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雨停时分（1/2）

国庆长假的第六天，来来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轻轻叹了口气。灰色的天空低垂着，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流下，模糊了整个世界。

“妈妈，雨还在下吗？”小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她的小熊玩偶出现在卧室门口。

“还在下呢，宝贝。”来来转身，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小来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她赤着脚跑到窗边，踮起脚尖向外张望：“怎么天天下雨啊？我都快发霉了！”

来来被女儿的用词逗笑了：“小蘑菇才会发霉，小朋友不会。”

“可是我真的要发霉了嘛！”小来撅着嘴，“我的轮滑鞋在柜子里哭呢，它说它好久没见到太阳了。”

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的雨了。整个国庆假期，雨水像是忘了关闸的水龙头，不知疲倦地从早下到晚。来来原本计划的公园野餐、动物园游玩、爬山等活动全都泡了汤，母女俩只能困在这几十平米的公寓里，大眼瞪小眼。

“妈妈，我们今天能出去玩吗？”小来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期待。

来来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等雨停了，妈妈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那雨什么时候停啊？”

“妈妈也不知道，也许...快了？”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重复。小来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每天都要问几十遍“雨停了吗”；而来来则像个蹩脚的气象预报员，给出的答案永远是“可能快了”。

早餐后，小来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板上搭积木，来来则整理着已经整理了三次的衣橱。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连日的阴雨而变得潮湿黏腻。

“妈妈，我好无聊啊。”小来推倒刚刚搭好的积木城堡，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来看绘本好不好？”来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彩虹色的花》。

“这本已经看过三遍了。”

“那看动画片？”

“所有的动画片都看完了。”

“要不我们来做手工？”

“昨天做的手工还摆在桌上呢。”

来来环顾四周，确实，这小小的公寓里已经塞满了她们这些天消磨时间的成果——彩纸折的小动物、橡皮泥捏的卡通人物、手指画...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了被困在家中的证据。

“妈妈，为什么国庆节要下雨呢？”小来突然问，“是不是太阳公公也放假了？”

“也许吧。”来来苦笑着，“可能太阳公公太累了，需要休息几天。”

小来爬到沙发上，跪在窗边，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喊：“太阳公公，你快醒醒啊！别睡懒觉啦！”

来来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原本答应孩子要好好玩一个假期，结果却因为这场没完没了的雨，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空头支票。

中午，来来简单做了个蛋炒饭。小来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饭粒，吃得心不在焉。

“妈妈，我好像得了‘不能出去玩’病。”小来有气无力地说，“症状就是打不起精神，不想吃饭，还想哭。”

来来被女儿逗得哭笑不得：“哪有这种病啊。”

“有的！”小来认真地说，“我的手指头都在抗议了，它们说再不能出去玩就要罢工了。”

就在这时，来来注意到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小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惊讶地发现雨真的停了！虽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但那些恼人的雨丝终于消失了。

“小来！雨停了！”来来惊喜地叫道。

小来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窗边：“真的！雨真的停了！太阳公公醒啦！”

“虽然还没有太阳，但至少不下雨了。”来来看着窗外湿漉漉的街道，“我们可以出去走走了。”

“耶！太棒啦！”小来在客厅里又蹦又跳，“我终于可以出去啦！我的病要好啦！”

母女俩兴高采烈地开始准备出门。小来自己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红色外套，还特意选了一顶黄色的小帽子。

“妈妈，我们去哪里玩？”小来一边穿鞋一边问，小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来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她有些犹豫，“要不我们先吃午饭，再出去？”

“不要！”小来立刻反对，“万一吃饭的时候又下雨了怎么办？我们快走吧，妈妈！”

看着女儿急切的样子，来来实在不忍心拒绝。可是如果现在做饭，确实要花不少时间，到时候说不定真的又下雨了。

“那我们在外面吃？”来来试探着问。

“好啊好啊！”小来连连点头，“我们快点出去吧！”

“可是去哪里吃呢？”来来思考着。附近的餐厅节假日总是人满为患，带着孩子排队等位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随便哪里都好！”小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只要快一点！”

来来被女儿拉着出了门，脑子里还在飞速思考着午餐的解决方案。电梯里，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在业主群里有人提到过小区后门新开了一家面馆，据说还不错。

“小来，我们去吃牛肉面好不好？”来来问，“吃完就可以直接去玩。”

“牛肉面？”小来眨眨眼睛，“是那种有香香牛肉的面条吗？”

“对啊，热乎乎的，很好吃哦。”

小来想了想，用力点头：“好！我要吃牛肉面！我们快走！”

母女俩手牵手走出小区后门，果然在街角发现了一家新开的面馆。店面不大，装修得简洁干净，门口挂着“张记牛肉面”的招牌。

推开玻璃门，一股浓郁诱人的牛肉香味扑面而来。小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妈妈，好香啊！”

店里客人不多，也许是连续下雨的缘故，也许是新开业还没多少人知道。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男子正在柜台后忙碌，看见她们进来，热情地招呼：“欢迎光临！两位吗？”

来来点点头，带着小来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面虽小，但收拾得很整洁，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窗台上还摆着几盆绿萝，为这个阴沉的午后增添了一抹生机。

“请问想吃点什么？”老板递过来菜单，笑容朴实。

来来看了看菜单，品种不多，但都是经典的面食。“我们要两碗牛肉面，一碗给孩子，麻烦做得清淡些。”

“好嘞！”老板爽快地应着，“我们的牛肉都是今天早上现炖的，汤头熬了四五个小时，保证好吃！”

小来好奇地东张西望，小鼻子不停地吸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妈妈，这个香味让我更饿了。”

“很快就能吃到了。”来来笑着安慰。

果然，没过多久，老板就端着两个大碗走了过来。当碗放在桌上时，来来和小来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乳白色的骨汤上，整齐地码放着五六片厚实的牛肉，色泽酱红，纹理分明。面条细白柔韧，浸在汤中，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旁边还配着一小碟老板自家腌制的酸菜。

“请慢用！”老板笑眯眯地说，“小朋友，这碗是你的，我特意少放了盐。”

小来已经拿起了筷子，眼巴巴地看着来来：“妈妈，我可以吃了吗？”

“小心烫。”来来提醒道。

小来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根面条，嘟起小嘴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下一秒，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妈妈，好好吃！”

来来也尝了一口，不禁暗暗称赞。面条筋道爽滑，汤头鲜美醇厚，牛肉软烂入味，确实是难得的好味道。

“妈妈，这个牛肉好香啊！”小来咬了一口牛肉，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比我们以前吃过的都好吃！”

老板听到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谢谢夸奖。我们的牛肉都是选用上好的牛腩，先用秘制香料腌制，再慢火炖煮，所以特别入味。”

“真的很好吃。”来来由衷地说，“汤头也很鲜美。”

“汤是牛骨和老母鸡一起熬的，熬了好几个小时呢。”老板解释道，“现在很多面馆都用调味包，我们家一直都是真材实料现熬的。”

小来吃得津津有味，小嘴周围沾了一圈汤汁，像长了胡子一样。来来拿起纸巾帮她擦掉，心里暗自庆幸：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出来玩，她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家藏在街角的美味面馆。

“妈妈，我吃饱了。”小来放下筷子，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好好吃啊，我明天还想来。”

老板听到这话，笑得更开心了：“欢迎小朋友常来啊！下次叔叔给你多加两片牛肉！”

“真的吗？”小来惊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老板爽快地说。

来来结账时，发现价格也很实惠，比商场里那些连锁面馆便宜不少。

“老板，你的面这么好吃，怎么不多做些宣传呢？”来来好奇地问。

老板憨厚地笑了笑：“刚开业没多久，又赶上这几天一直下雨，没什么客人。不过我相信，只要味道好，慢慢就会有回头客的。”

“一定会的。”来来肯定地说，“我们会经常来的。”

走出面馆，小来还沉浸在发现美食的喜悦中：“妈妈，这真是个好地方！以后我们不想做饭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吃面！”

“好啊。”来来牵着女儿的手，“现在雨停了，面也吃完了，你想去哪里玩？”

小来想了想，指着街对面的小公园：“我们去那里好不好？我想去荡秋千！”

“好，我们去荡秋千。”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虽然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母女俩的心情却像雨后的彩虹，绚烂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