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执着镌刻的光阴痕(1/2)

执着镌刻的光阴痕

芒种的雨刚漫过田埂的第三道沟壑,我已站在老农夫的稻田间。他正把歪斜的稻禾一棵棵扶直,泥水溅起的声里,混着这苗得憋着劲往高里长,太松了伏倒,太急了折腰,铆着劲往上蹿才够成穗的絮语。我攥着木杆在旁学支撑,看他在倒伏的稻丛里找出还能挺立的茎秆,你看这犟,是让根记着该扎的深,就像绕不开的坎,盯着盯着才够平。这一刻,稻叶的青混着泥土的腥漫过来,我忽然看见雨珠在稻芒上凝成的剔透——执着从不是盲目的蛮干,是藏在韧里的劲,是混在守中的痴,在进与守之间,把每个看似无望的瞬间,都镌刻成可以结果的痕。

儿时的执着,是祖父的老犁铧。他总在夏至的烈日里把磨钝的犁尖往青石上蹭,铁石相击的声里,混着这犁得认着土性往深里钻,太浅了白费劲,太躁了伤着根,沉住气往深犁才够养田的絮语。我牵着牛绳在旁学引路,看他顶着正午的日头非要把最后半亩地犁完,你看这轴,是让铁记着没干完的活,就像没画完的圈,补着补着才够圆。有次为犁头卡进石缝哭闹,他却把我拉到犁沟看翻起的新土,你看这深,是一犁赶着一犁追的,越深越见攒的劲,就像啃不动的硬骨头,嚼着嚼着才够香。犁柄磨红掌心的疼里,混着他执是追的骨,着是守的皮的教诲。

他的农具棚里,总摆着些的物件:磨得发亮的镰刀,缠满铁丝的扁担,补了又补的水瓢。这屋跟了我五十年,新家伙利,旧家伙知犟的性子,带着痕才懂执着,他指着镰刀的豁口,你看这崩,是不肯绕着硬茬走才磕的,越豁越见闯的勇,就像挡路的石头,搬着搬着才够平。有年大旱,他每天凌晨挑水浇苗,鞋底磨穿了就垫上茅草,苗渴着,人不能歇着,果然那片倔强的稻田,比别家多收了三成谷,汗珠摔碎的响里,藏着比放弃更实的收——有些执着,藏在坚守与付出的缝隙里。

少年时的执着,是先生的毛笔尖。他总在小暑的蝉鸣里把秃了的笔锋往发间抿,墨汁晕染的声里,混着这笔得认着纸性往匀里走,太躁了飞白,太怯了滞涩,沉住气往稳写才够成帖的絮语。我握着笔在旁学临摹,看他把写歪的字重写了三十遍,你看这拗,是让笔记着该有的正,就像走偏的道,调着调着才够直。有个同窗为写不好悬针竖摔了笔,他却带我们去看院角的紫藤:你看这缠,是绕着架子往上攀,不松劲才够高,就像执着的妙,缠着缠着才够远。砚台浸着墨香的润里,藏着追是守的影,犟是痴的痕的深意。

他的书斋里,总堆着些的物件:写秃的笔山,磨穿的砚台,改了百遍的文稿。这屋跟了我四十年,新笔滑,旧笔知韧的分量,带着秃才懂执着,他指着文稿上的朱批,你看这密,是盯着字眼不肯放才改的,越密越见较的真,就像过不去的坎,磨着磨着才够平。有次我为背不出《兰亭序》偷改了字句,他却让我对着原文抄五十遍,字能改,心不能懒,果然那手磨出茧子的抄写,比任何讲解都让人记牢,墨迹的沉里,藏着比取巧更实的悟——有些执着,藏在较真与精进的间隙里。

成年后的执着,是母亲的酱菜坛。她总在立秋的晨露里把晒好的芥菜往盐缸里码,菜梗挤压的声里,混着这菜得认着咸性往深里腌,太浅了发馊,太急了失味,沉住气往久泡才够香的絮语。我扶着缸沿在旁学压石,看她把浮起来的菜一遍遍往下按,你看这倔,是让味记着该透的深,就像没熬够的汤,炖着炖着才够浓。有次为嫌腌菜费时想换速成法,她却指着缸底的沉淀:好酱得等足百日,就像学本事,偷不得懒,果然那坛熬过寒冬的酱菜,比任何山珍都让人开胃,酱香的烈里,藏着守是成的骨,等是酿的皮的实。

她的储藏室里,总放着些的家什:结着盐霜的酱缸,锈了边的菜铲,记着日期的竹牌。这缸跟了我四十年,新菜嫩,旧缸知等的脾气,带着霜才懂执着,她指着竹牌上的百廿日你看这记,是盯着日子不肯少一天才刻的,越久越见酿的厚,就像没成熟的果,等着等着才够甜。有年为赶年节想提前开坛,她却往缸上再加块青石,差三日就不是那味,果然那坛守足日子的酱菜,成了年夜饭最抢手的味,盐粒的涩里,藏着比急躁更久的香——有些执着,藏在等待与坚守的褶皱里。

执着的质地,是带痴的韧。犁铧的硬裹着木柄的柔,能闯能守,能深能稳,像片拓荒的铁;毛笔的柔浸着墨香的沉,能追能改,能急能缓,像支较真的毫;酱菜坛的粗藏着盐粒的烈,能泡能等,能浓能淡,像个酿味的瓮。这些被时光磨出痴劲的物,像群认死理的友,把每个看似要弃的瞬间,都变成可以再撑的劲。

老农夫说真执着都带,他抚摸着稻穗上的芒,你看这尖,是憋着劲要往高里钻才长的,太憨则笨,太灵则飘,带着点傻气才够成。有次见他在暴雨里往稻田间跑,倒伏的苗得趁湿扶,浑身湿透的身影在雨里晃,像株不肯折的稻,这傻不是笨,是让苗记着有人护着,就像太精的执着,少点痴气才够真。这些带着傻劲的坚守,让你忽然懂得:真正的执着从不是盲目的犟,是清醒的痴,像犁铧的深与稳,酱菜坛的泡与等,既得经得住重复的烦,又得留得住最初的念,在守与进之间藏着道。

执着的声音,是带劲的响。泥水溅起的声里,藏着扶与立的换,像片稻田的诗;铁石相击的声里,裹着磨与犁的转,像张犁铧的歌;墨汁晕染的声里,含着写与改的变,像支毛笔的话;菜梗挤压的声里,浸着码与腌的连,像口酱缸的笑。这些藏在执着里的响,像支执拗的曲,让你在想弃时听见再撑的劲,在浮躁里记起该有的守,明白执着的声从不是喧嚣的喊,是闷着的干,像犁头的耕,像笔尖的划,自有一种不需声张的痴。

老酱匠说执着的余韵最耐品,他指着母亲的酱菜坛,这霜,是腌过百日才结的,比新腌的更见厚,就像执着的妙,等着才够味。有次在书斋静坐,笔尖划过的、砚台研磨的、窗外的蝉鸣混在一起,竟成了首天然的执着曲,这是写与改的和,比任何宣言都入心。这些藏在执着里的响,像坛老酱,让你在苦涩中尝到回甘的厚,在懈怠里记起该有的劲,明白执着的声从不是刻意的拼,是自然的守,像晨露的落,像暮雪的飘,自有一种不需催促的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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