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果为饵，愿者上钩（2/2）
几乎在林凡话音落下的同时，在林凡的灵觉感知中，一道极其微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气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卧牛石后方约二十步外的一丛茂密的、带刺的灌木阴影之下。其隐匿功夫极为高明，若非林凡灵觉远超常人，几乎无法察觉。
那道气息如同石雕般，在原地潜伏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仔细地扫描着卧牛石周围的每一寸土地，确认没有任何埋伏、陷阱，甚至检查了阿木离去的脚印是否有什么破绽。
最终，在确认一切安全后，那道黑影才如同鬼魅般动了。他并非直线冲出，而是以一种诡异的、仿佛贴着地面滑行的方式，借助着地面上每一处凹凸不平的阴影作为掩护，几个闪烁间，便已如同没有实体的幽魂般，出现在了那块卧牛石旁，目标直指石缝中那若隐若现的猎刀！
借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反射，以及林凡远超常人的目力，可以勉强看清来者的轮廓。身材瘦小精悍，穿着一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灰黑色紧身夜行衣，脸上蒙着同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狭长而锐利、闪烁着精明与贪婪光芒的眼睛。
那蒙面人动作极快，一把就将猎刀从石缝中捞起，入手瞬间，他手臂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这刀的重量，远超他的预估！他立刻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猎刀！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将猎刀举到眼前，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打量。他用带着鹿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刀身，感受着那冰冷而坚实的触感；又屈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
“铮……”
一声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奇异颤音的震鸣，在寂静的夜空中轻轻荡开。这声音，绝非普通铁器所能发出！
蒙面人眼中的惊讶瞬间被狂喜所取代！他忍不住又用手指抚摸了一下那隐隐流转着寒光的刃口，感受到那股仿佛能切开皮革的锋锐之意。
“好刀！真是一把难得的好刀！”他压抑着声音，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沙哑嗓音低语，语气中充满了捡到宝的兴奋，“黑山寨这群穷哈哈的泥腿子，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有这等宝贝！定是那蠢货猎手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个古墓或者哪个倒霉鬼身上得来的，却无福消受，合该便宜了老子！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将猎刀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了几下，越看越是喜欢，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其插入自己腰间一个特制的皮鞘中，取代了原本那把看起来颇为普通的淬毒匕首。做完这一切，他再次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警惕地扫视了一圈黑暗，身形猛地一矮，如同融入大地的阴影，以一种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与黑山寨完全相反的、西南方向的深山老林疾驰而去，几个起落间，便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得了重宝，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
“目标上钩了！他拿了刀往西南跑了！”岩石后，石虎通过望远镜看到最后的身影消失，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不甘说道，“林大哥，我们要不要悄悄跟上去？或者通知寨子里的人拦截？”
然而，林凡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脑海深处，那悬浮着的、散发着微光的因果系统界面。
就在那蒙面人将猎刀彻底据为己有，并且在心中坚定地产生“此物合该我得”、“这是我的机缘”念头的瞬间！林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把经由他手合成强化的“锋锐的精铁猎刀”之间，某种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联系，被一股源自冥冥中的规则力量，强行斩断了！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系统界面，骤然发生了清晰的变化！
【因果负债】（状态：已触发 - “锋锐的精铁猎刀（附魔：微弱坚固）”已被“未知目标”通过“捡漏”方式获取。）
【因果追索】（锁定目标更新：新增“未知目标- 猎刀获取者”，可强制抽取其天赋、属性、修为、功法、气运等作为补偿。是否立刻追索？）
【气运值：4】（+2）
气运值增加了！从原本可怜的2点，跳动到了4点！增加了2点！
林凡心中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混合着对系统规则更深敬畏的情绪涌上心头！成功了！他的设想是正确的！主动引导“因果负债”规则触发，通过精心布局让对方“成功”捡漏，这种行为，果然被系统判定为一种特殊的“了结因果”——了结了他自身与这件“宝物”之间的所有权因果，或者说，通过主动舍弃这件宝物，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件宝物原本可能归属于黑山寨或者他自己的“命运轨迹”！
因此，系统给予了气运值作为反馈！虽然只有2点，远不如直接对抗强敌、化解巨大危机来得迅猛，但这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一条相对安全、可控、并且具备可持续操作性的获取气运值的途径！
而且，【因果追索】功能果然随之启动，可以清晰地锁定这个“受益者”！
“立刻追索！”林凡没有丝毫犹豫，在心中对着系统下达了指令。他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强制抽取”补偿，究竟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叮！因果追索启动……正在连接因果线……锁定目标身份：‘影鼠’（真气境三重，擅长潜行匿踪）……开始强制抽取……”
“抽取完毕。获得：潜行匿踪技巧碎片（低级）。”
“获得：微弱气运一丝。”
“目标‘影鼠’损失：潜行熟练度轻微下降，未来十二个时辰内运气小幅度降低。”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一股并不庞大、却颇为实用的信息流，混杂着一些模糊的身体本能记忆，涌入了林凡的脑海。主要是关于如何更有效地利用环境阴影、如何精确控制呼吸与心跳以降低存在感、如何在移动中更好地借助地形掩盖脚步声等潜行匿踪的低级技巧。虽然只是碎片，但对于主要依靠混沌灵躯本能和强大灵觉来隐匿的林凡而言，无疑是一种有益的补充和系统化的梳理，能让他未来的潜行更加无迹可寻。
同时，他冥冥中感觉到，自身似乎变得“轻松”了那么一丝丝，仿佛某种无形的、阻碍他运势的尘埃被拂去了一点。而那个代号“影鼠”的探子，则在命运的长河中，被悄然削去了一点关于潜行的灵光，并且在未来一天内，可能会遇到一些诸如踩到狗屎、找不到水源之类的小麻烦。
【气运值：5】（+1）
气运值再次增加了1点！从4点变成了5点！
看来，“因果追索”成功发动并抽取了补偿，这个过程本身，也被系统视作一种“了结因果”（了结了他与“影鼠”因猎刀而产生的短暂因果），从而再次获得了气运值！
总计，这次精心策划的“钓鱼”行动，让他净赚了3点气运值（主动引导负债触发+2，成功追索补偿+1），以及一份颇为实用的低级潜行技巧碎片！
而他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把他随时可以利用熔炉、消耗少量气运值和基础材料就能再次合成出来的强化猎刀！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难以抑制地闪烁着兴奋与锐利的光芒。他找到了！在这看似绝望的困境中，撬动系统规则，为自己汲取养分的方法！
“因果为饵，愿者上钩……原来，真的可以如此！”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运筹帷幄的笑意。这笑意落在旁边依旧茫然的石虎眼中，显得高深莫测。
“林大哥，到底怎么样了？那家伙好像白捡了一把好刀跑了啊！”石虎忍不住再次问道，他完全没看懂这波操作，只觉得亏大了。
“跑？”林凡摇了摇头，心情大好，难得地解释了一句，“他已经付出了远超这把刀价值的代价。只不过，这代价，他暂时还感觉不到罢了。我们回去。”
“付出了代价？”石虎挠了挠头，一脸懵懂，他实在想不通对方拿了刀跑了算什么代价。
“很快，或许你就会从某些渠道，听到关于一个倒霉探子的趣闻了。”林凡没有再多说，转身，身影如同融入了夜色，敏捷而无声地向着山寨方向掠去。
回到那间依旧破败却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木屋，林凡看着重新充盈到5点的气运值，感受着脑海中多出的那些潜行技巧碎片，一股久违的自信再次涌上心头。
“一把强化猎刀，钓来3点气运值和一份实用的技巧。那么，如果‘鱼饵’更珍贵一些呢？比如，一把拥有‘微弱破甲’或者‘轻灵’特性的兵器？如果‘鱼儿’更‘肥美’一些呢？比如，一个真气境四重、五重，身上可能带着不错功法或宝物的头目？”
他的思维再次活跃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系统中那依旧呈现灰色、无法动用的【因果涅盘】。这个一生一次、代价巨大的终极技能，其存在本身，是否也蕴含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因果”？能否被间接利用？
“还有萧辰……”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条连接着宿敌的因果线依旧坚韧，时不时传来对方修炼《九转混沌诀》时，关于能量运转、五行生灭乃至更深奥义的点滴感悟。这些感悟正在潜移默化地拓宽他的眼界，优化他的功法。“这位孜孜不倦的‘送宝童子’，或许……也能成为我未来‘钓鱼计划’中的一环？比如，在合适的时机，通过某些隐秘的渠道，‘不经意’地泄露一些关于他身怀‘远古传承’或‘逆天宝物’的消息，吸引来更多贪婪的‘鲨鱼’……而我，则可以混水摸鱼，或者……坐收渔利？”
一个更加庞大、更加精密，同时也更加危险的布局蓝图，开始在林凡的心海中缓缓勾勒、清晰。他不仅要利用系统的规则主动获取资源，还要巧妙地利用外界的贪婪、猜忌和争斗，来为自己创造更多的机会、更多的“因果”，以及……更多的气运值！
黑山寨，这个小小的边陲之地，因为林凡的存在，正在从一个被动承受风雨飘摇的孤岛，逐渐转变为一个主动释放诱饵、垂钓八方、搅动风云的……风暴之眼！
而林凡，这个看似势单力薄、重伤未愈的钓鱼人，手中握着的，是名为“因果”的无形之竿，心中谋划的，是席卷整个局面的惊涛骇浪。他要钓的，不仅仅是气运和资源，更是那于死境中搏出的一线生机，以及……向所有敌人，连本带利，讨还一切债务的开始！
“欠我的一定要还……”林凡轻轻抚摸着怀中那块始终散发着温热与微弱生机的息壤残片，眼神幽深，仿佛穿透了木屋的墙壁，看到了寨外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贪婪目光，“而现在，利息……才刚刚开始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