,准备以更强硬的姿态驳回这荒谬的“三交”时——

宇智波初纯却忽然动了。

她放下托着腮的手,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含笑的墨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狐狸般的狡黠光芒。

她伸出另一只手,纤白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一下,仿佛在做一个微不足道的让步,语气依旧轻松:

“既然雷影大人觉得三交不合适……”

“那……多加一交。”

“四交。”

从“三交”到“四交”,仅仅增加了一交,听起来像是让步,但这微小的涨幅,与雷影艾心中那“价值连城”的预期依旧相去甚远,甚至更像是一种敷衍。

艾的脸色更加阴沉,正要发作。

然而,宇智波初纯的话并未说完。

她保持着前倾的姿态,目光依旧落在艾的脸上,但嘴角的笑意却淡了些许,带上了一种近乎善意的、却又令人脊背发凉的提醒口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顺便提醒一下雷影大人……”

“您云隐村……总是有些不安分的人呢。”

“不安分的人”这几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但结合她此刻的身份、此行的目的(明面商业暗地情报),以及她那洞悉一切般的眼神,这句话的份量,重若千钧!

它可能指代云隐村内部的政治派系斗争,可能暗示着某些试图破坏雷火关系的激进分子,也可能……直指某些更隐秘、更危险的、连雷影本人或许都尚未完全掌控的势力!

艾的瞳孔骤然收缩!拍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出“嘎巴”的轻响。

他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解读出更多信息。

这句话,是警告?是威胁?还是她掌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宇智波初纯没有再看他,而是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她那副慵懒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四交。”她再次重复,语气却带着一种“这就是最终条件,并且附赠了一个重要情报”的意味。

她不再说话,只是拿起茶杯,悠然品茶,将压力完全抛给了对面的雷影。

宇智波云依旧如影子般立在她身后,对刚才那番暗藏机锋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但他那双平静扫过云隐随从的狐狸眼,却让被扫到的人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艾的脸色变幻不定,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明白,这场谈判的主动权,从对方说出“不安分的人”开始,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对方不仅是在谈生意,更是在展示情报能力和……某种潜在的掌控力。

(四交……加上那个“提醒”……)

(这个宇智波初纯……到底知道了多少?)

沉默在室内蔓延,比刚才更加沉重。最终,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

“……四交……以及提醒……我们需要详细谈谈。”

他没有直接答应,但态度已然软化,从断然拒绝变成了“可以谈”。

宇智波初纯放下茶杯,脸上重新绽放出明媚的商业微笑:

“当然,雷影大人。合作愉快。”

艾的脸色铁青,正在艰难地权衡着那“四交”的价码和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

然而,宇智波初纯仿佛觉得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

她放下茶杯,脸上那商业化的笑容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直接、甚至带着点玩味的锐利。

她微微歪头,直视着雷影艾那双因震惊和怒火而缩紧的瞳孔,用清晰到残忍的语调,吐出了两个足以让任何云隐高层心惊肉跳的名字:

“金角。”

“银角。”

“雷影大人觉得……关于这两个人的情报,分量……怎么样?”

金角银角!

这两个名字如同炸雷般在艾的脑海中轰然作响!他们是云隐村曾经的传奇忍者,实力强悍,但也因其桀骜不驯和掌握着六道仙人宝具而成为极其危险且敏感的存在!他们的行踪、动向、意图,一直是云隐最高级别的机密之一!

这个女人……她怎么会知道?!而且还如此堂而皇之地拿到谈判桌上来?!

艾的呼吸骤然粗重,周身甚至隐隐有雷光闪烁,那是查克拉因极度情绪波动而不受控制外溢的表现!他死死地瞪着宇智波初纯,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和难以置信!

但宇智波初纯似乎毫不在意他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

她甚至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样式古朴、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小巧卷轴——那上面流转的封印纹路,带着明显的漩涡一族特色,专用于封锁和储存特定的查克拉气息或信息片段。

她将那卷轴轻轻放在桌面上,指尖点了点。

“这个……加价钱。”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漩涡一族的查克拉封印术式,里面封存的……是与之相关的一些痕迹。”

“我想,雷影大人应该明白它的价值。”

她没有明说里面具体是什么,可能是金角银角近期活动的查克拉残留,可能是他们与某些势力接触的证据,也可能是更关键的信息……但这已经足够了!

仅仅是“漩涡封印”和“与之相关的痕迹”这两个标签,就足以让这份卷轴的价值飙升到一个难以估量的高度!

宇智波初纯抬起眼,迎上雷影艾那几乎要喷火的视线,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发出了最后通牒:

“不知……”

“雷影大人,同不同意了?”

是同意那看似微不足道的“四交”矿脉合作价码,并附带接收这份关于金角银角的敏感情报

还是拒绝,然后冒着情报泄露、内部隐患被点破、甚至可能引发更严重后果的风险?

压力,如同山岳般,彻底压向了雷影艾。

他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目光在那份散发着不祥蓝光的漩涡封印卷轴和宇智波初纯那张平静却深不可测的脸上来回移动。

宇智波云依旧如冰雕般站在初纯身后,仿佛对眼前这场足以影响两国关系的激烈交锋毫无所觉,但他那微微调整的站姿和更加凝实的气息,却无声地宣告着:任何妄动,都将迎来雷霆般的打击。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

雷影艾猛地向后一靠,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干涩至极、却带着屈辱和无奈的字眼:

“……同意。”

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意味着云隐村在这次的交锋中,已经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不仅矿脉的利益被大幅压低,更关键的是,一份关于村内最高级别危险人物的敏感情报,落入了宇智波的手中。

宇智波初纯的脸上,终于重新绽放出那无懈可击的、如同胜利者般的明媚笑容。

“雷影大人,明智之举。”

“合作愉快。”

雷影会客室厚重的大门在宇智波初纯和宇智波云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室内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和雷影艾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几乎就在门合拢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从门后传来,伴随着雷影艾那再也压抑不住的、如同暴雷般的怒吼,隐隐穿透门板:

“宇智波初纯——!!狡诈!太狡诈了!!”

“还跟我谈什么矜持?!矜持个毛线!!!”

显然,艾对刚才谈判中被对方完全牵着鼻子走、尤其是最后被用金角银角的情报掐住要害、不得不屈辱同意的结局,感到了极致的憋屈和愤怒。

“矜持”这个词,或许是之前初纯表现得过于“平静”和“商业”,让他此刻觉得分外讽刺。

然而,走廊上。

宇智波初纯仿佛根本没听到身后那震耳欲聋的咆哮。

她步履轻盈,姿态优雅,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完成一桩满意生意后的惬意微笑。她微微侧头,对身旁如同影子般跟随的宇智波云轻声说道:

“云,事情办完了。”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水之国。”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刚才在房间里不是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暗藏无数刀光剑影的谈判,而只是谈妥了一笔普通的矿石采购。

宇智波云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他依旧保持着警戒的姿态,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确保没有任何异常。对于雷影的怒吼,他更是置若罔闻,仿佛那只是远处传来的无关风声。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隐村粗犷建筑构成的通道尽头,只留下身后那间会客室内,雷影艾兀自生着闷气,以及一屋子面色凝重、惊魂未定的云隐随从。

(狡诈?矜持?)

(在宇智波初纯面前,这些词汇或许都需要重新定义。)

(她只用了一杯茶的时间,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一份恰到好处的“情报”,就轻松撬开了雷之国的大门,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还顺手埋下了一颗不知何时会发芽的种子。)

离开云隐村势力范围,踏上去往水之国的路途。周围环境逐渐变得湿润,空气中开始弥漫淡淡的海腥味。

宇智波初纯放慢了脚步,与一直沉默守护在侧的宇智波云并肩而行。

她微微侧过头,墨灰色的眼眸映着天光,带着一丝探究和纵容的笑意,看向身边那张冷峻的侧脸。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拂过耳畔的微风,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云。”

“从雷之国出来,这一路……”

“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与我说吗?”

她顿了顿,像是给了他思考的时间,然后轻轻补上了一个尾音上扬的、带着些许期待的:

“嗯?”

她的问话意有所指。

或许是指刚才在雷影面前,她那些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的谈判手段;或许是指她突然抛出“金角银角”这个重磅炸弹;又或许,仅仅是指他对这一系列事件本身的看法。

她在给他一个开口的机会,一个可以表达疑问、担忧、甚至不同意见的窗口。

她想知道,这块沉默的冰山,内心究竟在翻涌着怎样的思绪。

宇智波云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当然有话想说。

他想问初纯大人是如何得知金角银角的情报,那份漩涡封印卷轴里究竟封存了什么,这样利用情报施压是否会引起云隐村的强烈反弹甚至后续报复……还有很多很多。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那些话语已经到了唇边。

然而,当他抬起眼,对上初纯那双含着浅淡笑意、却仿佛能包容一切、也洞察一切的眼眸时,所有翻腾的疑问和思虑,又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笃定和掌控。她所做的一切,必然有其深意和把握。

作为执行者,作为守护者,他需要的是信任和服从,而非质疑。

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她问话背后那份……将他视为可以倾诉、可以交流的“自己人”的意味。

这份信任,比任何疑问都更重要。

最终,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那双总是冰冷的狐狸眼中,倒映着初纯的身影,眼神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犹疑。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简洁和笃定:

“……没有。”

“初纯大人的决定,便是属下行动的方向。”

他没有疑问,没有担忧,只有全然的信任和跟随。

这并非盲从,而是建立在长久以来对宇智波初纯能力、智慧和手腕的深刻认知之上的、毫无保留的忠诚。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仿佛有星光落入其中。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臂,这次成功拍到了,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却又充满了赞许:

“你啊……”

“有时候,太省心了也不好。”

“不过……这样也好。”

她没有再追问,转身继续前行,步伐轻快。

宇智波云看着她的背影,默默跟上。他知道,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信任无需言明。他能做的,就是永远站在她身后,成为她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最沉默的影子。

这,就是他对她所有“话”的回应。

水之国边境,海风咸湿,空气湿润。与雷之国的粗犷干燥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

宇智波初纯在入境关口,向守卫出示了一块非比寻常的令牌——那并非普通的商会信物或外交文书,上面镌刻着水之国大名的特殊徽记和繁复的通行暗码,显然代表着极高的权限和信任等级。

守卫见到令牌,态度立刻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迅速放行,并未做任何盘查。

顺利踏入水之国领土,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如同这里的天气般,温润而惬意。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海洋气息的空气,然后转过身,看向身侧依旧如同磐石般冷峻的宇智波云。

她忽然伸出手,带着一种难得的孩子气的兴奋,轻轻拍了拍宇智波云的手臂,声音轻快地说道:

“走!”

“先不急着谈生意。”

“我带你勾鱼竿去!”

“勾鱼竿”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与“南贺川商会之主”、“宇智波实际掌权者”、“大筒木因陀罗之妻”等身份截然不同的轻松和闲适,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体验水之国风情的游客。

宇智波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微微一怔。(勾……鱼竿?)

(初纯大人不是来洽谈海产生意和收集情报的吗?怎么突然要去……钓鱼?)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以初纯大人的行事风格,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游玩。或许是与某位关键人物的“偶遇”,或许是在特定地点收集情报的掩护,又或许……真的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放松?

无论原因是什么,他都无需多问。

他收敛起眼中的一丝错愕,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微微颔首:“是。”

于是,在宇智波初纯的带领下,两人没有直接前往水之国的繁华城镇或大名府,反而转向了沿海一处风景秀丽、却相对僻静的渔港。

初纯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径直找到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渔具店,利落地挑选了两副看起来就十分精良的鱼竿和配套的渔具。

她将其中一副递给宇智波云,自己拿着另一副,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走吧,找个好地方,让我看看你的耐心怎么样~”

宇智波云接过那与他冷硬气质格格不入的鱼竿,默默地跟在兴致勃勃的初纯身后,朝着海岸边一块突出的礁石走去。

海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袂,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

宇智波初纯熟练地挂饵、甩竿,动作流畅优美,然后便悠闲地坐了下来,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真的沉浸在了垂钓的乐趣中。

宇智波云学着她的样子,也在她身旁不远处坐下,将鱼线抛入海中。

他姿势标准,如同执行任务般一丝不苟,但那紧绷的侧脸和随时警惕着四周环境的眼神,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与这悠闲的场景有多么不搭。

(钓鱼……)

(真是……新奇的体验。)

他握着鱼竿,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和手中鱼线传来的细微颤动,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旁那个笑容恬淡、仿佛与这海天融为一体的女人。

他知道,这平静的海面之下,或许正酝酿着与水之国相关的、新一轮的暗流。而这看似悠闲的“勾鱼竿”,很可能正是她切入这盘棋局的、最不起眼却又最巧妙的一步。

海风轻拂,波光粼粼。

宇智波初纯神情专注地盯着海面浮漂,唇角噙着一丝放松的笑意。忽然,浮漂猛地一沉!

“诶,来了!”她眼睛一亮,手腕灵巧地一抖,鱼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条银光闪闪、活蹦乱跳的海鱼被提出了水面。

她将鱼取下放进旁边的水桶,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然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探向放在身旁礁石上的忍具包,准备拿出那份记载着与鬼灯冷彻相关情报和商业往来的卷轴,或许是想对照一下刚钓上来的鱼种,又或者是在这放松的时刻顺便处理点“正事”。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卷轴冰凉的皮质表面时——

一股毫无预兆的、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部翻涌上来!

“呕——!”

宇智波初纯脸色骤然一变,猛地缩回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干呕!那精致温婉的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眉头紧紧蹙起,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极其强烈。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前一秒她还笑靥如花地钓起了鱼,下一秒就如此痛苦地捂住嘴干呕!

一直如同影子般坐在她身侧、看似专注于垂钓实则时刻留意周围的宇智波云,反应快到了极致!

他几乎是瞬间就扔掉了手中的鱼竿,那昂贵的鱼竿“啪嗒”一声掉在礁石上!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般弹起,一步就跨到了初纯身边!

“初纯大人?!”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几乎破音的紧绷和焦急!

那双总是冰冷的狐狸眼里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骇和担忧!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顿住,似乎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更难受。

他看着她苍白痛苦的面容,看着她捂着嘴强忍呕吐的模样,大脑在瞬间空白之后,飞速闪过无数种可能——中毒?暗算?旧疾?还是……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在他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变得并非完全不可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难、难道……)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死死盯着宇智波初纯,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慌、难以置信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海风依旧在吹,海浪依旧在拍打礁石,但这一刻,对于宇智波云而言,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眼前这个捂着嘴、脸色苍白的女人,以及自己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宇智波初纯捂着嘴,强压下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

她并没有去看身边如临大敌、眼神惊疑不定的宇智波云,而是缓缓松开了捂嘴的手,带着一种奇异的神色——混合着惊讶、了然、一丝无奈,还有某种更深邃的复杂情绪——伸出了另一只手。

她的手指极其精准地搭在了自己另一只手的腕脉上,动作娴熟,神情专注,如同最顶尖的医疗忍者在进行诊断。

几缕查克拉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悄无声息地没入她自身的经脉之中,仔细探查着那一丝……或许已经悄然孕育的生命迹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海风吹拂的声音,和宇智波云几乎要屏住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宇智波初纯搭脉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轻轻一颤。

她缓缓抬起眼,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之前的痛苦不适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啼笑皆非的、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恍然。

她眨了眨眼,红唇微启,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到足以让身旁人听清的、带着微妙语气的轻声叹道:

“诶诶诶……”

“这么快……就有了?”

这语气,不像是在确认一个足以震动整个宇智波族甚至木叶的惊天消息,反倒像是在感叹一件虽然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的……“小事”?

“有了”这两个字,如同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宇智波云的脑海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尽管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但亲耳从她口中得到近乎确认,那份冲击力依旧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狐狸眼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写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不知所措,以及一种排山倒海般涌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复杂情感——有恐慌,有难以置信,有巨大的责任压力,但更深处的,似乎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如同火山岩浆般炽热滚烫的悸动和……狂喜?

(有……有了?)

(是……是我的……?)

(这么快……)

他的大脑彻底宕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呆愣地看着初纯,看着她那似乎还带着点无奈笑意的侧脸,以及……她那只轻轻搭在自己腕间、仿佛在确认着某个奇迹的手。

海风依旧吹拂,带来了远处海鸥的鸣叫。

但宇智波云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女人,和她口中那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有了”。

宇智波初纯确认了那突如其来的、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的“异常”后,脸上那短暂的惊讶和无奈很快便收敛了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仿佛要将那份复杂的情绪也一并压下。

她没有再去看自己平坦的小腹,也没有去管旁边水桶里那条刚钓上来的银鱼,以及掉在礁石上的鱼竿。她只是缓缓地、稳稳地站起身,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还僵在原地、如同石化般的宇智波云。

她伸出手,不是去拍他的肩膀,也不是去拉他的胳膊,而是直接、坚定地握住了他那只因为极度震惊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紧握成拳的手。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将他冰凉的、僵硬的手指包裹住。

宇智波云被她手心的温度烫得微微一颤,终于从那种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她那双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墨灰色眼眸。

“走吧。”宇智波初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

她没有解释什么,没有谈论刚才的“发现”,也没有提及任何可能的后续安排。

她只是用一种极其自然、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语气,陈述着接下来的行程:

“任务,已经结束了。”

“但这次……就当是来水之国,随便逛逛吧。”

她的语气轻松,带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从容,甚至还有一丝计划被打乱后、索性享受当下的随性。

“逛逛”?

宇智波云的大脑依旧有些混乱,但被她温暖的手握着,听着她平静的话语,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竟也奇迹般地慢慢平复了一些。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即使面对如此重大变故也依旧不减的镇定和掌控力……

他反手握紧了她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有些失控,仿佛要借此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刚才听到的一切并非幻觉。

“……是,初纯大人。”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坚定地回应道。

任务可以结束,计划可以改变。

但守护她,以及……那个可能存在的、崭新的、与他血脉相连的“意外”,将成为他未来唯一的、最重要的“任务”。

他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更加紧密地跟随着她的步伐,离开了这片见证了一个惊人秘密诞生的礁石海岸。

宇智波族地,南贺川商会顶层。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一种远超情报传递的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在宇智波最核心的几个人物之间“不胫而走”。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几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族务和财务报表,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混合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果然如此”的复杂表情。

(怀孕了?!)

(宇智波初纯……怀孕了?!)

(是……云那小子的?!)

这个认知让斑的眉头拧成了死结,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而与此同时,因陀罗所在的静室。

气氛比斑和泉奈那边更加凝滞、更加……难以形容。

宇智波初纯安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

宇智波云如同最忠诚的守卫,站在她身侧稍后的位置,虽然努力维持着冰冷的面具,但那微微紧绷的身体和垂在身侧、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因陀罗端坐在上首,那双深邃的轮回眼,如同亘古不变的古井,静静地落在宇智波初纯身上,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只是单纯地看着。

他的目光扫过她依旧平坦、却已然孕育着新生命的小腹,然后又极淡地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宇智波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却又重若千钧的压力。

良久,因陀罗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的调子,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孩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宇智波云,清晰地、不容置疑地落下裁决,

“记在你名下。”

这句话,如同惊雷,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理所当然?它彻底确认了孩子的血脉归属(宇智波云),也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为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定下了名分和未来的家族定位。

宇智波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因陀罗,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

记在他名下……这意味着,这个孩子,将光明正大地成为他的后裔,冠以宇智波云的姓氏,在族谱上留下痕迹。

然而,因陀罗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虚空,仿佛在规划着一条早已设定好的道路,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违逆的威严:

“五岁。”

“送回族内,接受指导练习,参加学习通考试。”

五岁!指导练习!学习通考试!

这意味着,这个孩子从幼年起,就必须接受宇智波一族最严格、最系统也最“恐怖”的精英教育体系锤炼!没有童年可言,只有日复一日的训练、学习和考核!这几乎是宣告了孩子未来的道路——将被按照宇智波最顶尖的忍者标准来培养!

宇智波初纯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并未出言反对。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老祖宗会有此安排。

宇智波云则是心头一紧。

他亲身经历过那套体系的残酷,也刚刚“领教”过教导下忍的折磨,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这是来自老祖宗的直接命令,关乎孩子的未来和宇智波的传承,他无权,也无法反驳。

因陀罗说完这些,便不再言语,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寻常的族务安排。

他重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冥想状态,将震撼、思虑和未来的波澜,留给了在场的两位年轻人,以及即将因此而掀起惊涛骇浪的整个宇智波族。

宇智波云看着身旁神色平静的初纯,又望向闭目养神的老祖宗,心中那份初为人父尽管名分上如此的悸动,与对孩子未来的担忧、对家族责任的沉重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肩上的担子,远比他守护的大门,要沉重得多。

宇智波初纯闭着眼,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似乎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的怜爱,对宇智波云决定的尊重,以及对未来某种不确定性的忧虑。她睁开眼,墨灰色的眼眸清澈而平静地看向上首的因陀罗,语气清晰地重复道:

“孩子未来的路,怎么走……”

“我尊重云的选择。”

“因陀罗,这个孩子……就由云自己来决定吧。”

她将决定权,完全交还给了宇智波云,这个孩子的名义上和血缘上的父亲。

这是一种无言的信任,也是一种将责任与未来一同托付的仪式。

大筒木因陀罗那双刚刚闭上的轮回眼,再次缓缓睁开。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淡漠审视,而是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能穿透时光的深邃。

他看着宇智波初纯,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宇智波的兴衰更迭。

他没有立刻回应关于这个孩子的安排,而是提出了一个更宏大、更关乎宇智波一族根本的问题,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千钧:

“你的下一个孩子……”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未来,

“将成为一族之尊长,宇智波的领头人。”

他的目光落在初纯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你……不需要吗?”

一族之尊长!宇智波的领头人!

这几乎是等同于未来族长的位置!因陀罗这是在询问,或者说,是在提醒宇智波初纯,是否要利用这个孩子,来确保她这一脉在宇智波族内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延续。

这是一个极其诱人,也极其沉重的诱惑与责任。

宇智波初纯闻言,并没有露出任何贪婪或激动的神色。

她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转向了一旁从刚才起就脸色极其难看、沉默不语的宇智波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那……斑哥的长子呢?”

她将问题抛回给了现任的族长。

按照常理,族长的嫡长子,才是最有资格继承一族之尊长位置的人选。

宇智波斑猛地抬起头,写轮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身为族长对权力传承的本能考量,有对妹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提问的恼怒,更有一种深埋心底、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愧疚?

他死死地盯着宇智波初纯,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决断:

“当是我欠你的。”

“我……同意。”

“当是我欠你的”——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未竟之言,或许是关于宇智波雪穗的死,或许是关于其他更久远、更复杂的恩怨与情谊。

“我同意”——这简短的三个字,意味着现任族长宇智波斑,默许了,主动让出了自己嫡长子的优先继承权,同意了由宇智波初纯与宇智波云所出的孩子,在未来角逐甚至直接成为“宇智波的领头人”!

这是一个足以颠覆宇智波内部权力结构的重大妥协!

宇智波初纯看着斑哥那副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却又更加疲惫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再追问。

她重新看向因陀罗,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孩子的路,让云来选。”

“至于宇智波的未来……我相信,强者自会脱颖而出,带领族人前行。”

“无论是谁的血脉。”

她没有直接回答是否需要那个“尊长”之位,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未来,交给了实力和命运。

因陀罗静静地看着她,轮回眼中深邃的光芒流转,最终,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许了她对第一个孩子的安排,也认可了她对宇智波未来的看法。

宇智波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连串无形的惊雷接连劈中,大脑一片轰鸣,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先是因陀罗祖先那轻描淡写却重如泰山的一句“她的孩子,记在你名下”——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恩赐般的认可与责任,让他心脏狂跳,血液倒流。

紧接着,是初纯大人那句平静却充满力量的“我尊重云的选择”、“由云自己来决定”——这无条件的信任和托付,如同一股暖流,却又带着更沉甸甸的压力,冲刷着他僵硬的四肢百骸。

然后,是老祖宗那更加石破天惊的预言——“你的下一个孩子,将成为一族之尊长,宇智波的领头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名分或培养,而是直接将一个尚未存在的生命,推向了宇智波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的、充满荣耀与荆棘的位置!

最后,是斑族长那句带着沉重过往和巨大妥协的“当是我欠你的。我同意。”——这几乎等同于现任族长,默许了未来由他的血脉(与初纯大人所出)来挑战甚至继承最高权柄!

这一连串的信息,每一条都足以让他消化许久,更何况是接连轰炸而来!

宇智波云僵硬地站在原地,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狐狸眼,此刻瞪得极大,瞳孔甚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微微收缩。他脸上的冰冷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一种近乎呆滞的、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最终落在了端坐上首、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只是随意决定了宇智波未来数十年走向的大筒木因陀罗身上。

(老祖宗……)

(您……)

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将这样的重担和可能性,压在一个尚未出世、甚至血缘上并非直系的孩子身上?为什么对初纯大人如此……纵容甚至支持?那句关于“下一个孩子”的预言,又究竟是看到了怎样的未来?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震撼,太多的不知所措,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他。

但他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只能这样呆呆地看着因陀罗,看着那位活了千年、见证了无数兴衰、心思深如古井的老祖宗。

因陀罗似乎感受到了他近乎实质化的震惊目光,但他并未睁眼,只是那闭合的眼睑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仿佛在说:

(小辈,路已指明,如何走,看你们自己。)

宇智波云最终,只能无力地、缓缓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紧握到发白、仍在微微颤抖的拳头。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他与初纯大人的关系,乃至宇智波的未来,都已经被彻底改写,推向了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充满了荣耀、责任、危险与未知的激流之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位古老的存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命运本身,沉默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宇智波初纯那一声“散会吧”,打破了静室内令人窒息的沉重气氛,如同一道赦令。

她不再去看因陀罗那深不可测的轮回眼,也不再理会斑哥那复杂难言的神情和泉奈精明的算计目光。

她只是平静地转过身,动作轻盈而果断,仿佛刚才那场足以决定宇智波未来数十年格局的谈话,只是午后一场无关紧要的茶会。

然后,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握住了身旁依旧处于震惊石化状态、身体僵硬的宇智波云的手。

他的手冰凉,甚至带着细微的颤抖,与她温暖柔软的掌心形成了鲜明对比。初纯没有说什么安慰或解释的话,只是微微收紧手指,将那份温暖和力量传递过去。

她牵着他,不是以命令的口吻,而是用一种带着安抚和邀请意味的、近乎寻常的语气,轻声说道:

“走。”

“去一趟南贺川公园,逛逛一会儿吧。”

南贺川公园,那是宇智波族地内一片宁静优美的绿地,有蜿蜒的溪流,繁茂的樱花,是族人闲暇时散步放松的地方。

与刚才那充斥着权力、责任、预言和妥协的静室相比,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她没有说“回去休息”,没有说“商量对策”,甚至没有提及任何与刚才谈话相关的内容。只是简单的一句“去公园逛逛”,像是最平常不过的恋人间的邀约,意图将他从那巨大的精神冲击和压力中暂时剥离出来。

宇智波云被她温软的手牵着,被她轻柔的话语唤回了一丝神智。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她平静的侧脸,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令人安定的温度。

(去……公园?)

(逛逛?)

这个提议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熨帖。

仿佛在惊涛骇浪中,为他指出了一片平静的港湾。

他僵硬的身体在她的牵引下,终于缓缓地、有些迟钝地迈开了脚步。

他没有挣脱她的手,也没有再去看身后的几位大佬,只是默默地、顺从地跟随着她的步伐,朝着静室外走去。

宇智波斑看着妹妹牵着那个小子离开的背影,眉头依旧紧锁,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宇智波泉奈推了推眼镜,目光深邃,不知又在计算着什么。

而因陀罗,自始至终,都未再睁开眼。

南贺川公园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溪水潺潺。

宇智波初纯牵着宇智波云,走在静谧的小径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但这片宁静,对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灵风暴的宇智波云来说,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他知道,未来的路必然艰难险阻,但有这只手牵着他,有这个人在他身边……

或许,他也能有勇气,去面对那未知的一切。

无论是作为一个父亲(名义上),还是作为她身边最坚定的守护者,亦或是……未来那个可能承载着“尊长”之名的孩子的指引者。

南贺川公园,樱花未开,但绿意盎然,溪流淙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

宇智波初纯依旧牵着宇智波云的手,步履从容。

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前方波光粼粼的溪面上,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闲适的散步。然而,她开口说出的话语,却与这宁静的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她的声音很轻,如同溪水流动,却清晰地传入宇智波云的耳中。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看向他,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褪去了平日的慵懒与算计,只剩下一种纯粹的、等待他答案的认真。

她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问出了那个从静室出来后,就盘旋在两人心头、也必将影响那个尚未出世孩子一生的问题:

“你选择……”

她顿了顿,清晰地给出了两个选项,

“想让孩子成为忍者,还是……族长?”

“忍者”,意味着专注于自身的修行与力量,守护家族与重要之人,可能像宇智波云一样,成为一把锋利的刀,一面坚固的盾,但也可能面临无尽的危险与牺牲。

“族长”,则意味着背负起整个宇智波一族的兴衰荣辱,站在权力的巅峰,但也将置身于最复杂的漩涡中心,承受最大的压力和责任,甚至……可能失去更多选择“自我”的自由。

这两个选项,指向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而选择权,初纯已经明确地、完全地交给了他——这个孩子的(名义)父亲。

宇智波云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他看着她眼中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等待,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响起静室内那些话语——

因陀罗祖先的预言:“你的下一个孩子,将成为一族之尊长……”

斑族长的妥协:“当是我欠你的。我同意。”

以及……他自己内心,对于那个可能存在的、与他血脉相连的小生命,那份刚刚萌芽、却已经沉重无比的、混杂着保护欲、期待与茫然的责任感。

(忍者?还是族长?)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或许会本能地希望孩子平安顺遂,远离危险,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强大的忍者。

但……如果那个孩子,真的被赋予了那样的“可能”和“期待”,如果他\/她的出生,本身就承载了斑族长的让步、初纯大人的期许、甚至老祖宗眼中的某种“未来”……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仿佛能听到溪水冲刷卵石的声音,和微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最终,他缓缓抬起头,迎上初纯的目光。那双总是冰冷的狐狸眼中,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沉重,有对未来不确定的忧虑,但更深处,却渐渐凝聚起一种属于战士的、属于守护者的坚定。

他没有直接回答“忍者”还是“族长”,而是用一种低沉却无比清晰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由他(她)自己,来选择。”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然后继续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我会教他(她)力量,让他(她)拥有保护自己、保护重要之人的能力。”

“我会告诉他(她)责任,让他(她)明白宇智波的荣耀与背负。”

“但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宇智波初纯:

“最终的路,是成为锋利的忍刀,还是执掌权柄的族长……”

“让他(她)自己,用实力和心性去决定,去争取。”

“我……不会替他(她)选择。”

他将选择权,又交还给了未来那个孩子自己。

他所能做的,只是为其铺路,为其护航,给予其成长所需的一切,然后,等待并尊重那个生命自己的意志和选择。

这或许不是最轻松、最稳妥的答案,但却充满了对那个未出世生命的尊重,以及对未来无限可能性的、一种近乎固执的信任。

宇智波初纯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眼中那份逐渐坚定起来的光芒,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柔和、甚至带着赞许的微笑。

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却转而轻轻抚上了他依旧紧绷的脸颊,指尖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好。”她只说了这一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那就……这么定了。”

她重新牵起他的手,转身继续沿着溪流向前走去,步履似乎比刚才更加轻快了一些。

宇智波云跟在她身侧,感受着脸上残留的、她指尖的温度,心中那份巨大的压力,似乎也随着这个决定,而稍稍减轻了一些。

(由他\/她自己选择……)

(我会……守护好这条路的开端。)

未来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此刻,他们达成了一个关于新生命最初的、也是最重要的共识。

南贺川公园的另一条小径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跳着跑了过来,正是宇智波斑的长子——宇智波武。

他继承了父亲的锐利眼神和一头炸毛的黑发,虽然年纪尚小,但眉宇间已有一股不凡的英气。

他跑到宇智波初纯面前,目光好奇地落在了她依旧平坦、却已然成为漩涡中心的小腹上,眨了眨眼睛,用一种混合着孩童的天真和宇智波特有的早熟口吻问道:

“姑妈~”他歪着头,

“我是不是……要多一个执争论不休的对手了呀?”

显然,族内高层的谈话虽然机密,但某些风声,尤其是关于未来“领头人”可能人选的风声,已经隐约传到了这位族长嫡长子的耳中。他用“执争论不休的对手”来形容那个尚未出世、却已被赋予“竞争者”身份的孩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也有一丝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模糊的竞争意识。

宇智波初纯闻言,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淡了些许。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做出了一个让宇智波武和旁边的宇智波云都微微一愣的动作——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在宇智波武面前蹲跪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这个姿态,不是长辈对晚辈的俯视,而是一种平等的、认真的交流姿态。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宇智波武的小手,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

“武。”

“姑妈问你,你要自问真心。”

她顿了顿,清晰地问道:

“多一个执争的对手,或许能激发你变得更强,这没错。”

“但是……”

她的目光更加深邃,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是真的……想当族长吗?”

“要问……真心话。”

她没有用“应该”,没有用“未来”,而是用了“想”。

她在引导这个孩子,去审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望,而不是被动接受外界包括他父亲的期望和安排。

宇智波武被姑妈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的问话弄得怔住了。

他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姑妈认真的表情,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小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真的……想当族长吗?)

(像父亲那样,每天有看不完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要管好多人,还要面对其他家族……)

(还是想像镜叔叔那样,当个厉害的精英上忍,自由地去执行任务?或者像云叔叔那样,守大门好像也挺酷?)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于“族长”这个位置所代表的真正意义和沉重负担,理解并不深刻。他或许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那是一个很厉害、很多人都想当的位置,是父亲的位子。

他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宇智波初纯,有些不确定地、诚实地说出了自己此刻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

“父亲说,我要变得很强很强,以后才能保护大家。”

“当族长……好像就能保护更多人?”

“但是……好像也很累,不能随便出去玩……”

他的回答稚嫩而真实,充满了孩子的视角。

宇智波初纯听着他的回答,脸上并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柔和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不知道,也没关系。”

“重要的是,以后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选择了什么,都要记得今天问过自己的这个问题。”

“真心想做的事,才能做得最好,也才不会后悔。”

她站起身,揉了揉宇智波武的头发“去吧,去找你母亲玩吧。”

宇智波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姑妈的肚子,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宇智波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看着初纯大人对待族长之子那平等而郑重的态度,看着她引导孩子去思考自己的“真心”,心中对她的敬佩,更深了一层。

(真心吗……)

(对于那个孩子……我的选择,也是出于真心吗?)

他下意识地,将手轻轻放在了初纯的小腹上,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那里,或许正孕育着一个未来可能与宇智波武“执争论不休”的生命。

但此刻,他心中没有竞争,只有一份沉甸甸的、名为父亲的责任,和一份希望那个生命能拥有自由选择“真心”的祈愿。

二十年后,宇智波族地

岁月流转,曾经的风波与预言,在时光中沉淀、发酵,最终结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甚至瞠目结舌的果实。

宇智波云站在南贺川神社的高处,俯瞰着下方已然格局大变的族地。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岁月的痕迹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沧桑,只是那双狐狸眼中的冰冷,沉淀得更加深邃,仿佛蕴藏着无数过往的惊涛骇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训练场上那个正在与数名精英上忍进行高强度对抗演练的年轻身影上——那是他的儿子,宇智波曜峥。

二十年光阴,当年那个尚在腹中、便已搅动风云的孩子,已然长大成人。

宇智波曜峥继承了父亲挺拔的身姿和母亲精致的五官,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他如同一柄刚刚淬火出鞘的绝世利刃,傲岸锐进,即使身处人群也难掩其灼目光华。他行事稳狠有谋,每一步都经过精准计算,出手果决,不留余地,锋芒毕露却又霸意内敛,如同一头蛰伏的雄狮。

他眼中燃烧着野心旺盛的火焰,志在巅峰不折,将一切期许与压力,都化作了破局之力,清醒而冷酷地朝着目标前进。

而他一直以来竞争的对手,正是族长宇智波斑的长子——宇智波武。

两人的竞争,贯穿了从忍者学校到精英上忍的每一个阶段,从体术幻术到谋略权术,精彩激烈,成为了宇智波新一代中最引人注目的双子星,也牵动着整个宇智波族内部关于未来领袖的博弈。

就在不久前,这场持续了十数年的竞争,终于尘埃落定。

宇智波曜峥,赢了。

他以无可争议的实力、铁腕的手段、以及一系列令人叹服的谋略布局,在族内高层的见证下,正面击败了宇智波武,赢得了绝大多数长老和精英的支持,即将正式接任宇智波一族族长之位!

然而,更让宇智波云,乃至整个宇智波高层感到不可思议甚至震怒的是——

宇智波曜峥在最终对决中展现出的力量,那双全新进化、威力远超普通万花筒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其来源……

竟然是他母亲,宇智波初纯的万花筒写轮眼!

不知何时,也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宇智波曜峥竟然成功移植并融合了宇智波初纯的万花筒瞳力,完成了向永恒万花筒的进化!

(混搭!)

(这臭小子!!!)

即使冷静如宇智波云,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差点捏碎了手中的刀柄!

一股混合着震惊、愤怒、担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冲上心头!

那是初纯大人的眼睛!

是她力量的一部分!这个小子怎么敢?初纯大人又为何会同意?!

他看着训练场上那个气势如虹、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的年轻身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流淌着他和初纯血脉的孩子,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指引、保护的幼童。

他是一个独立的、强大的、野心勃勃且……为达目的可能不择手段的忍者,一个即将执掌宇智波的未来族长。

(赢了族长之位……)

(换了母亲的眼睛……)

(曜峥……你究竟……想要走到哪一步?)

宇智波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

他知道,属于他们那一代的风云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将由这个让他骄傲、头疼、又无比担忧的“臭小子”来主宰。

南贺川商会顶层,一间布置得如同小型医疗室的静室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高级医疗忍术使用后的特殊查克拉余韵。

宇智波初纯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刚刚结束了最后阶段的治疗。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如同蕴着清泉、灵动狡黠的墨灰色眼眸,此刻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纯粹的、深邃的黑色眼眸。

这并非普通的黑色,而是属于最基础、却也最纯粹的三勾玉写轮眼的颜色。

虽然失去了万花筒那独特的光华和强大的瞳术,但这双黑眸却显得更加沉静、通透,仿佛洗尽了铅华,回归了本质。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眼眶,指尖感受到那微微不同的查克拉流动。

脸上没有失去力量的怅然,也没有对儿子行为的愤怒,只有一片平静的接受,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体,动作依旧优雅从容。

她没有在静室多做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了宇智波云的住所。

她能感觉到,那里正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复杂的低气压。

果然,当她走进宇智波云那间陈设简单、却一尘不染的房间时,就看到他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背影挺直如松,却紧绷得仿佛随时会断裂。

即使没有回头,那股混合着震惊、愤怒、担忧的冰冷气息,也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宇智波初纯脚步轻盈地走到他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她微微侧过头,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如同往常般、带着些许慵懒和狡黠的、弯弯的笑容。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背,声音轻柔,带着明知故问的调侃:

“云~”

“怎么了?”

“气成这样?”

她仿佛完全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在意,自己失去万花筒写轮眼这件事,以及儿子那惊世骇俗的举动,给眼前这个男人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宇智波云在她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

他豁然转身,那双总是冰冷的狐狸眼中,此刻充满了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风暴!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双陌生的、黑色的、属于三勾玉写轮眼的眼眸!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那份冲击依旧让他心脏骤缩!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看着他这副样子,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甚至踮起脚尖,凑近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身高差依旧,语气带着安抚和一丝“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轻松:

“眼睛而已,换了就换了。”

“三勾玉也挺好,省心。”

“曜峥那孩子……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有他想要的力量。”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用不上的东西,给他,正好。”

她顿了顿,看着宇智波云眼中那仍未散去的怒火和担忧,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声音变得更加柔和:

“别气了。”

“你儿子赢了族长之位,这不是好事吗?”

“至于我……”她退开一步,转了转那双新换上的、清澈的黑眸,笑容明媚,

“正好可以退休,轻松轻松,管管商会,逗逗孙女,如果有的话,不是挺好?”

她用自己的方式,轻易地化解了他的愤怒,将一件足以引发家族地震的大事,轻描淡写地归为“孩子成长中的选择”和“自己的顺势而为”。

宇智波云看着她那双陌生的黑眸,看着她脸上那熟悉的、仿佛能包容一切、掌控一切的笑容,心中那滔天的怒火和担忧,竟如同冰雪遇到阳光,开始一点点消融。

他猛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后怕:

“……混账小子……”

“你也是……胡来……”

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般的庆幸,和对她这份超然与豁达的、无言的折服。

宇智波初纯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笑道: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我们的时代,该落幕啦~”

“接下来,就看年轻人的了。”

宇智波南贺川神社,议事大厅。

今日的厅堂比往日更加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新旧交替的凝重与期待。宇智波一族所有重要的族老、精英上忍、各机构负责人齐聚一堂,见证着时隔数十年后的又一次族长更迭。

高台之上,那象征着宇智波最高权柄的族长之位,如今端坐着一位年轻的、气势凌厉的身影——宇智波曜峥。

他身着绣有宇智波族徽的隆重族服,身姿挺拔,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平静地扫视着下方众人,那份傲岸锐进与霸意内敛的气场,即使静坐不动,也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位宇智波感受到无形的压力。他赢了,以无可争议的方式,坐上了这个位置。

下首最前排,前任族长宇智波斑端坐着,面容依旧威严,只是那双锐利的写轮眼凝视着高台上的儿子(名义上的侄子),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不甘,或许还有一丝卸下重担后的释然,以及对于这个以如此方式上位的年轻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坐在斑身旁的宇智波泉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高台上锋芒毕露的宇智波曜峥,又瞥了一眼旁边神色平静的妹妹宇智波初纯,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无奈和认命的叹息,低声对斑说道:

“还是……妹妹的长子赢了。”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对过往竞争的总结,对血脉传承(某种意义上的)认可,以及对宇智波初纯那深不可测的谋划与影响力的又一次叹服。

而在大厅一侧特意安排的家属观礼席上,气氛则显得松弛许多。

宇智波初纯与宇智波云并肩而坐。

初纯换上了一身雅致的淡紫色和服,新换的黑色三勾玉眼眸沉静温和,与身旁宇智波云那依旧冷峻的面容形成了奇异的和谐。

她姿态闲适,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族会。

他们的对面,坐着宇智波武,这位曾经的竞争者,脸上已没有了年少时的迷茫,更多的是经历挫折后的沉稳与思索。

日向天音和漩涡凛也在一旁,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席间摆着精致的茶点,气氛甚至有些像一场家族聚餐。

宇智波初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儿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调侃意味的笑容。她侧过头,用一种仿佛在分享趣事的语气,对身旁的宇智波云,也像是对桌上的其他人尤其是宇智波武轻声说道:

“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如果让他现在去看木叶千手扉间弄出来的那些复杂得要命的术式理论和研究卷轴……”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想象着那个画面,

“保管他也会抓狂,头疼得要命。”

她这话说得轻巧,却瞬间冲淡了高台上那份近乎神圣的庄严感,将那位新任族长从完美的胜利者神坛上拉了下来,还原成一个可能也会被繁琐学术搞得头大的、有血有肉的年轻人。

宇智波云闻言,冷峻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宇智波武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想到了自己曾经被父亲逼着学习某些艰深理论时的痛苦。

日向天音和漩涡凛则忍不住掩嘴轻笑。

宇智波初纯这句话,看似玩笑,实则意味深长。它提醒着所有人,即便坐上了族长之位,也并非无所不能,仍有需要学习和克服的短板比如千手扉间那种烧脑的禁术研究。同时,也以一种柔和的方式,消解了可能因竞争胜利而产生的隔阂与压力,将焦点从“胜负”拉回到了“成长”与“互补”。

高台上的宇智波曜峥似乎隐约听到了母亲这边的议论,他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看到母亲那带着笑意的黑眸和父亲依旧冷硬却放松了些的侧脸,凌厉的眉梢似乎也柔和了一瞬。

这场庄严的族长继任大典,因为宇智波初纯一句看似随意的调侃,而多了几分人情的暖意和生活的真实感。

清晨,宇智波族长宅邸(新任)。

本该是新族长处理族务、彰显威严的时刻,但书房内传来的动静却与这份庄重格格不入。

“咚!”

一声清脆的、带着怒气的敲击声响起。

只见宇智波初纯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卷着一份显然是刚收到的、来自木叶的加密急件卷轴,毫不客气地、结结实实地敲在了新任族长宇智波曜峥的脑袋上!动作熟练,力道不轻,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宇智波曜峥,这位昨日还在大族会上光芒万丈、霸意内敛的年轻族长,此刻正微微低着头,任由母亲敲打,那张俊美凌厉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类似于“被抓包”的僵硬和……无奈?他永恒万花筒的威压在对上母亲那双燃烧着怒火的黑色三勾玉时,似乎完全失效了。

宇智波初纯敲完还不解气,将那卷轴“啪”地一声拍在儿子面前的桌案上,墨灰色的发丝挽起后垂落的几缕因为气愤而微微颤动。她指着卷轴上某个触目惊心的段落,声音因为压着火气而显得有些尖利:

“谁让你去的?!”

“谁给你的胆子,敢去动千手柱间的血?!”

“还勇气可嘉?!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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