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教育需要言传身教(1/2)

西苑太液池的冰层已完全消融,春水荡漾着细微的波澜。精舍内,朱厚照今日给皇长子朱载堃的课业,不再是书案前的问答,而是一次特殊的“见习”。

几名身着低品官服、风尘仆仆的官员,垂手恭敬地站在下首。他们是刚从江西和宣府返回的兵部、户部郎官,奉命向皇帝禀报前线及地方新政的实地核查情况。而朱载堃,被允许在一旁静听。

兵部郎官先禀报了宣府“快反营”的扩编计划、新式火器配备需求以及河湾之战的详细战果评估。户部郎官则详细呈报了江西去岁赋税总额、工坊区商税收入、流民安置开支与成效等各项数据,并附带了一些实地走访的印象——市面的活跃、纠纷的增多、百姓对新政又爱又怕的复杂心态。

朱厚照听得仔细,不时发问。问宣府新营编练可能遇到的阻力,问江西商税增长中,有多少是源于真实交易扩大,有多少是清丈后田赋并人的转移;问工坊兴起对当地粮价、手工品价格的影响;问那些纠纷主要集中在哪些领域,地方官府处置能力如何。

问题具体而深入,显示出皇帝对细节的掌握和对背后逻辑的关切。两位郎官不敢怠慢,尽己所知回答,偶尔有不清楚的,便老实承认,承诺回去再查。

朱载堃站在一旁,努力记忆和理解这些纷繁的信息。他听到的不再是书本上抽象的“仁政”、“富国”,而是一个个具体的数字、案例、困难和抉择。他听到宣府的将军们为了新战术争吵,听到江西的商人如何钻营又惶恐,听到小吏的疲于奔命和百姓的期望与不安。这一切,比他之前旁听的民间讼争更加宏大,也更加复杂。

待郎官退下,朱厚照才转向儿子:“堃儿,都听到了?有何感想?”

朱载堃整理了一下思绪,谨慎答道:“回父皇,儿臣听到,杨督堂和吴参政都在做很难的事,而且……好像越做,事情越多,反对的声音也越大。”

“是啊,改革就是如此。”朱厚照走到窗前,望着池水,“如同治水。旧河道淤塞了,要挖新渠。挖渠时,会扰动淤泥,淹了旁边的田地,甚至冲垮一些老堤坝。旁边田地的主人会骂,守旧堤的人会拦。但你若因为有人骂、有人拦就不挖了,等到洪水滔天,淹的就是整个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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