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神殿外围（1/2）

远征军停驻在那片“秩序”感开始弥漫的虚空边界，如同一头闯入陌生领域的巨兽，谨慎地探出爪牙。

前方，看似空无一物，唯有稀薄的、泛着冰冷微光的法则氤氲。但所有达到一定修为的修士，都能感受到皮肤乃至灵魂上传来的、细微却无处不在的“刺痛”感。那是过于纯粹、过于强大的法则环境对异种力量的本能排斥与压制。

“这里的神域法则，活跃度是外界的百倍以上，且……‘排他性’极强。”月无瑕银眸中流光闪烁，指尖命运丝线微微震颤，似乎在解析着前方无形的屏障，“我们的混沌之气、冰火之力、光明与命运，在这里都被清晰地标记为‘异质’，会受到持续的、来自环境本身的削弱与压制。越是深入，压制越强。”

苏婉青周身冰晶气息流转，试图在前方凝聚一小片冰域，却发现冰晶凝结的速度慢了数倍，且结构不稳，隐隐有被周围无形法则“侵蚀”、“矫正”的迹象。“不只是压制，”她清冷开口，“这里的法则本身，似乎就蕴含着某种‘净化’异端的倾向。”

南宫舞尝试弹出一缕涅盘真火，火焰刚一离体，便仿佛陷入粘稠的胶水，光芒迅速黯淡，其中蕴含的“毁灭”与“新生”道韵被周围平和却霸道的秩序法则快速“抚平”、“归化”。“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将一切不和谐的因素抹去。”她收回火焰，眉头紧蹙。

沐雨柔的圣光尝试则更加明显，柔和的光芒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迅速消融，被周围无处不在的、偏向“绝对中立”与“冰冷规则”的法则环境所稀释、吸收。“光明在此地，似乎也被视为一种‘偏颇’。”她轻声道，眼中忧色更重。

丁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他的混沌之气也受到了压制，但相比于四女，情况稍好。混沌本身的“包容”与“衍化”特性，使其对环境的适应性更强，受到的直接“净化”压力稍弱，但那种无处不在的“排挤”与“束缚”感同样清晰。他仿佛踏入了一片由铁律构成的海洋，一举一动都需对抗整片海洋的“重量”与“流向”。

“这里还只是最外围的边缘。”丁凡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真正的防线，恐怕还在里面。传令，五极战团收缩阵型，以‘纪元方舟’为核心，构建移动式‘五极混沌守护大阵’。所有战舰、修士军团，务必紧贴大阵防护范围，不得擅自脱离。以最低巡航速度，保持最高警戒，前进。”

命令迅速传达。庞大的远征军开始变阵，从进攻锋矢形态，转变为以防御和稳步推进为主的龟缩阵型。灰蒙蒙的、融合了五极本源的混沌光罩以“纪元方舟”为中心扩张开来，将核心精锐笼罩其中，外层的战舰与修士则如同依附在巨鲸身上的藤壶，紧紧贴附在光罩边缘，借助其庇护。

阵型刚刚调整完毕，向前推进了不足万里——

异变陡生！

原本平静的法则氤氲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细密的、银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拉伸、蔓延，交织成一张覆盖了前方大片虚空的、巨大无比的立体光网！光网的每一个节点，都对应着一种或几种基础法则的聚合，线条则是最纯粹的秩序锁链！

“法则陷阱！规避！”前锋战团指挥官厉声预警。

但已经晚了。混沌大阵的光罩边缘，数艘来不及完全收回阵型内的突击舰，以及数百名反应稍慢的修士，在触及那银白光网的瞬间——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那些战舰和修士，如同被定格的照片，凝固在了触碰光网的那一刻。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他们的形体、能量、乃至神识波动，开始从触碰点飞速“褪色”、“分解”，化作最原始的、无属性的法则光点，融入了那张巨大的光网之中，成为了它的一部分！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切都被“秩序”无声地“回收”、“归化”了！

“该死！”南宫舞目眦欲裂，那里面有她麾下火极战团的精锐！

“陷阱蕴含‘存在抹除’与‘法则同化’两种高位阶法则，”月无瑕语速极快，银眸中倒映着光网复杂的命运轨迹，“不能硬闯，必须找到其能量流转的‘间隙’与‘节点’薄弱处！给我三息！”

她闭上双眼，命运丝线狂舞，与前方那片死亡光网的命运轨迹强行链接、解析。

丁凡面沉如水，挥手制止了后方舰队可能发生的骚动与盲目攻击。“全员静止！等待命运指引！”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如同千年。那张巨大的银白光网静静悬浮，散发着致命而美丽的光芒，仿佛在嘲讽着入侵者的渺小。

“左前方，坎位偏巽三，距阵七千八百里，节点波动有周期性衰减，衰减周期约为……”月无瑕猛地睁眼，语速如连珠，“就是现在！以混沌之力冲击该点，可暂时打开一条宽约百丈、持续十息的通道！”

“五极混沌，凿穿！”丁凡毫不犹豫，与四女气机瞬间相连。“纪元方舟”前方，五色光华汇聚，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蒙蒙螺旋尖锥，如同钻头般，精准地轰向月无瑕所指的方位！

轰！

螺旋尖锥击中光网节点的瞬间，那一片区域的光芒果然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洞”。空洞边缘的法则锁链疯狂蠕动，试图修复，但被混沌尖锥中蕴含的五极流转之力暂时阻隔。

“冲！”丁凡一声令下，整个混沌大阵包裹着的远征军，如同游鱼般，朝着那百丈宽的空隙全力冲刺！

速度提升到极致，阵型难免出现拉扯。就在大部分单位即将穿过空隙时，那“空洞”的修复速度陡然加快，边缘的法则锁链如同毒蛇般猛地向内合拢！

“尾部掩护！”丁凡厉喝，与苏婉青同时出手。一道冰封万界的寒意与一股混沌吞噬的吸力向后卷去，强行延缓了合拢的速度。

噗噗噗——！

最后几艘位于阵型末尾的战舰和数百名修士，被合拢的法则锁链擦中，尾部或部分身躯瞬间化为光点消散！惨叫声被法则的嗡鸣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