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门后的世界（1/2）

【原初之门】那一道开启的缝隙，如同通往另一个维度的裂口。从中弥漫出的“寂灭”气息越来越浓重，仿佛无形的冰川，冻结了门外虚空最后一点“生”的躁动。

丁凡的混沌领域在这气息冲刷下，如同怒涛中的孤舟，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范围被压缩到仅能勉强护住自身与身后咫尺之遥的四女。更远处的远征军残部，失去了领域的庇护，暴露在那绝对的“终末”概念之下，瞬间便有许多修士眼神涣散，道基崩解，悄无声息地化作飞灰，连一点痕迹都未能留下。

“退！所有还能动的，退到入口边缘！结阵自保！”丁凡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强行穿透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已非这些人可以参与，留下只是无谓的牺牲。

残存的将士们，哪怕心有不甘，哪怕恐惧已攥紧灵魂，在这无法抗衡的“存在”面前，也本能地听从了最后的命令，相互搀扶着，踉跄地向后挪去，尽可能远离那扇巨门，远离那气息的源头。他们眼中，倒映着丁凡五人毅然决然、走向门缝的背影，那背影在无边灰暗与寂灭的映衬下，显得如此孤独，却又仿佛承载着最后的、所有的希望。

苏婉青、南宫舞、沐雨柔、月无瑕紧跟在丁凡身后。她们的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与丁凡一般，燃烧着绝不低头的火焰。五人的本源气机在极限压力下强行勾连，冰、火、光、命运四极如同四根支柱，支撑着丁凡的混沌核心，共同对抗着那无孔不入的“寂灭”侵蚀。这支撑是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韧。

丁凡伸出手，并非去推那扇门——他知道自己推不动。他只是将凝聚了最后意志与力量的混沌之气，化作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在那道门缝的边缘。

仿佛触动了某个古老的机制，又或许是门后的存在，默许了他们的进入。

那一道原本只裂开一线的缝隙，无声地、平滑地向内扩大。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一片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空”与“无”，伴随着几乎要将灵魂都冻僵的绝对寒意，扑面而来。

五人，迈步，踏入门内。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幕，又像是从喧嚣的尘世一步踏入了永恒的真空。

身后的【原初之门】并未关闭，依旧维持着那一道缝隙，仿佛是留给外界最后一丝观望的孔隙，又像是刻意留下的、昭示着入侵者必将陨落于此的入口。

门后的世界，与门外那流淌着法则光河的景象截然不同。

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

这里是一片无法用任何感官准确描述的“概念”交织之地。时间与空间失去了意义，物质与能量归于虚无，唯有最根本的“法则源头”本身，以一种超越理解的方式存在着。

丁凡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片由无数冰冷、坚硬、绝对理性的“道理”直接构成的海洋。这里充斥着“存在”的定义，“秩序”的框架，“规律”的铁律，以及……“终结”的必然。每一种“概念”都清晰到令人发指，却又冰冷到毫无生机。它们相互交织、碰撞、衍生，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却也扼杀了一切“意外”、“可能”与“变化”。

这便是法则神殿的核心，万法归一的源头，亦是所有“秩序”诞生的子宫与坟墓。

空无一人。

没有想象中密密麻麻的神殿守卫，没有严阵以待的神王军团，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属于“生命”的痕迹与气息。

只有无边的、死寂的、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概念”本身，以及……

在这片概念海洋的最中心，那唯一一个可以被“感知”到的、具有“形态”的存在。

那并非建筑，也非天体。

那是一张“王座”。

同样无法形容其材质与形态，它仿佛是直接由“统治”、“权威”、“终审”、“永恒”等概念凝聚而成，与其说是实物，不如说是一个“象征”。它静静地悬浮在概念海洋的中心，与整个门后世界浑然一体，仿佛它便是这个世界的“心脏”，亦是“大脑”。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轮廓背对着入口的方向，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在此端坐了亿万个纪元，与身下的王座、与周围的概念海洋、乃至与整个神域的旧秩序，完全融为了一体。

祂便是【寂灭神祖】。

没有想象中的狰狞或威严，甚至没有散发出刻意针对的敌意或威压。但祂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其“存在”本身，便是对这方天地最绝对的统治与定义。门缝中弥漫出的、令外界窒息的“寂灭”气息，在这里，不过是祂自然呼吸吐纳间散发的、最微不足道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