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猫将监刑（2/2）

十年前那个雪夜，墨尘披着蓑衣踏雪而来，在我简陋的军帐里铺开九域舆图，他狐系谋士的眼眸在油灯下亮得惊人：明公若信我，十年之内必能定鼎中原。如今想来，那夜的油灯盏里跳动的，或许正是来自魔域的鬼火。殿门再次被推开时，带着南疆潮湿气息的风卷了进来。

凌霜的银枪豁然横胸，却在看清来人时收了攻势——蛮牛扛着半人高的青铜鼎跪在丹墀下，鼎中盛放的巫蛊娃娃眉心嵌着墨尘的生辰八字，丝线连接着北斗七星的方位。

这是冷月心从凤清羽寝宫地砖下挖出的证物，娃娃心口处赫然刻着二字。

陛下！蛮牛瓮声瓮气的嗓音里带着熊系护卫特有的憨直，末将在墨相书房暗格找到这个。他熊掌般的大手掀开鼎下锦缎，露出半卷泛黄的《天魔策》，书页间掉落的星图上，通天塔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三重。

雷啸天的指节捏得发白，狼系战士的獠牙咬出了血痕：末将愿领三千狼骑包围相府！不必。我起身时龙椅发出沉闷的呻吟，狮系帝王的威严在烛火中膨胀成无形的气场。

走到殿中悬挂的九域舆图前，金柄玉圭地戳在南疆通天塔的位置，那里的朱砂标记正诡异地渗出墨色，传朕旨意，命钦天监即刻加固十二重封印，调五百玄甲卫驻守塔基，任何靠近者格杀勿论。

凌霜屈膝领命时，银枪枪尖的寒芒扫过墨尘的名字。这个曾在军帐里为我披上御寒披风的男人，这个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狐系谋士，此刻正随着舆图上蔓延的墨色，一点点褪去十年君臣的情分。

我想起去年冬至，他捧着亲手煮的饺子入宫，狐系特有的狡黠笑容在热气中晃动：陛下可知，这饺子要三滚才能熟透？当时只当是寻常戏言，如今想来竟是暗喻天魔破封需三重星轨异动。墨尘......我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喉间涌上腥甜。十年前我在尸山血海中将他救出，他说士为知己者死，转身却与天魔签下血契。御案上的青铜镇纸被我捏出裂纹，狮系血脉里的雷霆之怒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传旨，明日正午，太庙广场，以通魔叛国罪，处死墨尘！雷啸天轰然跪地，狼系战士的忠诚在此刻化作震天怒吼：陛下圣明！等等。

凌霜突然开口，猫系女将独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墨尘若狗急跳墙引动天魔之力......本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从袖中取出冷月心呈来的第二份密报，上面详细记载着墨尘党羽的名单，今夜三更，会清理所有通魔官员。

至于墨尘......我看向殿外沉沉的夜色，北斗第七星的红光正透过云层窥视人间，本王容忍他十年，并非无力杀他，而是念及旧情。如今他引魔祸乱九域，唯有诛之！寒风吹动殿角的青铜钟，发出类似丧钟的鸣响。

我走到窗前，看着通天塔方向泛起的幽蓝光芒，那里的封印正在被十年前埋下的暗棋啃噬。雷啸天的狼嚎般的军令声从殿外传来，凌霜调动玄甲卫的甲叶碰撞声渐行渐远，而我手中的密信正在烛火中蜷曲成灰烬，像极了墨尘那张总是挂着浅笑的脸。

蛮牛。我唤来忠心耿耿的熊系护卫，将一枚虎符塞进他宽厚的掌心，明日午时，你亲自监刑。告诉墨尘，若他肯自毁元神谢罪，本王可保他全尸。蛮牛捧着虎符退下时，殿内只剩下龙涎香的余烬。

我展开冷月心最新呈上的星轨图，墨色已蔓延至中原腹地。案头的青铜灯台突然爆出灯花，映得二字如同活物般跳动。十年君臣，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我拔出墙上的天子剑，剑刃映出狮系帝王决绝的面容——九域安危重于泰山，纵使昔日情谊如刀剜心，今日也必须斩断这通魔之链。

太庙广场的刑台正在连夜搭建，而我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那里，而在即将被血色浸染的星轨之上。墨尘，你想要的，本王便用你的头颅来祭这九域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