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王储，密室中的密语（1/2）

翌日，依约，周振邦在陈文泰的引导下，来到王宫东北侧一座僻静的园林别院。此处流水潺潺，花木掩映，与王宫的庄严肃穆迥异，更显清幽私密。

渤泥王储穆罕默德·阿里，一位约莫三十岁的青年，早已在临水的凉亭中等候。他身着简洁的白色长袍，未戴繁复头饰，面容俊朗，目光锐利，与昨日宴会上那位略显孱弱的苏丹气质截然不同。凉亭内除他之外，仅有两位侍从远远侍立。

“周将军，请坐。”王储的官话略带口音，但流利清晰，他摆手示意陈文泰也留在亭外，“久闻天朝革新武备，水师重振，今日得见将军风采，方信传言不虚。”

“殿下过誉。”周振邦从容落座，心中迅速评估着这位王储。对方显然做了功课，且刻意营造私密氛围，必有要事。

寒暄片刻，王储话锋一转：“将军此行，勘察航道为名，探察西夷动向为实，可对？”

周振邦不动声色：“殿下明鉴。西洋人远来万里，其行止关乎南海安宁，我朝陛下自当关切。”

“不止关切吧？”王储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与年龄不符的老练，“月港水师前出满剌加，威慑葡人；将军船队又深入至此。天朝重返南洋之心，已昭然若揭。此乃大势，我虽僻处海外，亦能感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瞒将军，我对西洋人亦无好感。彼等视我等为蛮夷，以贸易为名，行掠夺之实。满剌加之鉴在前，我渤泥岂能不思？父王年迈持重，但求安宁。然我观之，一味退让，绝非长久之计。西洋人贪得无厌，今日要港口，明日便要驻军，后日恐将……效仿满剌加故事。”

这番话坦诚得让周振邦有些意外。他略一沉吟，道：“殿下远见。我朝陛下亦曾言，西洋之患，不在其船炮之利，而在其拓殖蚕食之欲。然对抗强敌，需自身强健。殿下既有此心，何不……”

“强健？谈何容易。”王储苦笑，“我国水军老旧，匠艺凋零。西洋人不仅卖火器，更卖‘保护’。若要其最新舰炮，价高十倍，且附诸多条件。我曾暗中派人往满剌加、甚至印度果阿探寻，然所得有限，且风险极高。”

周振邦心念电转，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王储有强化自身武备的迫切需求，且尝试过独立渠道但受挫。这正是大明可以介入的切入点。

“殿下若信得过本官，我朝或可提供助力。”周振邦谨慎措辞，“新式火器图纸、船舶建造之术，乃至训练水军之法，非不可商。然此事需极度机密，且非一朝一夕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