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使的阳谋（1/2）

（纽约 - 新会馆总部）

纽约新会馆总部。

罗小黑正处于高压的准备中。芝加哥的“黑雷”已经成为全球觉醒者的另一盏灯塔，一盏黑色的、充满仇恨的灯塔。无限在整合学院，哪吒在集结战力，而格罗姆的资源正源源不断地汇入。

作为这一切的核心，罗小黑必须制定“招安”的具体方案。他太累了。在连续七十二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后，大使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短暂地闭上了眼睛。

他陷入了沉睡。但他没有得到休息。

他猛然睁开眼。

周围不再是纽约的钢铁森林。他正坐在一片虚无的观众席上。那个他曾经在灯塔事件中，短暂瞥见过的维度。

概念维度。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

罗小黑猛然转头。

在观众席的最高处，那个王座之上，一个看不清面容、仿佛由光影构成的人形，正愉悦地为他鼓掌。

导演，渊。

“精彩！太精彩了！”

渊的声音中充满了欣赏，那声音仿佛直接响起在罗小黑的灵魂中。

“王、神、大使。旧时代的三巨头，在新时代的压力下，终于看懂了游戏规则，选择了‘融合’而不是‘对抗’。”

“而你，”渊指向罗小黑，“我最棒的主角。你又一次超越了我的剧本。”

罗小黑站了起来。

他没有恐惧。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只剩下冰冷的警惕。

“渊。”他平静地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场内战？”

“不，不，不。”渊摇着手指，语气轻快。

“这不是内战。这是‘选举’。”

“一场决定‘新人类’未来道路的选举。”

渊站了起来，他走下台阶，仿佛在巡视自己的舞台。

“你看，我给了你们两个选项。”

“a选项：新会馆。”渊指向罗小黑，“秩序、规则、庇护、融合。由旧时代的神与王背书，由你这个圣人做代表。多么无聊，但多么稳定。”

“b选项：自由阵线。”渊指向虚无的远方，那里是芝加哥的方向。“野心、力量、革命、成神！由我亲手册封的狼王领导！”

“现在，七十亿觉醒者是选民。”

“而你，罗小黑，和我的‘黑雷’，”

“你们是候选人。”

“芝加哥，就是你们的第一场辩论会。”

渊走到了罗小黑的面前。

“你打算怎么做？大使？用你那套‘平衡’的说辞去‘招安’他？”

“你知道黑雷是什么吗？”渊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他是在觉醒中失去了一切的人。他是在你那场‘和平演讲’中，目睹家人被失控妖精撕碎的人！”

“他恨妖精！他也恨你这个‘怪物’的大使！”

罗小黑的瞳孔收缩了。

“他代表了觉醒者中，最强大的力量：仇恨。”

“去吧，”渊轻轻拍了拍罗小黑的肩膀，如同导演在鼓励演员。

“去用你那套‘爱与和平’，”

“去击败他的‘仇恨’。”

“这，才是我最想看的戏码！”

“别让我失望。”

罗小黑猛地睁开眼睛。他依旧在沙发上。窗外的天刚刚破晓。

他额头满是冷汗。

渊的“剧本”如同剧毒般注入了他的脑海。

他终于知道了，他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一个单纯的恐怖分子。

而是一个被渊亲手“塑造”，代表了人类觉醒者中“仇恨”与“野心”的完美符号。

一个因“和平”而失去一切，转而拥抱“革命”的复仇者。

“大使！”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哪吒大步走了进来，神情肃穆。

“第一梯队集结完毕。无限大人正在调配灵力中和剂。格罗姆的情报网也锁定了黑雷的位置。”

哪吒看着罗小黑那苍白的脸色。

“你...还好吗？”

罗小黑站了起来，梦境带来的寒意迅速褪去，转化为大使的绝对冷静。

“我很好。”

“准备出发。这不是招安。”

罗小黑的声音变了，连哪吒都听出了一丝不同。

“这是宣战。”

“一场决定新人类，是走向融合，还是走向内战的意识形态战争。”

（同一时刻 - 芝加哥 红区安全屋）

黑雷，那个沐浴在黑色闪电中的男人，正闭目养神。

渊的影像在他面前浮现。

“他来了。”渊带着欣赏的语气，“那个大使，正带着新会馆的力量来找你。”

“他会来‘招安’你。他会告诉你，仇恨没有意义。”

黑雷笑了，黑色的闪电在他齿间跳跃：“那我就杀了他。”

“你杀不了他。”渊摇了摇头，“无限和格罗姆的本钱，远超你的想象。”

“而且，”渊的语气变得微妙，“你不想知道，你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了黑雷的脑海。

那是罗小黑的过去。是他在森林中的天真。是他在灯塔上的“背叛”。

是他，那个“怪物”的大使，亲手签署了那份导致芝加哥防线崩溃的和平协议！

渊，将罗小黑的“圣人”之路，赤裸裸地展现在了黑雷面前。

“看见了吗？”渊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他是一个被妖精‘污染’的叛徒。”

“去吧，黑雷。”

“去告诉全世界的觉醒者，他们该追随的，是一个‘叛徒’，”

“还是一个‘复仇者’。”

渊的影像消失了。

黑雷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的城府，远比渊所展示的“仇恨”要深。

他看穿了渊的剧本。

渊，不是在帮他。

渊，是在“拱火”。渊，在确保这场“辩论”，会以最惨烈的方式进行。

渊，给了他罗小黑的过去，不是让他去仇恨，而是给了他，一把最锋利的刀。

“老大？”一名“自由阵线”的副官走了进来。

“新会馆的部队，进入芝加哥了。带队的...是那个大使，罗小黑。”

副官的声音在颤抖：“我们...是撤退，还是...”

黑雷转过身。

他眼中的黑色闪电平静了下来，化作了深不见底的城府。

“撤退？”

“不。”

“大使先生，远道而来。”

“我们，去迎接他。”

“通知下去，”黑雷下达了命令，“新会馆的大使，是来向我们‘自由阵线’，”

“投诚的。”

（芝加哥 - 红区边缘）

新会馆的装甲车队，在芝加哥红区的边界停下了。

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自由阵线”的巢穴。

哪吒的表情铁青，他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大使！全城的野生觉醒者都在朝一个坐标聚集！黑雷...他正在利用我们还没覆盖的民用频道，进行公开广播！”

车载音响中，立刻传来了黑雷那充满磁性与煽动力的声音：

“...我们欢迎罗小黑大使！这位旧时代的‘叛徒’！这位妖精的‘圣人’！”

“我们欢迎他，抛弃腐朽的‘新会馆’！”

“前来向‘自由阵线’，向真正觉醒的‘新人类’...”

“投诚！”

“混账！！！”

哪吒一拳砸在了装甲板上！

“投诚？！他疯了吗！他这是在舆论绞杀！他要把我们塑造成求饶的旧势力！”

“我现在就带队，把他的广播站轰平！”

“停下。”

罗小黑的声音冰冷，却异常平静。

“什么？”哪吒猛地回头。

“他赢了第一回合。”

罗小黑看着屏幕上，那个站在废墟顶端、张开双臂、如同救世主般的黑雷。

“渊说的对，这是一场‘选举’。我们如果开着坦克和战机进去，我们就在辩论开始前，已经输掉了所有的选票。”

“那我们怎么办？！”哪吒无法理解，“我们真的去‘投诚’吗？！”

“不。”罗小黑解开了身上的战术背心，只留下大使的便服。

“我们去‘辩论’。”

“你一个人？！”哪吒骇然，“裁决者和主席的命令是‘招安’！不是让你去送死！”

“我一个人。”罗小黑的意志不容置疑。

“这才是我的战场。执行官，”他看着哪吒，“你的任务，是确保‘观众’不会失控。在我下令之前，新会馆的部队，不准越过这条线。”

哪吒看着罗小黑的背影，这位大使，正独自走向那座被“狼王”占据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