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越洋电话·惊破五年尘梦（2/2）

她的指尖瞬间僵在半空，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那个名字，连同这个名字所牵连起的那个城市、那些往事、那个人……所有被她用尽全力深埋在心海最底层的过往，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这一刻被猛然惊醒，翻滚着灼热的岩浆，试图喷薄而出。

手机固执地震动着，嗡嗡声在寂静的画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一遍遍提醒着来电的存在，也一下下敲击着顾云舒脆弱的神经。

她直起身，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画廊，仿佛在寻求某种支撑。指尖微微发凉，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纽约冬夜的清冷，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最终，她还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喂，墨白哥？”

电话那头，并未立刻传来回应，先是一阵嘈杂而熟悉的背景音浪扑面而来——重低音炮轰鸣的音乐、男女混杂的喧笑、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那是独属于a市夜生活的、纸醉金迷的气息，瞬间将顾云舒拉回了那个她离开了五年的世界。紧接着，祈墨白的声音才穿透这片喧嚣传来，那声音里裹挟着远隔重洋也无法忽视的寒意，更带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焦虑：“云舒……”他顿了顿，仿佛每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回来吧。算我……求你了。砚秋他……这次……可能真的……快不行了。”

“不行了？”顾云舒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茫然的、仿佛无法理解其含义的飘忽。然而，与她轻飘语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瞬间收紧的手指。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泛白，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外壳捏碎。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撑住了身旁的书架边缘，指尖深深陷入一叠光滑的画册封面，坚硬的纸页边缘在她掌心烙下深深的、难以抚平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