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科举风波(2/2)

我展开密报上的名单,墨尘安插的亲信果然都在落榜之列。其中那个叫苏明远的举子,策论里竟将盐铁专营夸得天花乱坠——上个月墨尘刚递上盐铁官营的折子。

赵山河那边...

已按陛下吩咐,只查试卷不审考官。冷月心垂眸道,赵大人今早召集誊录官时,墨相府的人正在礼部门外徘徊。

我将名单投入青铜鹤香炉,火苗舔舐着麻纸,将那些蝇营狗苟的字迹烧成灰烬。殿外传来雷啸天操练禁军的呼喝声,这位狼系将军总说沙场比朝堂干净,此刻想来倒是朴素的真理。

让赵山河把秦无垢的策论抄五十份,发往各州府学宫。我望着炉中升腾的青烟,告诉那些寒门士子,朕的朝堂,不看门第,只看风骨。

冷月心退下时,我瞥见她袖中露出的银质蛇形配饰。这位蛇系情报官总在暗处观察着一切,就像此刻檐角的蜘蛛,静静编织着笼罩九域的情报网。

黄昏时分,蛮牛捧着食盒进来时,我正对着一幅《九域舆图》出神。憨厚的熊系护卫将碧玉羹放在案上,瓮声瓮气地说:赵大人在文华殿审卷,墨相派人送了三次点心。 我舀羹的手顿了顿。狐系谋士总擅长用这些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就像当年他用三个月时间,不动声色地将半数言官换成自己的门生。

秦无垢现在何处?

在会同馆候旨。蛮牛挠着头,那书生见了禁军就发抖,却攥着陛下御批的策论不肯撒手。

我想起秦无垢殿试时的模样。这个寒门士子跪在丹陛之下,脊梁挺得笔直,倒像是陇山深处的青松。当内侍念到他策论中的尖锐言辞时,两侧的世家子弟窃窃私语,他却只是叩首道:臣所言,皆为亲眼所见。

传他来见朕。我放下玉匙,目光重新落回舆图上的江南道。那里,凤清羽的九域商会正在盐田中插满杏黄旗,而墨尘安插在苏州的眼线,昨夜刚被冷月心拔除。

殿外的夕阳将龙椅镀上金边,我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流民窟里遇见的少年。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褐,却把半个窝头分给了更小的孩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墨尘。

铜漏滴答,赵山河复查试卷的结果该呈上来了。我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狮头雕刻,冷笑着想,狐系谋士的算盘打得再精,也该知道这九域江山,终究是狮群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