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离谱的事”（2/2）

而最让叶政自己都觉得“离谱”，甚至提出来时都做好了被轰出金銮殿准备的建议，是关于……纳妾制度的。

他深知这个时代男女不平等的根源之一，就在于上层社会占据过多的女性资源。达官贵人妻妾成群，而底层平民却可能一辈子打光棍。这不仅是人道问题，更是严重的社会隐患。于是，某次在与皇帝讨论人口户籍问题时，他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抛出了“复兴周礼，限定纳妾”的构想。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陛下，臣近日翻阅古籍，见周礼对于各阶层纳妾数目原有规制，意在明尊卑，节用度，安民心。反观如今，奢靡之风渐起，富者妻妾数十，贫者难求一偶，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臣斗胆建议，不若复古礼，定章程，以安天下男子之心。”

然后，他抛出了那个具体到令人瞠目的方案：“陛下乃天子，后宫之数，自当秉承祖制，臣不敢妄议。然亲王、郡王、各级官员乃至士绅庶民，或可依制递减。譬如，亲王不得超过二十八人，郡王……一品大员十六，从一品十四，二品十二，从二品十人，三品至从五品，皆为八人，六品、七品，五人，七品以下及无功名之庶民，不得超过四人……如此，既可显尊卑有序，亦可令民间女子资源不致过分集中于少数门庭，使更多平民得以婚配，繁衍子嗣，于国于民，善莫大焉。”

他说完这番话时，整个金銮殿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限制纳妾？还是用这种近乎“斤斤计较”的数字来限制？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多少依靠联姻维系关系的世家大族，多少习惯了骄奢淫逸的权贵，其利益将被触动？

叶政已经做好了被口诛笔伐，甚至被皇帝斥为“荒诞”的准备。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龙椅上的皇帝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手指轻轻敲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面色各异的臣子，尤其是那些家中姬妾众多的勋贵和老臣，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近乎恶作剧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叶爱卿此言……倒也有趣。‘不患寡而患不均’，古人诚不我欺。此议……容朕细思。”

虽然没有当场准奏，但皇帝的态度，无疑是倾向于认同的！此后，虽然此事因牵扯太广，阻力巨大，尚未正式形成法令，但皇帝在几次涉及赏赐、以及约束宗室的行为时，都隐隐以此为标准进行敲打，风气竟也为之一肃。叶政知道，这颗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合适的时机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