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天泣（1/2）

天道之眸上那道蔓延的混沌裂痕，仿佛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了这片绝对秩序的灰白天穹上。

紧接着，如同被重创的巨兽发出濒死的哀鸣，那尖锐到刺穿神魂的规则惨嚎尚未完全平息，更加诡异、更加不祥的异变，开始了。

先是裂痕本身。

被斩破的眼眸结构并未立刻崩溃，反而从那缝隙之中，开始渗出粘稠、暗沉、近乎黑色的“液体”。那并非血液，更像是高度凝结的怨念、被扭曲的法则、以及万古以来被天道吞噬消化的无数生灵最后的绝望与诅咒，混合而成的污秽之物。这些黑色粘液沿着裂痕流淌，滴落……

第一滴，砸在下方灰白色的、光滑如镜的法则平原上。

嗤——！

如同强酸腐蚀金属，那号称永恒坚固的太霄天大地，竟然被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坑洞边缘翻涌着恶臭的黑烟。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多的黑色粘液从裂痕中渗出、滴落。

起初只是沿着裂痕滴淌，很快，那天道之眸仿佛承受不住内部的“污秽”压力，整个灰白眼白与暗红瞳孔都开始不规则地鼓胀、抽搐，更多的黑色粘液从裂痕之外的区域被“挤压”出来，化作连绵不绝的黑色雨滴，从极高的天穹之上，簌簌落下。

天，开始“泣血”。

黑色的血雨，笼罩了整个太霄天战场，并且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着更远方的九霄天其他区域弥漫而去。

这雨，冰冷刺骨，带着浓郁的腐朽与死亡气息。落在神朝战舰的护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能量消耗急剧增加；落在修士的护体灵光上，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灵力，更试图钻入神魂，引动恐惧、绝望、自毁等种种负面情绪；落在下方那些尚未完全化为光点的傀儡生灵身上，他们麻木的脸上竟浮现出极致的痛苦表情，身体加速消融，化为更浓稠的黑水。

“这雨……有毒！能腐蚀灵力，污染神魂！”一名神朝将领撑开法宝伞盖，伞面却在黑雨侵蚀下迅速黯淡，他骇然惊呼。

“不要用身体直接接触！用纯阳或净化属性的神通抵挡！”道一的声音响彻战场，他撑开一片金色佛光结界，暂时挡住一片区域的落雨，但佛光也在被快速消耗。

“啊啊！我的眼睛！”有军士不慎被黑雨溅入眼中，立刻捂着脸惨嚎打滚，指缝间渗出黑血，周身灵力暴走。

“救……救我……”更有人被淋了满头满脸，皮肤迅速灰败溃烂，眼神变得浑浊疯狂，竟开始攻击身旁的同袍。

混乱，再次蔓延，比之前的心魔劫更加直接、更加具象化！

“火！”火灵儿娇叱，九尾摆动，熊熊天狐之火以她为中心扩散，试图蒸发、净化落下的黑雨。火焰与黑雨接触，爆发出嗤嗤白烟，黑雨被蒸发，但火焰也在迅速黯淡。“这鬼东西……里面全是恶念和诅咒！”

夜琉璃操控暗影，形成流动的屏障，试图将黑雨“转移”或“吸收”，但阴影接触到黑雨，也传来被污染、被侵蚀的感应。“不是单纯的物质或能量攻击……这里面蕴含着‘诅咒’与‘末运’的法则碎片！是伪天道自身‘恶’之本源的泄露！”

高空中，李无劫在挥出那一刀后气息萎靡，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黑雨笼罩。冰冷的雨滴打在他身上，即使以他合体期的强悍肉身与护体劫力，也感到阵阵刺痛与冰寒，更有一股股充满恶意的低语试图钻进他的识海。他闷哼一声，强行运转噬天神脉，将侵入体内的些许污秽之力吞噬、炼化，但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