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谁在数你的金币?(1/2)

晨雾漫过玫瑰园时,乔治已在餐厅坐了半小时。

银质咖啡壶里的蒸汽正缓缓模糊他面前的《异常交易追踪表》,羊皮纸边缘沾着詹尼昨夜留下的墨痕——她总爱在数据旁画小圈,说是给数字穿蕾丝裙。

爵爷,热松饼。老管家哈罗德的银盘刚放下,乔治便放下咖啡杯,指节叩了叩摊开的报表:把格雷夫斯先生的茶换成锡兰红茶,他今早要谈硬通货。哈罗德的银匙在糖罐里顿了顿,识趣地退下。

报表第三页的七组数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爱丽丝的字迹向来严谨,每个账户代码都用红笔标了资金流向:杰伊·库克信托→百慕大保险→巴哈马贸易公司。

乔治的钢笔尖悬在三个壳公司名称上方,突然顿住——其中珊瑚礁贸易的注册地,正是库克去年给情妇买的私人岛屿。

您这是要把空头的底裤都扒了。

格雷夫斯的声音从餐厅门口传来。

这位伦敦银行家穿着炭灰色晨礼服,袖扣是两枚缩小版的英格兰银行徽章,此刻正用银夹捏起一块松饼,却并不急着吃。

乔治将钢笔递给对方,笔尖精准点在珊瑚礁贸易反向交割请求,用开曼票据池。

格雷夫斯的眉毛在金丝眼镜后挑了挑,松饼屑落在报表边缘:他们连十分之一的库存都拿不出。

所以要让他们借。乔治端起咖啡,杯沿遮住半张脸,越急着借,伦敦的黄金拆借利率就越高——等库克的人挤到罗思柴尔德的柜台前时,他放下杯子,瓷底与银盘相碰发出清响,我们的人正好在那看着。

格雷夫斯突然笑了,松饼终于咬下一口:您这是要把空头的恐慌,变成我们的信用背书。他从内袋摸出皮质手账,快速记下什么,十点半的电报,我让利物浦分行同步准备。

餐厅挂钟敲响八点时,詹尼的马车已碾过利物浦码头的鹅卵石。

她裹着深绿色呢子斗篷,怀里抱着个樟木匣,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张小麦信用凭证——每张都带着她昨夜亲手盖的微型渡鸦水印,在阳光下像撒了层金粉。

奥康纳先生。她停在一艘运粮船前,船长正搓着冻红的手,您的五百吨燕麦,用凭证抵押。

爱尔兰粮商的蓝眼睛突然亮了:真能凭这个直接提货?他指尖轻轻抚过凭证背面的渡鸦,这小乌鸦......像教堂彩窗上的圣物。

詹尼打开樟木匣,取出一张凭证递过去:销售回款后赎回,利息比银行低两个点。她注意到奥康纳的喉结动了动——这个总说英国人的钱都沾着血的老粮商,此刻正用舌尖润湿嘴唇。

正午的阳光穿透码头的薄雾时,第一笔凭证转让发生在装卸工约翰尼和鱼贩玛丽之间。

约翰尼刚用凭证提了十袋小麦,转手以1.5%的溢价卖给急着给面包房补货的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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