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暗室交锋与以身为盾（2/2）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对峙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被陆砚秋击晕在地的阿杰，竟然挣扎着醒了过来！剧痛和混乱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看到掉落在不远处的匕首，眼中闪过疯狂的恨意，抓起匕首，竟从侧面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顾云舒！
“去死吧！”
寒光乍现！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思维无法跟上！
陆砚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离顾云舒有两步距离，而阿杰的刀尖几乎已经要触碰到她的侧腰！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只有本能！
“小心！” 陆砚秋发出一声低吼，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如同瞬间移动般，猛地侧身扑向顾云舒，用自己的后背，严严实实地将她护在了怀里！
“噗嗤——！”
利刃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骇人！
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后背左侧迅速蔓延开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浸湿了他的战术背心和里面的衬衫。
陆砚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因为冲击力向前踉跄了一步，但他抱住顾云舒的手臂却如同铁箍般没有丝毫松动，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将娇小的她完全庇护在自己与危险之间。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行凶者，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死死地盯着前方持爆炸遥控器的刀疤男，手中的枪稳如磐石。
“砚秋！！” 顾云舒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利刃入肉的震动，闻到了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的血腥味。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瞬间失血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泪水汹涌而出，她疯狂地摇着头，却因为被他紧紧护住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陆砚秋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冰冷而坚定，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你可以试试按下按钮。但我保证，在你手指发力的瞬间，我的子弹会先一步打穿你的手腕。”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与敌偕亡的疯狂。那强大的气场，竟然一时间震慑住了疯狂的刀疤男。
刀疤男看着陆砚秋背后不断扩大的深色血渍，看着他苍白却依旧杀气腾腾的脸，以及那纹丝不动的枪口，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他握遥控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同归于尽是一回事，但在按下按钮前就被击毙，又是另一回事。
就在双方陷入死亡僵持的刹那——
“呜哇——呜哇——！”
仓库外，由远及近，传来了清晰而急促的警笛声！而且不止一辆！
警方终于赶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成了压垮刀疤男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神色明显一慌，眼神下意识地向外瞟去，握着遥控器的手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松懈！
就是现在！
陆砚秋眼中寒光爆射！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压下！
“砰！”
枪声响起！子弹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刀疤男持遥控器的右手手腕！
“啊！” 刀疤男惨叫一声，遥控器脱手飞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
“不许动！放下武器！” 祈墨白带着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如同神兵天降，从门口和窗口迅猛突入！瞬间制服了手腕中弹惨嚎的刀疤男，以及那个握着滴血匕首、呆若木鸡的阿杰。
“控制！”
“安全！”
“拆弹组！快！”
仓库内的威胁在几秒钟内被彻底清除。
“砚秋！” 顾云舒嘴上的胶带早已撕开，她终于能哭喊出声，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他背后的伤口，却又不敢，“你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
陆砚秋强忍着背后火辣辣的剧痛和因为失血带来的阵阵眩晕，缓缓松开抱着她的手，转过身，对她露出一个极其苍白却温柔的微笑：“别怕……没事了……我说过，会保护你……”
他想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话未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他身子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
“砚秋！” 顾云舒惊骇欲绝，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下滑的身体，和他一起跌坐在地上。触手所及，他背后的衣物早已被温热的血液完全浸透，黏稠而血腥。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顾云舒抱着他，朝着冲过来的沈宴和其他人嘶声哭喊，声音充满了绝望。
沈宴冲过来，看到陆砚秋背后插着的匕首和洇湿了大片地面的血迹，脸色骤变，立刻蹲下进行紧急止血处理，同时对耳麦狂吼：“医疗队！医疗队立刻上来！指挥官重伤！重复，指挥官重伤！”
顾云舒紧紧握着陆砚秋逐渐冰凉的手，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她看着他胸前也因为拥抱而沾染上的大片血渍，心如刀绞，声音破碎不堪：“你……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替我挡……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陆砚秋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徘徊，他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一个微弱的弧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你比我的命……更重要……”
说完，他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昏迷。
“砚秋！砚秋你醒醒！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顾云舒崩溃地哭喊着，用力摇晃着他。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迅速将陆砚秋安置上去，进行初步处理和输液。在将他抬上担架时，顾云舒死死抓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肉里，仿佛一松开就会永远失去他。
“家属请跟车！” 医护人员喊道。
救护车在黎明前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警笛长鸣，划破寂静。顾云舒坐在担架旁，双手紧紧包裹着陆砚秋冰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不停地和他说话，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坚持住，砚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的，在真正的特罗姆瑟，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陆砚秋，我不准你有事……我不准……”
“你答应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丢下我……”
陆砚秋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证明着他顽强的生命迹象。顾云舒看着他胸前缠绕的、仍在缓慢渗血的绷带，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