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读研（1/2）

郎首山血祭

第一章 龙旗染血

永安元年，秋。

朱洪章站在洛阳宫的丹陛之上，身后是新铸的“大炎”龙旗，猩红底色上绣着五爪金龙，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身着玄色龙袍，腰束玉带，面容刚毅，眼角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红的光泽——那是他征战二十年，从草莽到帝王的勋章。

三个月前，他率领义军攻破前朝都城，结束了腐朽王朝三百年的统治。登基那日，洛阳城万人空巷，百姓们提着花灯，沿街跪拜，高呼“吾皇万岁”。朱洪章曾在城楼上许诺，要让天下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要让大炎王朝成为千古盛世。

可如今，丹陛之下的文武百官，眼神却多了几分闪烁。

“陛下，西北战事已平，恳请陛下恩准，让臣率部回镇边疆。”大将军秦岳出列奏道。他身穿银甲，身姿挺拔，是朱洪章的结义兄弟，也是义军的二号人物。当年朱洪章在乱军之中被围，是秦岳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朱洪章看着秦岳，眼中满是信任：“秦大哥劳苦功高，朕准了。回京之后，朕必设宴犒劳三军。”

“谢陛下！”秦岳叩首，起身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站在秦岳身旁的，是丞相柳承业。他是前朝旧臣，在朱洪章攻破都城时开城投降，因擅长权谋，被朱洪章委以重任。此刻，他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刚遭战乱，不宜大兴土木。臣以为，应暂缓修建皇陵，减轻赋税，与民休息。”

朱洪章点了点头：“柳相所言极是。传朕旨意，罢停皇陵工程，今年赋税减半。”

“陛下圣明！”百官齐呼，可声音里却少了几分真心实意。

朱洪章没有察觉。他出身草莽，性子耿直，向来重情重义，对秦岳的兄弟情、对柳承业的治国之才，从未有过丝毫怀疑。他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待臣，臣子便会忠心待他，却不知人心隔肚皮，权力的诱惑，足以让最亲密的兄弟反目，让最恭顺的臣子背叛。

当晚，朱洪章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窗外月色如水，宫墙巍峨，他想起自己少年时，在乡野间放牛，曾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改变天下百姓的命运。如今，他做到了，可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觉得沉甸甸的。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内侍总管小李子端着一碗参汤，轻声说道。

朱洪章接过参汤，一饮而尽：“小李子，你说，朕做的这些，百姓们会记得吗？”

小李子躬身道：“陛下心系百姓，百姓自然会感念陛下的恩情。”

朱洪章笑了笑，摇了摇头。他知道，小李子说的是场面话。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涌动，秦岳手握重兵，柳承业党羽众多，而自己身边，能真正信任的人，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突然被踹开，无数手持利刃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大将军秦岳和丞相柳承业。

“秦大哥，柳相，你们这是干什么？”朱洪章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还未拔出，就被士兵们团团围住。

秦岳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朱洪章，你以为你真能坐稳这龙椅吗？你出身草莽，胸无大志，只知妇人之仁，根本不配当皇帝！”

“兄弟，你我结义之时，曾发誓同生共死，共创大业，你怎能如此对我？”朱洪章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岳，眼中满是痛苦。

“同生共死？”秦岳嗤笑，“那是骗你的！我秦岳征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凭什么要屈居你之下？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

柳承业也走上前，脸上没了往日的恭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狠：“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京城内外，都是秦将军的兵马，你已成瓮中之鳖。若你主动禅位，我等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痴心妄想！”朱洪章怒喝一声，拔出佩剑，朝着秦岳冲去。他虽然年近四十，但武艺依旧高强，几招之下，就砍倒了两名士兵。

可士兵们越涌越多，朱洪章寡不敌众，身上很快就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龙袍，滴落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朱洪章，束手就擒吧！”秦岳手持长枪，朝着朱洪章的胸口刺去。

朱洪章侧身躲过，反手一剑，砍中了秦岳的肩膀。秦岳惨叫一声，后退几步，眼中的杀意更浓：“给我上！杀了他，重重有赏！”

士兵们蜂拥而上，利刃纷纷刺向朱洪章。朱洪章奋力抵抗，可终究体力不支，被一把长刀刺穿了小腹。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佩剑“哐当”落地。

秦岳走到他面前，用长枪指着他的额头：“朱洪章，你到死都不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天下，从来都是强者的天下。”

朱洪章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秦岳，柳承业，你们背叛君上，屠戮忠良，必遭天谴！”

柳承业冷笑：“天谴？我们就是天！”

秦岳不再多言，手中长枪猛地刺入朱洪章的眉心。

一代开国帝王，就这样死于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和臣子手中。御书房内，龙袍染血，龙椅蒙尘，曾经的豪情壮志，终究化为一场泡影。

第二章 郎首悬尸

朱洪章驾崩的消息，被秦岳和柳承业封锁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以朱洪章的名义，铲除了朝中所有忠于他的大臣，掌控了京城的所有兵权。

第四天，秦岳拥立朱洪章年幼的儿子朱允为傀儡皇帝，自己则以“摄政王”的身份，总揽朝政。柳承业则继续担任丞相，协助秦岳处理朝中事务。

为了震慑天下百姓和那些心怀不满的旧部，秦岳和柳承业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将朱洪章的尸体悬挂在郎首山的主峰之上，示众十日。

郎首山位于洛阳城西北五十里处，山势陡峭，主峰高达千丈，是方圆百里的制高点。站在洛阳城的城头，就能清晰地看到郎首山的主峰。秦岳和柳承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背叛他们的下场，就是死无全尸。

朱洪章的尸体被剥去了龙袍，换上了一身囚服，双手被铁链捆绑，悬挂在主峰的一棵千年古松上。尸体下方，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逆贼朱洪章”四个大字。

消息传开后，洛阳城的百姓们悲痛欲绝。他们还记得，三个月前，朱洪章登基时的承诺，还记得他减免赋税、与民休息的恩德。可如今，这位为民做主的帝王，却落得如此下场。

不少百姓冒着杀头的风险，前往郎首山，想要为朱洪章收尸。可秦岳早已在郎首山部署了重兵，任何人靠近主峰，都会被当场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