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使的阳谋（2/2）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位大使的“觉醒”，或许比无限和格罗姆想象的，还要彻底。
（芝加哥 - 中央广场废墟）
黑雷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他没有隐藏，也没有设伏。
他周围，是上百名神情狂热的“自由阵线”核心成员。他们不是军队，他们是“信徒”。
他们在等待他们的“神”，去审判“旧神”的使者。
罗小黑独自一人，穿过了死寂的红区，走进了这座为他准备好的“斗兽场”。
两个时代的“候选人”，终于，正面相遇。
“大使先生。”
黑雷微笑着，黑色的闪电在他指尖跳跃。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勇气。或者说...”
“更天真。”
“我不是来投诚的。”罗小黑平静地说，“我是来给你一个选择。”
“选择？”黑雷笑了，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嘲弄。
“就像你给人类的选择？还是你给妖精的选择？”
黑雷缓缓走上前。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出了渊赐予他的“刀刃”：
“我知道你的一切，罗小黑。”
“森林里的‘叛徒’。灯塔上的‘圣人’。”
“那个为了‘平衡’，连自己种族都能背叛的...理想主义者。”
罗小黑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知道。渊果然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你以为你签署的是和平？”
黑雷猛地指向广场的东侧，那里是一片焦黑、还冒着青烟的废墟。
“那，是我家。”
“就在你，和那头穿西装的老虎，在联合国庆祝你们的‘新秩序’时...”
“一群失控的、被你‘解放’的妖精，撕碎了我的家人。”
“你！！！”
黑雷的声音猛然拔高！他不再掩饰！
黑色的闪电失控般地直冲云霄！
那股绝望、怨毒、混杂着无尽野心的灵力，让远在一公里外的哪吒都感到了窒息！
“你！和你的‘新会馆’！你们不是和平！”
“你们是罪人！！！”
“而我，”黑雷转过身，面向他所有的追随者，高声宣告：
“我是‘复仇者’！”
“今天！我们‘自由阵线’！就要在这里！”
“审判！”
“这位背叛了人类的...”
“大使！！！”
“审判大使！！！”
黑雷的宣告，如同引爆了的炸药，在整个广场的觉醒者中引发了狂热的共鸣！
“审判他！”
“人类的叛徒！”
“为死难者复仇！”
上百名觉醒者体内的灵力开始失控地沸腾，他们不是在集会，他们是在准备一场猎杀。
哪吒在红区之外的指挥车里，几乎捏碎了监控台。
“裁决者！主席！请求介入！大使有危险！这不是辩论，这是陷阱！”
无限与格罗姆的频道里一片沉默。
他们在等。
等大使的答案。
在狂热的风暴中心，罗小黑，这位大使，却异常的平静。
他看着黑雷，看着他那张因仇恨和野心而扭曲，却又充满魅力的脸。
他看着他周围那些被仇恨驱使的、刚刚觉醒的新人类。
他，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对。”
三个字。
如同刺骨的寒冰，瞬间浇熄了全场的火焰。
连黑雷那狂暴的黑色闪电，都为之一滞。
“什么？”黑雷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说的对。”
罗小黑平静地重复，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广场。
“我签署了协议。我解放了妖精。我间接地导致了你家人的死亡。”
“我，是旧秩序的终结者。”
“我，是新秩序的开启者。”
“而你，”罗小黑直视着他，“是新秩序的第一个受害者。”
罗小黑没有辩解，没有推卸责任。
他承认了。
他承认了黑雷所有的痛苦。
黑雷的气势，被这突如其来的“承认”，打乱了。
他的城府告诉他这不对劲，但他的仇恨却因这份“承认”而得到了片刻的宣泄。
“你...”黑雷试图重新凝聚杀意，“你承认了？你这个叛徒...”
“我承认我的责任。”罗小黑打断了他。
“但我不承认，你的仇恨。”
“因为你和我，”罗小黑环视四周，看着所有的觉醒者，“我们，都是‘渊’的受害者。”
轰——！！！
这句话，如同真正的闪电，击中了黑雷！
黑雷那精心构筑的“复仇者”形象，在那张伪装的“城府”之下，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最大的秘密！他力量的来源！他与导演的会面！
罗小黑，怎么会知道？！
“你...你胡说什么？！”黑雷本能地否认。
“他告诉了你我的过去，不是吗？”
罗小黑向前走了一步，气势开始逆转。
“他告诉你，我是个被妖精污染的叛徒。他告诉你，我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他把你的仇恨，精心地打磨成了你最强的武器。”
“他把你塑造成了‘狼王’。”
“同时，”罗小黑指向自己，“他也告诉了我，你失去了一切，你代表了仇恨。”
“他把我们两个，放在了这个舞台上。”
“他，在等我们，上演一场‘理想’对抗‘仇恨’的决斗！”
罗小黑的声音猛然拔高，压倒了全场的骚动！
“你以为这是你的革命吗？黑雷？！”
“你以为这是你为家人复仇的战争吗？！”
“这只是他的‘剧本’！”
“我们都是他的演员！你和我！格罗姆和无限！所有觉醒的人类和妖精！”
“我们都在他的观众席下，表演他想看的‘内战’！”
“你不是‘复仇者’！”
“你只是，一个被他选中的，更可悲的‘棋子’！”
黑雷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是因为力量。
是因为真相。
他的追随者们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渊是谁？”“我们被利用了？”
“你！”黑雷恼羞成怒，黑色的闪电疯狂地汇聚！他要杀人灭口！
“闭嘴！！！”
“你要杀了我，来保守这个秘密吗？”
罗小黑迎着那毁灭性的力量，再次上前一步。
“杀了我，渊会立刻册封下一个‘黑雷’。而你，会永远被困在他的剧本里！”
“或者...”
罗小黑伸出了手。
不是战斗，而是邀请。
“或者，你和我，一起，跳出这个剧本。”
“黑雷。你的仇恨是真的。你的痛苦也是真的。”
“但你的敌人，不是我，也不是格罗姆。”
“我们的敌人，是那个躲在幕后，欣赏着我们自相残杀的...”
“导演！”
“加入我。”
罗小黑发出了最后的招安。
“不是加入‘新会馆’。”
“是加入我，加入‘我们’。”
“让我们一起，去向渊，”
“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