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诅咒的裂痕与“半自由”（2/2）

“我需要三分钟制作一个临时‘秩序桩’！”他的声音透过外部扬声器传来，沉稳有力，“轻雨，帮我争取时间！安抚他们，同时注意其他方向的碎片袭击！”

“明白！”

我跃下机车，粉金色的法则光辉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温暖的光罩，笼罩住整个碎片。红尘法则中蕴含的“安宁”、“希望”、“团结”的意境如同清泉，滋润着幸存者们濒临崩溃的精神。他们的恐惧肉眼可见地减弱，眼神中重新燃起微弱的光。

同时，我扩展感知，警惕着周围。一块房子大小的碎片被乱流裹挟着，正向我们这边砸来！

“林疯狂！”

“看到了！”机甲头也不回，但肩部突然弹出一门小型能量炮，一道精准的脉冲光束射出，将那块袭来的碎片凌空击碎成无害的尘埃。“专心你的！我背后交给你了！”

三分钟在紧张中流逝。当林疯狂将一根铭刻着复杂银纹、散发着稳定秩序波动的金属桩打入碎片核心时，整个碎片的震动明显减弱，边缘剥落停止。临时秩序桩开始工作，抽取周围混乱的能量，转化为维系碎片结构的秩序力场。

“搞定这个！可以维持至少十天！”林疯狂松了口气，机甲形态缩小回人形，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习惯动作），“现在，把人转移到更安全的大碎片上去！我开路，你护送！”

他重新变回机车形态，我让幸存者们尽可能挤上车（机车形态在林疯狂的意志下微微扩大了承载面积，并生出简易的护栏），然后我站在车尾，持续释放法则光辉，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尾流。

机车再次启动，在狂暴的乱流中穿梭，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将这批幸存者安全送达最近的一块大型、相对稳定的碎片——那里有议会组织的接应队伍。

如此反复。我们像救火队员一样，在崩解的浮岛群中穿梭，修复最危险的锚点，制作临时稳定装置，转移被困人员。每一次操作，都是对我们新能力的极限运用。林疯狂对机械之心的掌控越发精妙，现场制造各种应急装置的速度快得惊人。而我与平台的连接，则让我能实时获取整个区域的空间应力数据、幸存者分布图，甚至能通过平台短暂地“借用”远处相对稳定碎片的法则力量，来加固我们所在的区域。

救人的间隙，林疯狂也开始尝试修复那些尚未完全失效的古老位面锚点。他发现，这些锚点的原理与源星文明的某些技术有相似之处，都是利用特定的法则共振来稳定时空。结合机械之心的知识和他自己的空间理解，他居然成功修复了两个关键的次级锚点，大大减缓了周边碎片的崩解速度。

忙碌了不知多久，当最后一批被困人员被安全转移，主要的碎片都暂时稳定下来后，我和林疯狂才得以喘息，站在最大的一块碎片——议会所在地的中央广场上。

幸存者们围拢过来，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感激。议会长老，一位胡须垂到地面、皮肤如同树皮般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想要行大礼。

我连忙用法则之力托住他：“长老不必如此。平台本就是为了互助而存在。”

“不，不……”老者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们不仅是救了人，更是给了我们希望！我们以为……这个世界碎片终将归于虚无……但现在，我们有了时间，有了修复的可能！你们……你们一定是上苍派来的使者！”

人群中开始响起低低的、充满敬意的议论声。我能感觉到，一些微弱的、带着强烈感激和依赖的精神能量，开始向我汇聚。与之前其他文明那种遥远、模糊的“信仰”不同，这种在绝境中被拯救后产生的情感投射，更加直接、纯粹，也……更沉重。

我看向林疯狂，他对我无奈地耸耸肩，用口型说：“看吧，又来了。”

但这一次，我没有感到太多不适。或许是因为亲身经历了这里的绝望与新生，或许是因为这种感激更贴近“救命恩人”而非“神明”。我坦然接受了这份情感，然后通过平台连接，将其引导、纯化，一部分反哺给这片破碎的土地，用于加速临时稳定装置的运行；一部分储存起来，作为未来援助其他类似危机的储备能量。

“我们会留下更详细的长久修复方案，以及连接平台的永久信标。”我对议会长老和众人说道，“平台上有许多擅长空间稳定、生态修复的文明和技术，你们可以通过平台寻求长期帮助，也可以用自己的知识和资源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世界。记住，你们不再孤独。”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哭泣声。希望，真正在这里重新点燃。

当我们离开破碎浮岛群，重新驶入相对平静的虚海时，林疯狂忽然说：“妹子，你有没有发现，处理这种‘实地救援’的订单，虽然累，但感觉特别……实在？”

我点头：“比单纯在平台上发指令、传资料，更有实感。能亲眼看到改变发生，看到希望重新点亮。”

“而且，”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我们之间的配合，还有咱们各自的新能力，都被逼着快速磨合、进化。我感觉我对‘半自由’状态的适应度又提高了。刚才修复锚点时，我的人形态几乎全程维持，只在需要极限出力时局部机甲化，流畅得我自己都惊讶。”

“我也感觉和平台的远程协同更自如了。”我承认，“尤其在引导那些‘感激能量’进行精准应用时，仿佛平台成了我意志的自然延伸。”

我们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成长与默契。

诅咒的裂痕，或许带来了“半自由”，但这半自由并非残缺，而是一种更高级的、建立在深度理解与信任基础上的“共生自由”。我们各自独立，却又紧密相连，可以分开行动，却又随时能心灵相通、力量相合。

这感觉，不坏。

甚至，很好。

机车在虚海中平稳航行，朝着归途的下一个坐标前进。林疯狂忽然哼起了一首跑调的地球小曲，心情显然不错。

我靠在他变得宽阔舒适许多的车背上，闭目养神，同时分出一丝意识，浏览着平台上新的信息。一条来自“源海集市”的、带着独特加密印记的邀请函，悄然出现在我的专属收件箱顶端，发送者署名——

【收藏家】。

我睁开眼，看向林疯狂。他也正好通过后视镜（能量凝聚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同样的疑问和一丝跃跃欲试。

“源海集市……”他舔了舔嘴唇，“听说那里能买到很多‘概念级’的稀罕玩意，也能打听到很多……秘密。”

“去看看？”我问。

“当然！”他毫不犹豫，“说不定，那里就有关于诅咒最终去向，或者机械之心更多秘密的线索！而且……”他嘿嘿一笑，“咱们现在也算是宇宙级‘大户’了，去高端交易场所见见世面，顺便看看能不能淘点好东西，完善咱们的平台和‘售后服务体系’！”

归途的下一站，似乎有了新的目的地。