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雪落檐角时,药香裹旧事(1/2)
第622章:雪落檐角时,药香裹旧事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玄风凌晨被窗棂上的响动惊醒,披衣推开窗,就见漫天飞雪正簌簌往下落,院墙外的老槐树裹着层白绒,枝桠弯得像被压沉的船帆。檐角的冰棱垂成透明的帘,雪片落在上面,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像谁在檐下挂了串碎钻。
“玄风哥,快来看!”石头的声音在雪地里炸开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玄风探头望去,见那孩子举着个竹筛在院里跑,筛底的积雪被抖得漫天飞,像撒了把碎盐。丫丫跟在后面追,红棉袄在白雪里晃成团跳动的火,辫梢的红绳沾着雪粒,跑起来时簌簌往下掉。
“慢点,别摔了。”玄风笑着披上棉袄出门,雪没到脚踝,踩下去发出“咯吱”的轻响,像嚼着冻硬的麦芽糖。廊下的竹匾里,前几日晒的陈皮还没收,此刻裹着层薄雪,褐色的果皮透出点红,像冻透的山楂。
李婶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玄风,把陈皮收进来,别让雪泡了。昨天蒸的糯米糕在灶上温着,快进来垫垫肚子。”她的声音裹在白汽里,混着灶间飘出的甜香,在雪地里漫开来,像条暖烘烘的棉絮。
玄风抱着竹匾往厨房走,路过西厢房时,瞥见窗台上的药书还摊着。昨夜他抄录到“雪水煎药更得药性”那句,笔尖的墨还没干透,此刻被窗缝漏进的雪风吹得微微发卷。书页间夹着的合欢花书签,花瓣边缘结了层细霜,倒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清冽。
“石头说要给阿竹寄雪花呢。”丫丫捧着个陶瓮跑进来,瓮口冒着白汽,里面装着刚烧开的水,“他说用雪水湃过的山楂干泡水,比冰糖还甜,让阿竹也尝尝。”
玄风接过陶瓮时,指尖触到滚烫的瓮壁,忽然想起在云雾山的雪夜,老汉也是这样抱着酒坛,说“雪水酿的酒,烈中带柔”。那时阿竹蹲在火塘边,用树枝搅着雪水,眼睛亮得像盛着炭火:“玄风哥,等开春了,咱们用雪水浇星叶草,肯定长得旺。”
“先把雪收进瓮里。”玄风往院里走,雪已经没到小腿肚,每一步都陷得很深。石头举着竹筛往瓮里装雪,筛底的网眼漏下细碎的雪末,落在丫丫的红棉袄上,瞬间化成小小的水痕。“得用新下的雪,”石头一边装一边念叨,“李伯说落在地上的雪沾了土气,湃不出清甜味。”
李婶端着糯米糕出来时,院里的雪已经积得很厚。她把盘子往廊下的石桌上一放,白汽腾地裹住了盘子,“先吃糕,凉了就硬了。”糯米糕上撒着桂花糖,金黄的糖霜沾着雪粒,咬一口,甜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像吞了口融化的月光。
“玄风哥,你的咳嗽好点没?”石头啃着糕,忽然抬头问,睫毛上沾着的雪粒闪着光,“昨天听你在后山咳得厉害,我跟李伯说了,他说要去镇上抓点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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