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气运熔炉与黑山城令(2/2)

信使对下方的骚动恍若未闻,继续面无表情地朗声宣布:“大比优胜者,不仅可获得城主府颁发的丰厚赏金、丹药,更有极大机会入选城主府直属亲卫队,得授高深武学传承!表现尤为优异、天赋卓绝者,甚至可能得到城主大人亲自指点,或赐下珍贵修炼资源!此外——”他话音一顿,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此次大比各寨代表的最终成绩排名,将直接关乎明年该寨需向城主府上缴的年度供奉份额!成绩位列前茅者,供奉可视情况减半!成绩垫底者,供奉翻倍!”

他再次刻意停顿,让这残酷的规则在每个人心中沉淀、发酵,然后才用更加冷硬的语气补充道:“若有村寨逾期不至,或胆敢无人参选者,视同公然藐视城主府权威!立刻剥夺其于黑风山脉外围的一切狩猎、采集权利,并且年度供奉额度,提升至三倍!尔等……可都听明白了?!”

这最后一句,已是带着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威胁与杀伐之气。

老寨主石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接过那枚仿佛有千钧之重的黑色令牌,只觉得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感,深深躬身,声音干涩地回道:“黑……黑山寨,领命。定当……定当按时选派合适子弟,参与大比。”

“哼,最好如此。莫要自误!”信使冷哼一声,不再多看一眼这群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的山野之民,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在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中,绝尘而去,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和满山寨死寂之后、骤然爆发的、如同炸开了锅般的各种声音。

“秋狩大比!天呐,这可是真正鲤鱼跳龙门、一步登天的机会啊!”

“进入城主府亲卫队?还能得到城主大人的亲自指点?这……这可是我们这些平民子弟几辈子都不敢想的天大造化!”

“供奉减半?要是真能成,我们寨子明年就能喘口气,娃娃们也能多吃几顿饱饭了!”

“说得倒轻巧!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我们寨子里这些年轻人都是什么水平?石虎算是最强的了吧?也才刚摸到真气境的门槛,连一重天都没稳固!拿去跟黑山城那些大家族、大门派精心培养的子弟比?那不是去扬名立万,那是去送死,去给人当垫脚石!”

“就是!我二舅家的表侄去年去过城里,回来说往年大比,哪次不是伤残累累,甚至当场死亡的都有!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机会,把寨子里最好的后生搭进去,值得吗?”

“不去?不去的话供奉翻倍,甚至三倍!我们拿什么去交?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到时候城主府的执法队下来,我们还有活路吗?”

“这……这分明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兴奋、憧憬、恐惧、绝望、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人群中激烈地交织、碰撞、发酵。老寨主石坚死死握着手中那枚冰冷的征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深刻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又加深了许多,如同干涸土地上的裂痕。他何尝不知道寨中年轻人的真实实力?参与大比,希望何其渺茫!但城主府的命令,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冰冷而残酷,不容你有丝毫违逆!

林凡自始至终都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身体依靠在一棵老树的阴影下,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如同一个彻底的局外人。黑山城……这个苍茫大陆边陲区域的绝对权力中心,终于以这样一种霸道而直接的方式,正式进入他的视野,不容回避。

“秋狩大比……功法武技……修炼资源……”这几个关键词在他心中反复回响、碰撞。这对于急需突破资源、迫切需要了解这个陌生世界、并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天运之子”萧辰线索的他而言,无疑是一个绝佳的、甚至是目前唯一的跳板和契机。

他迅速而冷静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 利处显而易见:可以合法、合理地进入黑山城,近距离接触更高层次的武道信息和资源渠道;有机会通过正规途径获得系统性的功法武技,弥补自身目前攻击手段过于单一、严重依赖“寂灭指”的短板;有可能在鱼龙混杂的城池中,打听到关于萧辰行踪、近况的确切消息(一个身怀龙魂晶和《九转混沌诀》的年轻人,绝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若能在大比中取得一定名次,不仅可以兑现对黑山寨的承诺,减轻其负担,了结部分因果,或许还能直接从城主府获得实质性的资源奖励,甚至……可能因此获得新的气运值。

· 弊端同样突出:一旦参赛,必然暴露在黑山城各方势力的目光之下,自己这个来历不明、实力看似低微却拥有诡异手段的“变数”,很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试探,甚至是麻烦和杀身之祸;自身实力确实低微,仅凭练气期的混沌能量和一手消耗巨大的寂灭指,参赛风险极高,虽说有因果涅盘这张最终的保命底牌,但那是同归于尽的手段,非到万不得已、十死无生的境地,绝不可动用;需要以黑山寨的名义出战,某种程度上会与这个小小的山寨绑定更深,可能会被一些潜在的敌人视为黑山寨的靠山,从而给这个本就脆弱的寨子带来不必要的牵连。

利弊权衡,在林凡心中,终究是利大于弊。风险固然存在,但机遇更为难得!这是他目前能看到的,最快摆脱眼前困境、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并主动去追索那份被夺走机缘的最佳途径!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却带着几分急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野心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打破了混乱的争论:“爹!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去吧!我石虎苦练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我一定能在大比上打出我们黑山寨的威风,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说话的是老寨主的二儿子石虎,一个身材魁梧、虎头虎脑、性格向来冲动直接的青年,也是目前黑山寨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勉强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武道门槛的人(成功引气入体,但尚未真正在丹田凝聚稳定的真气漩涡)。

“胡闹!”老寨主还没开口,旁边一个面容精悍、眼神闪烁不定、透着几分精明与戾气的中年汉子就厉声呵斥道,“石虎,你才练了几天把式?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吗?去了还不是给寨子丢人现眼,白白送死?我看,这次大比,我们随便派三个年轻人去走个过场,应付过去就行了!重点是赶紧想想,怎么才能凑齐明年加倍的供奉才是正经!”

这中年汉子是寨子里的狩猎队副队长,名叫赵莽,与老寨主并非一心,平日里就有些倚老卖老,不服管束,此刻更是直接唱起了反调。

“赵莽!你这是什么混账话?难道要我们黑山寨的子孙后代,永远窝在这山沟里,被人瞧不起吗?”石虎被当众呵斥,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大声反驳。

“瞧得起瞧不起,是靠实打实的拳头打出来的!不是靠你在这儿吹大气!就凭你?”

“我怎么了?总比你个连真气都没感应到的强!”

“你小子找死……”

“都给我住口!”老寨主石坚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眼看就要升级的争吵,他胸膛起伏,脸色铁青,“还嫌不够乱吗?!”

场面一时僵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寨主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而林凡,依旧静静地站在阴影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必然落在那位看似苍老衰弱,实则心思远比常人缜密的老者手中。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方才那信使在宣布命令时,那冰冷的目光,似乎曾若有若无地、极其短暂地在他这个“外人”所站的方位扫过一眼。

“是因为昨日我击退乌煞的事情,已经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了黑山城的耳中了吗?”林凡心中暗忖。黑山寨毕竟不是铁板一块,人多眼杂,消息走漏实属正常。这或许意味着,他即使想继续保持低调,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果然,当天的晚些时候,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时,老寨主石坚,独自一人,提着那坛被视为寨宝的“火烧喉”,步履略显蹒跚地,再次敲响了林凡那间孤零零的木屋房门。

“林小兄弟,休息了吗?老朽石坚,特来拜访。”门外传来老寨主刻意放低、带着明显恭敬意味的声音。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丝混沌气流掠过,平静开口:“寨主请进。”

木门被轻轻推开,老寨主走了进来,昏黄的目光扫过林凡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将手中的酒坛轻轻放在屋内那张唯一的、摇摇晃晃的破木桌上,脸上挤出几分关切的笑容:“小兄弟身体可感觉好些了?昨日若非你力挽狂澜,出手相救,黑山寨上下数百口,恐怕早已遭了黑风寨的毒手。此恩此德,我黑山寨……永世不忘!”说着,竟是要躬身行礼。

林凡身形未动,一股无形的气劲却已悄然托住了老寨主下拜的趋势。“寨主言重了。”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林凡当时出手,也不过是为求自保,顺势而为。当不得如此大礼。请坐。”他指了指草垫对面那块被磨得较为平整的石块。

石坚感受到那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心中更是凛然,依言在那石块上坐下,双手有些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沉吟了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屋内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最终,他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和显而易见的窘迫:“今日……今日城主的征令,小兄弟想必也听得清清楚楚了罢?”

林凡点了点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石坚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唉,”石坚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都挤在了一起,愁云惨淡,“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兄弟。我们黑山寨,地处边陲,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到了极点,说是穷山恶水也不为过。年轻一代里,整天摸爬滚打,能勉强壮实些、会几手粗浅把式的倒是有几个,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算是踏上了武道正途的,也就我那不成器的二小子石虎,还只是刚刚摸到门槛,连真气境一重天都未曾稳固。”

他抬起头,昏黄的老眼中满是无奈与焦虑:“让他去参加那龙潭虎穴般的大比,面对黑山城乃至周边区域那些天之骄子,无异于驱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啊!可若是随便派几个人去敷衍了事,走个过场,又恐瞒不过城主府那些大人的法眼,届时降下雷霆之怒,我们这小寨子,顷刻间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实在是……实在是进退维谷,左右都是死路啊!”

林凡依旧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在这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石坚被他这沉默逼得有些心慌,搓了搓布满老茧的双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豁出去般说道:“老朽……老朽深知这个请求极为过分,更是不合情理,但……但寨子实在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无路可走的境地了……老朽觍颜,有个不情之请……”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带着最后的期盼与恳求,死死盯住林凡,“小兄弟你实力高深莫测,昨日那惊世一指,老朽虽眼拙,也知绝非寻常!不知……不知小兄弟可否……可否看在寨子数百口人性命的份上,屈尊……代表我们黑山寨,去参加此次秋狩大比?”

说完这番话,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佝偻的身躯都微微颤抖起来,紧张万分地等待着林凡的判决,生怕听到那冰冷的拒绝。

林凡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伸出手,拿起那坛“火烧喉”,拍开上面结实的泥封,顿时,一股浓烈、醇厚、带着独特草木辛辣气息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冲淡了原有的霉味。他取过两只粗糙的陶碗,不紧不慢地倒了两碗略显浑浊却香气扑鼻的酒液,将其中一碗推到了石坚的面前。

他自己则端起另一碗,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然后才看向如坐针毡的老寨主,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石寨主,”他说道,“我林凡,并非你黑山寨土生土长之人,与你寨中众人更无亲无故。试问,我为何要替你们去冒此奇险,参加那生死难料的大比?而且,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昨日为退强敌,消耗甚巨,本源受损,至今伤势未愈,实力十不存一。以我如今这般状态,即便答应了你,前去参赛,你且说说,胜算能有几何?”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石坚的心上,让他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石坚急忙欠身,语气急促地解释道:“小兄弟,老朽知道,知道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更无异于将天大的干系压于你一人之身!但……但寨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可能活下去的希望啊!”他眼中甚至泛起了浑浊的泪光,“只要小兄弟你肯点头答应,黑山寨上下,必倾尽全寨之力,供你修炼恢复所需!虽然我们寨子穷困,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天材地宝,但一些年份久些的普通草药,库房里积攒的一些低阶兽核,老朽就是砸锅卖铁,也定为你凑出来!而且,老朽在此立誓,若是小兄弟能在大比中取得名次,所有来自城主府的赏赐、奖励,无论功法、丹药、钱财,都归小兄弟你一人所有,寨子绝不敢觊觎分毫!我们……我们只求能凭借成绩,减免一些那要命的供奉,让寨子里的老弱妇孺……能有一条活路啊!”

说到最后,已是语带哽咽,近乎哀求。

林凡沉默地听着,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那号称“火烧喉”的烈酒。一股灼热如火焰般的暖流立刻顺着喉咙一路烧灼而下,落入胃中,随即化作滚滚热流散向四肢百骸,稍微驱散了一些体内那源自混沌能量的阴寒与虚弱之感。

他放下酒碗,目光锐利如剑,直刺石坚心底,不再绕任何圈子,清晰地说道:“三个条件。”

石坚精神猛地一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挺直了些腰背:“小兄弟请讲!莫说三个,便是三十个,只要黑山寨能做到,绝无二话!”

“第一,”林凡伸出一根手指,“我需要关于黑山城,以及其势力辐射范围内,最详尽的地形图、势力分布图、各家族、门派的大致实力与关系网。尤其是近年来,所有关于所谓‘天才’崛起、‘奇遇’传闻的信息,无论听起来多么荒诞离奇,我都要知道。越详细越好。”这是他寻找萧辰,并了解潜在对手的关键。

“这个没问题!”石坚立刻应承下来,“寨子里有一张祖传的、用百年火犀皮鞣制而成的黑风山脉周边地域图,虽然绘制得粗糙,但主要山川、河流、以及黑山城的大致方位绝不会错!关于各势力信息,老朽虽所知有限,但定当将所知一切,巨细无遗地告知小兄弟!至于天才和奇遇的传闻……”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近些年,黑山城城主赵天龙的独女赵灵儿,年方二八,据说已是真气境五重天的高手,一手‘流云剑法’尽得城主真传,被誉为黑山城年轻一代第一人,风头极盛。还有就是……城外百里,有一座青玄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武道宗门,前阵子听说他们一位长老,新收了一名亲传弟子,好像姓……萧……”

“萧什么?”林凡心中猛地一动,但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只是端起酒碗又抿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问道。

“好像是叫……萧辰?”石坚不太确定地努力回忆着,“对,是叫萧辰!听说是个外来户,无根无萍,但运气却好得出奇,前几个月独自进黑风山脉外围历练,似乎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回来之后实力便突飞猛进,直接被青玄门的一位内门长老看中,破格收为亲传弟子了!如今在黑山城年轻一代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萧辰!青玄门!

林凡眼底深处,一丝冰寒彻骨的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终于……有了明确的线索了!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身怀《九转混沌诀》和龙魂晶这等重宝的萧辰,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怎么可能一直籍籍无名?

“留意所有关于这个萧辰的消息,尽可能详细。”林凡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与冰冷,语气平淡地吩咐道。

“好,好!老朽记下了,定会让人多加留意打听!”石坚虽然心中疑惑林凡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年轻天才如此感兴趣,但此刻有求于人,自然是有求必应,不敢多问。

“第二,”林凡伸出第二根手指,“在我伤势恢复以及为大比做准备期间,黑山寨需无条件为我提供充足的食物和必要的药材。食物不限种类,但需保证分量。药材,不限种类,但年份越高越好,品质越佳越好。”他需要尝试,这些蕴含这个世界元气的药材,是否能在“因果熔炉”中合成出对他混沌灵躯有用的东西,或者能否被他以某种特殊方式间接利用。同时,充足的食物也是维持气血、滋养肉身的基础。

“这个自然!这是应当应分的!”石坚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心中在滴血——寨子里储存的些微老药,可是关键时刻救命的底牌——但此刻也顾不得了,“寨子就算勒紧裤腰带,也定将最好的肉食、库存里年份最久的药材,优先供给小兄弟使用!”

“第三,”林凡伸出第三根手指,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和严肃,这也是他最核心、绝不容妥协的一条,“我只会代表黑山寨的名义参加此次大比,但我本人,不受黑山寨任何规矩、习俗或命令的束缚。我的所有行动,完全自主,无需向任何人报备或解释。若是在大比过程中,或是在黑山城内,遭遇不可抗力的危险,危及我自身性命,我会毫不犹豫地以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届时可能无法顾及寨子利益。并且,大比结束之后,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与你黑山寨之间,因昨日之事以及此次交易而产生的所有因果、恩情,就此两清,互不相欠。”

这是他划下的明确底线。他可以帮助黑山寨渡过这次危机,但这本质上是一场交易。他绝不会被所谓的“恩情”或“责任”道德绑架,更不会为了这个山寨牺牲自己的根本利益乃至性命。了结这段因果,拿到自己应得的资源和对等的“报酬”(包括可能的气运值),然后继续自己的道路,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石坚闻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林凡的条件,尤其是这第三条,听起来确实显得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几乎是将“利用”关系摆在了明面上。但这恰恰符合一个强大、理智且来历神秘的“外人”应有的姿态。毕竟,双方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为你赌上性命?能答应代表出战,已是天大的情分。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地、缓慢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又异常坚定:“好!就依小兄弟所言!只要小兄弟肯代表寨子出战,这三条约定,老朽石坚,在此以黑山寨历代先祖之名起誓,代表全寨上下,全部答应!若有违背,人神共弃,寨毁人亡!”

“既然如此,”林凡端起面前的酒碗,向石坚示意,“合作愉快。”

石坚连忙双手捧起自己那碗酒,与林凡的碗沿轻轻一碰,酒液微微荡漾:“合作愉快!黑山寨数百口人的性命前程……全仰仗小兄弟了!”

两人仰头,将碗中那灼烈如火的酒液一饮而尽。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喉咙直冲而下,仿佛也点燃了某种无形的契约。协议,在这一刻,正式达成。

林凡的下一步道路,已然清晰无比。黑山寨,成为了他在这陌生苍茫大陆的第一个暂时落脚点和跳板。而三个月后的秋狩大比,则是他正式踏入这个世界波澜壮阔的武道舞台,并主动开启与那位“天运之子”萧辰之间,宿命般因果纠缠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