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科举风波(1/2)

紫宸殿的鎏金铜鹤在晨雾中泛着冷光,我将手中的黄麻纸榜文轻轻放在龙案上。榜文墨迹未干,朱砂圈点的名字里,寒门士子竟占了整整四十九席。殿外传来鸿胪寺卿唱名的声音,那些带着乡音的欢呼穿透丹陛,惊飞了檐角的铜铃。

陛下,新科进士名单已核。赵山河的朝服下摆沾着露水,这位前朝遗臣总在卯时便立于宫门外候命。他捧着朱笔批注的卷宗躬身道,本届取士百零三人,其中庶民出身者过半,实乃前所未有。

我叩击着紫檀木扶手,目光掠过状元秦无垢的名字。这个来自陇右的寒门学子,策论里那句百姓无隔夜粮,而朱门酒肉臭的疾呼,此刻仿佛还在殿中回荡。

主考官李太傅倒是敢为人先。墨尘的声音从阶下传来,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锦袍,衬得面如冠玉,笑容温煦如春风,寒门士子能登龙门,足见陛下任人唯贤之心。

我抬眼看向阶下。狐系谋士袖中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带,那是他心绪不宁时的习惯。昨夜夜无影呈来的密报还在袖中发烫——墨尘安插在各州府的十五名亲信,竟有十二人落榜。

墨爱卿觉得,李太傅可有不妥?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殿内的青铜漏刻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墨尘眼底的笑意凝了一瞬,随即躬身更深:老臣岂敢质疑太傅?只是听闻此次阅卷,有考官因一卷策论言辞过激而争执不休。若不是李太傅力排众议,恐怕...他话锋一转,袖口隐约露出半枚玄铁令牌,不过陛下圣明,科举取士本就该广开言路。

我看着他袍角暗绣的银线狐狸,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当时墨尘披着蓑衣跪在北境帐外,怀里揣着整卷燕云十六州的布防图,也是这样笑着说:臣愿为陛下扫清六合。

传朕旨意。我起身走到丹陛前,晨光恰好穿过窗棂,在青砖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命赵山河牵头,三日内复查所有落卷。若有屈才之士,不拘名次,皆可破格录用。 赵山河猛地抬头,老花镜后的眼睛闪过精光:臣遵旨!

墨尘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袖中的手攥成拳,指节泛白,却依旧维持着躬身的姿态:陛下此举,足见求贤若渴之心。只是赵大人年事已高...

赵爱卿的才干,墨爱卿是质疑吗?我打断他的话,龙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殿外的欢呼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剩下风卷旌旗的猎猎声。

墨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银线狐狸在衣料下若隐若现:臣不敢。

不敢便退下吧。我转身看向殿外,晨雾正在散去,太和殿前的铜狮露出狰狞的獠牙,告诉李太傅,让他安心养病。

回到御书房时,冷月心已候在屏风后。蛇系情报官总像融在阴影里,直到她递上密报,我才察觉到她身上的冷香。

墨相昨夜连去三处府邸。她的声音比殿角的冰盆还要冷,户部侍郎张谦府上逗留最久,出来时袖中多了个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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