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门后的世界（2/2）

丁凡五人踏入此地的瞬间，便感觉到自身与外界（哪怕是门外那片充满压制的法则光海）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他们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完全由对方主宰的“领域”之中。他们的大道、他们的力量、他们的存在意义，在这里都显得如此“突兀”，如此“不和谐”，仿佛滴入纯水中的墨滴，正被整个“世界”本能地排斥、净化、并最终导向“不存在”。

苏婉青闷哼一声，周身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冰晶战甲寸寸碎裂。南宫舞的涅盘之火黯淡到只剩一点火星，在指尖明灭。沐雨柔的圣光被压制得紧贴体表，无法外放分毫。月无瑕更是娇躯剧颤，银眸中倒映出的命运长河虚影彻底崩散，只剩下一片虚无的死寂。

丁凡的混沌世界发出痛苦的呻吟，运转近乎停滞，那包容与衍化的特性，在这片完全由“既定秩序”与“终末概念”构成的世界里，仿佛失去了根基与土壤，变得举步维艰。他感到自己的思维都开始变得迟缓、冰冷，一种“放弃抵抗”、“归化于此”的念头，如同冰水般不断渗入意识深处。

这就是最终极的对手。

不是力量的比拼，而是“存在”本身的对立，是“混沌”所代表的无限可能，与“寂灭”所象征的绝对终结之间的，根本性冲突！

王座上的背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并非转身，只是那“存在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具体”了一些。

然后，一个无法分辨来源、仿佛直接源于这方世界底层规则的声音，或者说“概念流”，平静地、毫无波澜地，在五人的意识中“响起”：

“异数。”

“扰动。”

“熵增之癌。”

“予以最终裁定。”

“抹除。”

没有审判，没有辩论，甚至没有一丝情绪。如同冰冷的机器宣读早已设定的程序，宣告着既定的结局。

随着这“概念流”的落下，周围那原本只是静静存在的“概念海洋”，开始发生变化。

代表“否定”的概念开始凝聚，化作无形的利刃；代表“禁锢”的概念编织成无形的牢笼；代表“终结”的概念弥漫开来，侵蚀着五人体内每一分生机与活力；而最根本的“秩序”概念，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强行“纠正”、“归化”他们体内一切与这个世界基调不符的力量与法则。

攻击，已然开始。

不是能量的对轰，不是神通的碰撞，而是更加本源、更加可怕的——概念层面的抹杀与修正！

丁凡怒吼一声，将几乎冻结的混沌之力强行点燃，化作一层薄薄的灰色光焰护住周身，试图抵抗那无处不在的“否定”与“终结”。但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抵抗，在这片对方绝对主宰的领域内，如同螳臂当车，那灰色光焰正被迅速“分解”、“定义”为“无效反抗”，然后被“秩序”之网快速“抚平”。

苏婉青四人更是连有效抵抗都难以组织，只能凭借残存的本能，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不让自身的“存在”概念被彻底“同化”或“否定”掉。

差距，大到了令人绝望。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牺牲无数，终于抵达了最终之敌的面前。却发现，对方甚至无需动手，仅仅以其“存在”本身构成的领域，便已让他们陷入了绝境。

门后的世界，并非战场，而是……行刑台。

而他们，便是即将被“秩序”彻底净化、抹除的“错误”。

丁凡死死盯着王座上那个依旧背对着他们、仿佛连正视都不屑一顾的背影，牙齿几乎咬碎，混沌双眸中，那点微弱的火焰，在绝对寂灭的寒风中，疯狂摇曳，却始终不肯熄灭。

他，还没有出招！

真正的战斗，或者说，最后的挣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